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翠柏,白云山外。
敕造梁府,千秋万代。
在松柏山下,威严的府邸,座落于此。
其建于梁朝梁太公时期,距今已有九百年。因梁家“太岁指法”,在战火纷争中,得以保全至今。
一门五烈士,三代天子臣。
其大门上的“敕造梁国府”正是当朝开国皇帝所赐。
现今,这府邸的重任已交替到梁文公的手中。
梁文公,时年五十,梁家大当家,也是当朝一品侯爷,辅以文政。因不与武林之人来往,故在武林中的名声不高。而比他小十岁的弟弟,梁家二当家,梁武侯,乃当朝一品大臣,率兵千万,安定天下,因其高超的“太岁指法”而威震武林,其品行高雅,也深得武林后辈之敬仰。
威严的府邸中,缭绕着低沉的氛围。
梁文公虽五十,但其已渐生华发,为国操劳,疲惫之态,尽在眼里。
此时的梁文公,正坐在祠堂之内,他目中无光地看着堂内的牌匾,金色“鞠躬尽瘁”四个大字,让他好生无望。让他无望的,并不是他的小女梁爽的离家,而是他那二儿子的不务正业,让他心生惭愧,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他的长子——梁言,已被他培养成国之栋梁,现镇守关外,平定三野,为国分忧。每次想到大儿子的时候,梁文公的眼里满是骄傲。这个梁言,已成为国家青少年学习的榜样,文武双修,沉着睿智,可于帐内灯火下,执笔定三军。这个优秀的少年,早已被当今圣上所青睐,大好前途,未来不可估量。梁文公的嘴角轻微笑起,长长的胡须被他捋起。
可是,当他想到他的二儿子的时候,梁文公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他气不打一处出来,“啪”地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旁边的桌子上。此时的梁文公,火冒三丈,怒火中烧,怒发冲天。这个时候谁都不要来打扰他,一位侍女不小心在这时打扫祠堂,被梁文公骂的狗血淋头,整个梁府,从一片热闹之中,顿时鸦雀无声。
他是个沉稳的老爷,可是在子女的事情上,还是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情绪。
那个畜生!
梁文公还在气头上,他这不是骂那个侍女,而是骂他的那个不争气的二儿子的。
因为有对比,才有差异。在大儿子梁言的衬托下,换作是谁,都会黯然失色。
但梁文公心里也明白,梁言的优秀是其他人所不能比拟的,但是他对二儿子的要求也不高啊,哪怕做个九品官员,也是可以的。只要他愿意走仕途,哪怕只是向前迈了一步,凭着梁家权望,依然可以让他平步青云,万人之上。可是他的二儿子,却偏偏不听!不爱书本,不习军武,却偏偏看中了食谱!
这个不争气的畜生!
梁文公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悸痛。他扶着桌子勉强站立,如果说他的大儿子是来报恩的,那他觉得这个二儿子是来催命的,梁文公每次呼吸,都引发心绞之痛,怒气中来,实有可原。
偏逢这个侍女眼力不足,在这时贸然进来打扫,不被梁文公一顿臭骂,那就不是梁文公了。
侍女唯唯诺诺退了出去,躲在偏房门后瑟瑟发抖。虽说梁文公脾气不好,但毕竟是听说,没想到今日真得一见,还是出在自己身上,不免心生委屈,人生悲凉,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躲在门后哭泣。
适逢梁武侯听见侍女抽泣之声,联系到方才祠堂的怒吼,他已猜得事情的十之八九。他安排管家安慰好这个侍女,自己便疾步朝着祠堂方向走去。
哈哈哈哈!
洪亮的声音,字正腔圆,脚下生风。这个梁武侯与梁文公虽说是亲兄弟,但却是两种类型。梁文公精明瘦弱,有如儒雅之仕。而梁武侯,雄发英姿,魁梧挺拔,双眼有神,黝黑的胡须长至胸前,他面相和蔼,如若不了解他,都会觉得他是山野莽夫。经常率兵出征,长年累月的军旅生活,让他变得特别雄伟,处事也特别老练。
又为何事生气?莫不是策儿又做了什么错事么?
梁武侯轻轻推开了门,微笑着走了进来。他看到扶着桌子不断喘气的哥哥,突然受到了惊吓,连忙走上前,扶着梁文公坐下。
这个孽子!
