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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黄泉血路(1 / 1)

广陵城占地广阔,城池方正,分内外二城,划有十六个区域,东南西北四条大道直通四座城门,邹氏宗庙建在广陵城南面的苍山,从广陵邹府出发至苍山,将近半个时辰路程。

马车从广南大道一路疾奔,穿过贵安区直达福禄区,此两处皆是内城分区,贵安区乃广陵城权贵居所,邹府亦建于此地,福禄区乃商贾作坊之地,酒楼作坊,店铺林立。

杜鹃驱赶马车在道路上狂奔,车轮滚动,卷起尘土飞扬,路过的行人纷纷避让,唯恐冲撞马车,身后卫护的队列紧随其后,其中一列队伍分侧两边,将两驾马车严密守卫。

香雪楼乃广陵城最富盛名的茶楼,楼高五层,位列广南大道旁侧,居于五楼,可广览福禄区周遭风景。

五楼面朝广南大道的一间厢房,窗扉洞开,厢房内放置着一局棋盘,棋盘两侧坐着两名中年男子。一名文士装扮,手持羽扇,蓄有羊须,头戴儒巾,目光时而眺望窗外,还有一名身着短衣麻布的壮汉,肤色炭黑,脸颊挂满胡须,下巴处缺了一块,紧盯棋盘,手执黑棋,高举空中,久而不落。

“从贵安区沿着广南大道直抵邹氏宗庙,自从邹氏贤君改革宗制之后,三百余载以来,路上死者不可胜数,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浸染鲜血,然而邹氏却益发兴旺昌盛,每逢权力交替之时,此路就如一个洒满金银的陷阱,引诱贪婪之人入彀。常平兄,这次吾等能遂愿吗?”文士公羊勋面带忧色,回想死在路上的熟悉面孔,心有戚然。

蒋常平仍旧凝视棋局,声调冷硬回道:“既然害怕,又何苦参与策谋此事?”

“我岂是害怕?只是不甘!三十二年,我不过二八年岁,家父亦是领我在此处,当时邹干亦如今日一般,持一列甲士两辆马车而行,只是家父此行之后,命丧黄泉,族中子辈同僚皆死尽。而邹氏却毫发无损,未见有人伤亡,邹干大笑而归。

这三十余载,我游历诸国,博览群书,从不曾见过如此鬼神之功,杀人于无形,而己身无恙。若巫神血脉果真如是莫测,为何巫神蚩尤会遭灭族?我心不甘。

既然非是人力之能,难道邹氏贤君真能算无遗策?一个死去三百余年之人,仍能操控生者于股掌之中?明知是障眼幻术,却无人可破解,岂能让人心甘?”公羊勋喋喋不休。

蒋常平默然片时,终於手中黑棋落于棋盘,说道:“我不知何为谋划破局,此举该是尔等读书人考虑的事。我仅是一介庄稼汉,只知耕田杀人。若此行不复返,那便是命。我之妻儿便托付于你了。”

“常平兄,你妻儿尚在,不然你便离去?此次我独往即可,我了然一身,不言为父报仇,只欲破其谋划,以了心事。”公羊勋叹息道。

“你又何必激将于我?读书人的心都这么脏吗?我既然跟随你前来,便做好一去不归的准备。当日你救我,不就是为了今朝。汝之伪善,当真可笑,若是心善,昔日又何苦跋涉山川来寻我。如若我离去,岂非陷我于不义,我妻儿又该如何苟活?”蒋常平愤然站起,将手中黑棋捏碎成粉。

公羊勋站立起身,叹道:“是啊!常平兄,此次吾等共赴同行,若事败,我亦不想苟活了,至于你妻儿,吴国屈氏必会照看。实不相瞒,临到此时,我甚至疑心周遭之人,疑心昔日偶遇于你皆是邹氏算计。

如你所想,我心生害怕。亦是想不明白,公羊氏为何要为吴国屈氏卖命三百余载,至我这一辈,也该了却恩怨了。”

马车疾驰而行,从福禄区来到平义区,平义区在外城,多是国人居住,房宇参差,有石屋棚房错落其间,除却广南大道附近街巷尽然有序之外,其余房屋杂乱无章,高低不一,相互挤兑。

在广南大道旁侧有摊贩坊市林立,马车经过时,坊市房屋楼顶投来众多目光,不少人在街巷中追随马车穿行。

邹屈身披黑甲走出马车,接过缰绳,将红铠递给杜鹃,笑道:“有几方势力参与此局?”

