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竹回到居处,恼羞成怒的开始乱砸东西。
“小姐,这可是您外公送的瓷瓶,价值连城,您快停手吧。”
沈摇竹怒道:“我外公是一介穷秀才,他从哪里得来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全不是滥竽充数糊弄我的才是。”
说完,双手托着瓷瓶,狠狠的摔了下去。
瞬间古董瓷瓶碎了一地。
“我的老天爷!”三姨娘惊慌着跑进屋内,看着碎了一地的传家宝,怒火中烧,扬起手便扇向沈摇竹的脸。
沈摇竹捂着脸委屈道:“姨娘竟为了这劳什子打我,从小到大,姨娘从没打过我。”
三姨娘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下更是气的捂着胸口咳嗽不断。
沈摇竹不依,坐在椅子上撇着嘴生气。
“你这个败家子,这可是我周家的传家宝,你外公去世时,瞒着你舅舅给了我,我本想等你出嫁再赠与你,不成想你偷偷拿了过来,拿过来也就算了,你不仅不好好看管,竟,竟……”
三姨娘说着便吐了一口鲜血。
沈摇竹不以为然道:“姨娘不问一下我因什么要摔它,竟把它看的比我还重要,它是能给你送终,还是能给你养老?”
三姨娘本是云城周秀才之女,当年沈老夫人因去庙里上香,巧遇三姨娘,为了给沈家开枝散叶,没经沈林持同意,便带回了府。
为了制约沈初棠的母亲,沈林持不得不宠幸了她。
“这可是周家传了几百年的东西,你竟轻易就摔了!”
三姨娘本不爱沈林持,两人为了各自的需求,互立契书,生了沈家子女后便井水不犯河水。
沈摇竹不服气道:“姨娘!管它什么传家宝,卖了也不值几个钱,我沈府这种瓶子多的是,姨娘可别小题大作了”
“小题大作?竹儿,你不知错便罢了,竟说为娘小题大作?你可知这是我如今唯一的念想。”
沈摇竹讥笑道:“姨娘身为父亲的妾室,不想尽办法讨父亲的欢心,竟整日里不出门。以母亲的姿色,倘若好好侍奉父亲,我们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三姨娘的手紧紧的抓着桌角,胳膊微微的颤抖起来。
沈摇竹不依不饶道:“你看人家沈初棠的娘,就会狐媚我爹,沈初棠现在手握好几间铺子,可我呢?我堂堂沈家六小姐,月例竟没有八妹妹多,姨娘你不争气,还事事尽怪余我。”
三姨娘咳嗽不断,待平息了一会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竹儿,你幼时乖巧可爱,善解人意的如今怎会变成这样?”
“还不都是你!”沈摇竹喊道。
“大姐姐嫁到了丞相府,二姐姐嫁于少卿府,三姐姐虽病着,但父亲早已为她定了鸿运酒楼的少东家,四姐姐嫁到了宫里,沈初棠更不用说,手里把持着沈家最赚钱的铺子,七妹妹八妹妹也许了良人,偏我!父亲竟让我嫁给比他还大的老头子!凭什么!”
三姨娘面色沉重的闭上眼睛,心里疼痛不已。
“当初是你自己招惹了钱大人,与他书信五年,提亲也是你让他提的,如今你悔婚,为娘不是没为你争取过。”
沈摇竹不屑一顾:“哼,算了吧,姨娘但凡当初与父亲好好的,也不至于我依附二姨娘度日。”
三姨娘心下爱恨交织,说不出什么滋味。
“是为娘对不住你。”
沈摇竹斜视了她一眼,目视前方道:“我不求姨娘能帮我,只求有朝一日我死了,你莫为我哭。”
沈摇竹说完不再看捂着胸口的三姨娘,甩袖向外而去。
沈林持屋,沈摇竹跪在地上。
“父亲!沈初棠收买冯公子,窃用他的名义,使用奸计让我嫁给钱大人,不仅如此,她还串通九姨娘咬我。”
沈摇竹说着,免起袖子,解开白纱布,只见藕白的胳膊上,一口颇深的牙印,也许是处理不当,伤口已经出现肿疡。
沈林持望向一旁跪着的沈初棠,问道:“你如何解释?”
沈初棠道:“六妹妹说我收买白公子?请问白公子是谁?我如何收买,几时收买?六妹妹可有证据?”
见沈摇竹欲接话,沈初棠接着道:“你与什么白公子书信往来,我又是如何得知的?这又与钱大人有何关系?”
沈摇竹怒视她道:“你少装糊涂,那日有人看到你与钱大人花园曾见面,还聊了几句,怕是从那日起,钱大人便取代了白公子。”
沈初棠道:“我确实在花园巧遇了钱大人,不过也是问安而已。”
“问安?好一个问安!自从你与他问安后,没多久他便来提亲,你别说与你无关。”
沈林持看看沈摇竹,又看看沈初棠道:“可是真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我记得去年桑种日,就有婆子上门为钱大人说媒,照六妹妹这话意思,头一次提亲还是见了父亲,难道是父亲让你嫁给他的?”
沈摇竹气急。
“既然不是父亲让我嫁给他的,那还请父亲收回成命。”
眼看沈初棠把矛头引向沈林持,沈摇竹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当时和钱大人说了什么,她只好先放弃。
沈林持听罢,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随后拿起茶杯,饮了起来。
沈初棠知沈林持不会解除这门亲事。
毕竟钱大人掌管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