梁文公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望着“鞠躬尽瘁”的牌匾心生痛苦。
梁文公看着旁边帮他抚顺胸口的怒火的梁武侯说道,我已经一把年纪了……
本来精神抖擞的梁武侯,被方才的梁文公吓得妥实不轻,他现在担心起自己的哥哥,刚才的神采也消失无影无踪。
他一边帮梁文公抚顺胸口,一边说道,兄长这是哪里的话,言儿为我们梁府不知增添了多少光,不过多时,言儿定会超越列祖列宗们的功绩。
梁文公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梁武侯自然知道,哥哥定是因为策儿的事情而气愤。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多想想言儿的优秀之处,我们也应该知足。
他见哥哥依旧闭眼养神。
梁武侯看着疲惫的兄长,心生怜悯。庙堂之上的辛苦与压力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言清的,相比较自己常年出战在外,大不了就是睁眼闭眼的生死小事,而他大哥,承受着国家治理的压力,必然比他辛苦,这些年,为了这个梁府,为了梁府的百年威望,梁文公身上的担子太重,已显得十分沧桑。
看着疲惫的梁文公,梁武侯自责道,也怪小弟无能,没能一起分担梁府的担子。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梁文公轻声道,他已在刚才气得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梁武侯坐在梁文公身旁的太师椅上,看着梁文公说道,兄长有什么心事,我自当拼尽全力。
呵——
梁文公见梁武侯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在自己身旁,想到童年往事,不免会心一笑。说也奇怪,越上了年纪,也越爱回忆往事。
童幼之时,文公沉稳,武侯调皮,武侯经常犯错,但又害怕父亲责备,每每这时,文公都会站出来承担没有看好弟弟的责任,帮弟弟受责罚。回到书房,文公皮开肉绽匍匐在小床上,强忍泪水,武侯看着哥哥,心里难受,便蹲在哥哥身边,日夜不离。
岁月不居,没想到当年的两个小家伙已挑起国运的担子,辅助君王,率兵出征。
梁文公想到以前的事,他看着眼前的弟弟,竟也心生怜悯,他觉得他俩实在是太累了说道,你说,你小时候那么俊俏,怎么现在长得虬髯莽夫一般?
他看着梁武侯,长年累月的出征,已使得他风尘满面,鬓角生灰,别人只看到梁武侯的威严,但是,只有心疼他的哥哥,才看到他是有多么的不易。
梁武侯见梁文公气息平稳,便故意说道,我是不是长得不像你兄弟了?
这一句话把梁文公逗笑了,一个爹妈生的,还有像不像之说?
梁武侯继续给梁文公抚平怒气,他见兄长有所好转,便笑道,那可不?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
梁文公抬头看着匾额,说道,你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
梁武侯听到这话,突觉诧异,不假思索道,自然是率兵出征,为国分忧了。
梁文公听到了不禁笑了出来,你少蒙我!
梁武侯一脸疑惑,看着梁文公。
梁文公笑着说道,我是你兄长,我还不了解你?
嘿嘿!
梁武侯憨笑。
梁文公说道,你最喜欢的事就是去边外牧野放马。
梁武侯说道,兄长还记得?
当年读书时候,梁武侯对大草原心生向往,他就想在长大后,在无边的草原上,身骑骏马、驰骋草原。
梁文公叹气道,如果你出生在其他家庭,可能就实现了,可是,咱们生在梁府,身上有家族之责。
梁武侯说道,我明白
梁武侯接着说道,好在我现在率兵出征,也算是在草原上骑马了。
梁文公说道,不一样。
梁文公看着梁武侯说道,我一直有个想法……
梁武侯说道,兄长请说。
梁文公慢慢说道,我想,赠与你骏马千匹,黄金万两,让你去边外,安度晚年。
梁武侯突然站了起来,不行!
梁文公拉着梁武侯鬓角的长发说道,大哥老了,不能再束缚你了,现在梁府一切无恙,言儿也能挑起重任,你应该自由一点了,你看,这几年,你都快活成野人了。
梁武侯道,你也说了,我们是梁家子孙,我们肩头所承担的,自然比其他人多些。
梁文公道,我想让你活的自由自在一些。
梁武侯看着梁文公,斩钉截铁说道,此事不要再说了,我一点也不喜欢放马!我接下来,会一直居在梁府,守在金陵,一起为这个国家共担重任!
梁文公看着他,严肃的脸上不容反驳,他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一时说不出口。
过不多时,梁文公才开口道,今日在朝堂之上,圣上又提到策儿的事了。
听到这里,梁武侯才明白,为什么哥哥今日火气这么大。
梁武侯问道,圣上怎么说?
梁文公道,圣意不变。
梁武侯没有说话。
梁文公的气头似乎又要上来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这个不肖子孙!
梁武侯道,大哥莫气,策儿有他的想法,我们不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为什么要他们重走我们的老路?
梁文公看了梁武侯一眼,你刚不也说了,我们是梁家子孙,必然要有所壮举。
这下子,梁武侯竟找不到一丝帮策儿说话的余地。
梁武侯转念一想,说道,所以,这种世代的责任,到我们这一代就为止吧,言儿策儿爽儿想做什么就随他们去吧。
梁文公道,其实这也不怪策儿,怪我没有把他培养成才,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梁武侯安慰道,你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梁文公道,现在训练策儿还来得及吗?