杜鹃解下腰间菜刀,披上红铠,轻声道:“至少三方。”

“三方人马。哈哈哈,吴国屈氏必定参与其中,宰相公羊氏尾随后尘,此为一方势力;延町温氏亦不会错过此盛宴,广陵邹氏与延町温氏地界交接,皆在横江入海口处,更有盐利之争;

至于其他势力,姑苏长孙氏,洪湖潘氏,越国勾氏皆有可能;只是不知道邹氏麾下有哪些势力参与?当真期待呀!”邹屈掰指细数,斧柄愈握愈紧。

“紧张?”杜鹃直言。

“紧张!岂会不紧张。若是不紧张,岂会待在碧波湖半个月。虽说这条路邹氏已经走过三百余载,历代皆凯旋而归,但是家父接任族长之时,我尚在胎中。文册口述之中,皆言此行无患,贤君大祖已将一切安排周全。然而,如今却是当事人,身临其境,未免会心生惶恐。

虽然早已知道贤君大祖何等远见卓识,雄才大略,但终究是三百多年前的人,如今世道日新月异,人人自强不息,总是会顾虑担忧此事毁于自身手中。”邹屈长吁一口气。

杜鹃颔首低眉,示意领悟:“何不将乾坤二子安置于府邸?”

“乾坤二子心系家父,欲要为父解忧,此乃孝心,岂可辜负?贤君大祖虽称为贤,实则最是无情,总有人需要牺牲的,曾经是伯兄为我牺牲,如今让二子自行选择吧,若是不幸,皆亡,邹氏仍有血脉延续,不影响宗族传承;

或许也存了一丝私心,欲昭告世人,邹屈之子皆不是怕死之辈,或是对贤君大祖深信有加,我枯坐碧波湖半个月,不曾算出有遗漏之处,既然如此,何不让其走上一遭,观上一场,往后便不会如我这般焦愁蹉跎,迟迟下不定主意。”邹屈百感交集,自嘲而言。

“你已尽心尽力。”杜鹃慰籍道。

“但愿如此吧,杀一个太平盛世,足以慰余生。”邹屈张狂大笑。

马车穿过安义区直达厉渠区,此片区域混乱狼藉,已无街巷可言,野人国人混杂其中,更有各国罪犯流氓流窜而来,占地而居,棚房木屋连成一片,不知藏匿多少人等。

见到不少人持刃携枪而立,若不是有鳞甲护卫守候两侧,此等好事之徒,怕已蜂拥而上,已命博一个大好前途。

黑熊甲士邹阡陌赶至马车旁,向邹屈示意割喉的动作,邹屈默然摇头,令其继续朝前迈进,黑熊甲士只好作罢,整饬队伍。

车队后侧聚集人群越来越多,三教九流,流氓罪犯,谍人武者,皆有人参杂其中,粗略一观,已有三五百人。

“为何放纵此等蝼蚁?”杜鹃不解道。

“既是蝼蚁,何足挂齿。城内若大开杀戒,岂不正中敌人圈套,城中不可乱,宗庙置于郊外苍山,正是此理。更何况此等蝼蚁是敌是友,尚不可知。”邹屈说道。

半炷香后,马车抵达广陵南门,城门巍峨,城墙以巨石筑砌,延伸两侧,如龙盘虎踞,城门外包铁皮,铜钉饰面,城门两侧有守卫把守,身着甲胄,手持长矛,肃立以待。守卫提前驱散过往的行人商贩百姓,为马车清道。

走出城门,黑熊甲士再次跃至马车前列,指挥百人甲士分列四周,警惕四周人流,邹屈亦是站起身,环视周遭,等待敌人入瓮。

城外不见青石板路,皆是泥泞土路,偶尔可见村舍林野农田散布四周,更有商旅镖车远道而来,时有驽马疾驰而过,只是今日汇聚了不少闲杂人等,心怀各异,皆有所图。

在城池十里外有一间过路客栈,铺主是一对夫妻,汉子是个驼背,脸上长满麻子,长得丑不堪言,只是为人勤恳和善,见人皆露出一口黄牙憨笑,遇客人刁难,立马哈腰赔礼,说尽好话;妇人却貌美如花,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脸上抹着厚厚一层胭脂粉末,红唇尤为烈焰,鲜红欲滴。

若只看两人外形,没人觉得两人般配,但熟客皆知两人确为夫妻,更有人言妇人是个画皮妖妇,年纪已过知天命,只是善吸阳气方能维持容颜不老。

今日,妇人心情极佳,往日久不见旅人的客栈坐得满满当当,妇人扭动着臀腰,特意将粉裙衣裳扯得敞亮,露出沉甸甸的胸脯。

“客人,挤一挤。小店地窄,今日难得热闹,相聚既是缘分,挤在一桌谈论风雪江湖趣事,亦是人生一大乐趣。”妇人拉着一个持刀壮汉进入客栈,将其领至一桌七人席位,不时抛眉弄眼。

伸手不打笑脸人,众人皆知过路之人此行皆欲为何,且方圆十里仅有此一处落脚之地,本就是待留片刻,亦无意起冲突。

“来一壶清茶,一碟花生米。”持刀壮汉坦然坐下,伸手在妇人臀股上捏了一把。

“好嘞!”妇人没有怯场,反抛眉眼,扭动腰肢继续招待客人。

持刀壮汉环顾桌上一圈,桌上人群混杂,有游侠卦师书生,更有农户猎人商贾,各种装扮行行色色,三教九流的人士皆汇聚其中,整间客栈近乎江湖人士,或是聚众或是单人而行,人前皆放有一壶茶水或酒水。

“在下宽刀石飞阳,见过各路江湖好汉,诸位亦是来讨伐广陵邹氏?”持刀壮汉石飞阳说话大咧,噶当一声,将宽刀砸在桌上,抱拳喊道。

宽刀石飞阳名声显然不响,众人皆没有反应。

手执卦旗的老头呵着笑,下颚处长着一颗拇指大的黑痣,身上穿着一件用碎布缝起来的百家衣服,回道:“邹氏族长赏钱百金,麾下贵爵赏银钱十金,军兵头颅视修为赏钱,何人不心动?富贵在刀不在命,做上一场,逍遥半生。”

“我劝尔等还是尽早离开吧,此钱有命拿没命花,勿要误了自身。”书生放下手中书本,语气悲天悯人。

“你是何等人士?莫非是邹氏说客?我从越国爬山涉水而来,岂是你三言二语就可打发。”石飞阳再度将宽刀拍在桌上,怒目而视。

“非也。我乃鲁国应天书院一介贫寒书生颜不悔,邹氏乃吴国侯爵,庙堂军将,独占一城,可养兵三千甲士,尔等江湖人士,如何与军甲卫士抗衡?”书生颜不悔年纪尚浅,看上去不过方及冠不久,面容仍有几分稚嫩,语调忍不住拔高一截。

听到应天书院,石飞阳咽了咽口水,捉起一壶茶水猛灌几口,小声问道:“竟是儒家书生,失敬失敬,既然广陵邹氏乃龙潭虎穴,你又是为何而来?”

“只是传闻邹氏贤君算无遗策,愚弄后世之人三百余载,不过想见识一番罢了。”颜不悔笑着摇摇头。

“这什么邹氏贤君又是何等人士?千军修为还是万敌修为?”石飞阳不解道。

颜不悔摇摇头,叹道:“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邹氏传承自巫神蚩尤,立族千年有余,在吴国广陵亦已扎根三百余载,邹氏贤君乃是为广陵邹氏扬名立威之人。从广陵邹府至苍山邹氏宗庙这段路被称为黄泉血路,只要踏入其中必定命丧黄泉,三百余载,无人幸免。”

“俺刚刚在路上走了一遭,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勿要唬我!邹氏贤君是何等修为?巫神蚩尤俺听说过,只是都翘辫子千余载了,若是不死,俺定会拔刀砍上一场,看看是否真如传闻般吃铁水喝铜浆,刀枪不入。”石飞阳眉头紧皱,丝毫听不懂书生所言。

颜不悔呆愣片刻,不曾想竟遇到个愣子,将书籍甩在桌上,站起身说道:“汝等江湖人士难道只知修为?仕甲者一人匹敌十甲,百战者以一可战百骑,千军者一人堪比千军而行,万敌者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纵观神州大地,百国千年,万敌修为最多双十之数,千军当今也不过百余人等,大多武者都蹉跎在仕甲百战修为。三千甲士身披重甲,浑然一体,成军立阵,岂是一人之能可破?尔等有几个脑袋可被砍?属真愚笨。”

“小书生,我知你意思,出言劝阻是怕吾等送命,乃恻隐之言,心善之举。但正如你所说,千军万敌之境寥寥无几,既然修为相仿,皆是一个脑袋两条腿,又有何怕?所谓黄泉死路,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隔壁桌一名游侠壮汉满脸胡渣,手执酒壶,睡眼惺忪地说道。

一名执扇文士也随之发言,相貌堂堂,身穿华服,身后站着一名面色通红的老者:“公国养甲八千,侯爵养甲三千,如今广陵城门大开,邹氏养兵三千甲,岂敢说动便动?难道就不怕城中大乱,被趁虚而入,砍一个宗族人头落地?

再不济,广陵邹氏幕后藏兵,但广陵城不过三十万人,能养兵多少?五千甲怕是已难以负担,除去守城甲士,能动用兵马有多少?更不提如今邹氏正值权力交替之际,麾下势力各怀心思,是否愿意出力亦是不知,邹氏正值空虚匮乏之际,有何可怕?

我已派人在城中打探消息,来人不过百甲两车,光是客栈就有将近百人,城中更有数百人潜伏,不提庙堂大族幕后布局,此行怕是不止三千人等,哪怕邹氏精锐全出又何妨?”

“正是如此。哪怕邹氏背地养兵再多三千甲,又何妨?洒家就是看不惯此等坐在庙堂的食肉者,只愿吃其肉啖其血,此生无憾!管他贤君还是巫神,杀就完事!”一名秃驴手捧一条牛腿,吃得满嘴流油,胸前挂着一圈头骨项链。

颜不悔面色通红,一时被怼得哑言,强言道:“汝等不怕死,那便无妨,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若是广陵邹氏只是纸老虎,吴国屈氏岂会任由其发展壮大,当真是天下已无能人?”

“嘻嘻嘻!我劝尔等还是小心为上。此客栈乃邹氏宗庙必经之路,汝等吃喝不忌,若是下毒,皆得全死。我倒是信黄泉血路,下毒乃是最佳之策。”客栈外一名瘦骨嶙峋的汉子笑道,其嘴唇漆黑,眼圈深重,一副随时翘辫子的模样,怀中捧着一只公鸡,不时从兜中掏出一把蜈蚣喂给公鸡。

执扇文士站起身,走向客栈外,笑道:“竟是毒医廖丰,久闻其名,今日终尝一见!”

“见过卫国卫敬尚公子!嘻嘻嘻!昔日在卫国匆匆而过,未曾谋面,今日却是相逢,亦是缘分。”毒医廖丰附身弯腰行大礼。

众人听后,纷纷抛下手中酒水茶水,一时怒气冲冲,客栈响起各种陶瓷破碎的声音,只有寥寥数人无动于衷,仍喝得欢快。

“毒医廖丰,你这个医家叛徒,歹毒恶人,在鲁国毒害百户人口逃之夭夭,既然敢在此露面,我今日便将你绳之于法。”颜不悔怒而起身,手执书籍,朝着廖丰走去。

“小书生,莫要自误。嘻嘻嘻!我也只是善意提醒,今日相逢,吾等有大事所谋,至于报仇行侠之事,不如事后再谈?”廖丰将手伸进怀中,脸上露出一个邪笑。

“小颜先生,给卫某一个面子,若有恩怨,不如过了今日再算?若是吾等起冲突,岂不是正如了邹氏之策?”卫敬尚挡在两人中间,出言劝解。

却见客栈妇人忽然出现在廖丰面前,一壶茶水倒在他的头颅上,又是举起一壶酒猛泼在身上,叉腰怒吼:“来,试试哪里有毒?我不管你是什么狗屁神医毒医,若要来此砸场子,我一刀宰了你。今日难得高兴,本想着多赚几文碎银,尔等竟敢来胡言乱语。”

话未说完,妇人转身指着客栈众人说道:“打碎碗碟者,将钱银留下,否则今日别想走出客栈门檐。”

驼背汉子在客栈外摆上一张凳子,手执一把瓜子,露出一口黄牙,笑呵呵地看着众人。

廖丰沾了沾水迹,往口中舔了舔,抹掉脸上酒水,舔着脸回道:“咳咳!无毒。是我胡言乱语了!”

卫敬尚扫了一眼二人,笑道:“竟是鼎鼎大名的驼蜂眷侣,见过驼麻子,见过蜂娘子,不曾想竟是隐居在此地。今日赔偿一应算在我身上。”

红脸老者应声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搁在桌上。

蜂娘子手捧金锭,抛了个眉眼,谄媚笑道:“不愧是卫国公子,出手就是大方豪迈。”

此时,一匹驽马疾驰而来,跑到卫敬尚身前,跪下回道:“公子,邹氏马车尚有一里路即达,目前尚未见有动静。”

话音刚落没多久,只见远处两辆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车旁跟着一队甲卫,客栈众人纷纷握起手中武器。

只是驼麻子仍挡在门前,一副憨厚笑脸:“卫公子可出去,其余人等,我家娘子要收赔偿。”

“感谢招待!”卫敬尚拱手而出,牵起马朝着大路奔去,廖丰牵起一匹瘦马紧跟其后。

“汝等果真是邹氏走狗,我今日就砍下你头颅。”一名游侠手执长刀,愤而起身,朝着驼麻子就要砍过去。

“看来我夫妇久不在江湖,竟是人人皆可欺。打坏东西,还想要逃,普天之下岂有此理?”蜂娘子手中多了三根银针,用力一甩,游侠毫无防备,三根银针刺在汉子的头颅脖子背部上,壮汉身体颤抖片刻,而后直直倒地,口吐白沫。

众人见后,皆停在原地,卦师执手一算,喊道:“今日乃大凶之昭,不宜动粗。”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枚碎银搁在桌上,跑出客栈。

“好茶水,今日甚欢。”石飞阳抛下银子,挺了挺胸膛,故作洒脱地走出客栈。

其余人等见状,只好乖乖掏钱,不多时,客栈空空如也,只有颜不悔仍留在客栈,他蹲在酒肉秃驴身上,查看一番,叹息道:“汝夫妻是邹氏麾下?”

“小书生,不该问的事,莫要多嘴,容易死人。”蜂娘子将银两通通收起,拱成一团,笑颜欢快,眼睛闪烁着精光。

“别人不知道汝等底气,我却是知道。驼蜂眷侣,毒医廖丰,尔等本是一伙,皆是用毒高手。酒水必定下药,而客栈有不少人不曾动筷,尔等做了一场戏,泼洒酒水时,应该也是下毒,再借故拖延时间,等待毒药发作。”颜不悔寻了一个地方坐下,嘴中念念叨叨:“岂会有无解算计?不过是在各处布置关卡,提前布置好手段罢了。不对不对,此等手段如此显浅,门阀氏族岂会察觉不到?”

“小书生,吾等是邹氏麾下如何?不是又如何?江湖儿女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你再待下去,可就真得死了。”蜂娘子捧着银子笑呵呵。

“我就一介文弱书生,手无寸铁,你要杀要剐,请随意。”颜不悔静坐在旁,仍在思索。

“你爱待便待吧,有毒无毒,你自可察觉到。”蜂娘子不再理会颜不悔,坐到驼麻子身侧,捉起一把瓜子,看向远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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