梁武侯道,兄长,你也了解策儿,他对国事一点都不感兴趣啊,强人所难只会适得其反。
梁文公懊悔道,我真不明白,我这十几年对他的教育,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梁武侯道,咱们策儿很有个性,在这个时代里,有个性是好事啊,况且,他只是喜欢厨艺,日后可去御膳房,也是好事。
梁文公大声说道,不行!我们梁家,绝不能出个厨子!这话传出去太难听了,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梁武侯知道哥哥非常注重颜面。
正在这时,又一个没有眼力的人突然出现了。
糖醋鲈鱼好咯!
一阵欢快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沉静的梁府,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缠着厨子大褂,飞奔着来到了祠堂。
他无比兴奋道,爹爹!您看!这是我开发的新菜品,绝对好吃,您先尝尝!哟,二爹爹也在呢,那刚好,一起来尝尝!
此人正是梁策,梁家二公子。
他出生自带神奇色彩,生于五谷丰登之时,从小就白白胖胖,也特能吃。看着身材,确实不是习武之人,梁文公想教他经天纬地之能,谁知他在看书时呼呼大睡,他心中无半点笔墨,正当梁文公无奈之时,发现梁策竟对食谱热爱异常,不管是何种菜系,过目不忘,一学就会,且还能自己开发新的菜品,七岁之时,开发新菜,自成一派,厨艺已是登峰造极。
爹爹,你怎么了?你尝尝我做的菜,心情马上就好了!梁策笑着等待爹爹的评价。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梁文公的火气打一处出来。
吃你的腿啊!立马给老子滚!梁文公勃然大怒。
此时梁武侯立马过来,支开了梁策。
策儿策儿,你先出去,我和兄长商量事情呢!说着便推着梁策离开。
梁策一脸疑惑地被二爹爹推了出来。
滚!梁文公一脚朝着梁策踹来。
梁武侯过来挡住,这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腿上。
待梁武侯把梁策支离了开来,关上门,这时梁文公虚脱地坐在了椅子上,舒服——
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骂别人千遍万遍,不如骂自己亲儿子一遍。
梁武侯看着梁文公这个样子,不禁笑起,看来这一脚的作用不小。
梁文公笑了,你不碍事吧?
梁武侯道,哪里话,你看我皮糙肉厚的。
梁文公又是气愤又是无奈说道,你看看这个畜生!竟还有脸来见我?
梁武侯道,我刚看到策儿做的那道菜色香俱全,还真不赖!
梁文公笑着看着梁武侯,你少给我转移话题!
梁武侯道,策儿也很努力,刚才他等着你的肯定,你无端骂了他,他一定很难过。
梁文公道,拉倒吧,你少帮他说好话。还无端骂他,他心里没点数吗?
梁武侯道,我们应该多点耐心。
梁文公气愤道,还多点耐心,都十六岁的人了,言儿像他这么大,已经能辅佐君王统帅三军了!
梁武侯安慰道,哎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有点的嘛,民以食为天,策儿日后也不可估量!
梁文公气愤道,不可估量他个腿!他若能有所成,能对国家有所作为,我死都安心!
梁武侯说道,大哥又说到哪里去了,我等会去劝导劝导他。
梁文公说道,是的,你这几个侄儿侄女,素日里和你关系最为要好,你说的话,他们能听进去。
梁武侯说道,这是哪里话,只是大哥望子成龙,过于心急。
梁文公说道,那你去说说策儿,让他早日走上正道。
梁武侯说道,我立马就去。
等会!梁文公叫住了正准备转身的梁武侯。
还有何事?
爽儿回来了吗?
梁武侯摇了摇头。
真是反了反了!这老二老三的脾气像谁了?怎么一个一个都和我对着干!
兄长不必担心爽儿,我已经在江湖上下了通令,谁看到爽儿就会把她带回,另外我也派几个手下去寻找了,我估计爽儿往南边去里,这时候正是枫叶红火的时候,让她游玩游玩也不打紧。
梁文公听了后点了点头。
梁文公看着梁武侯严肃道,有件事今天一并和你说了吧……
梁武侯说道,请说。
你的终身大事!
梁文公看着眼前的弟弟,已经四十来岁,还是孑然一身,每次说他,他都以公务繁忙推辞,但是他公务再忙,还能忙过自己吗?膝下无子是多大的悲哀,他很担心自己的弟弟。
梁武侯无奈道,这事急不得。
哼!急不得,你都说了几百次了!你也不看看你都快奔五了,你再不成家,我如何面对我们的列祖列宗!我死后哪有脸面去见咱们的爹娘!
我出征在外,随时都有可能马革裹尸,我不想……
我给你养!梁文公不假思索大声说道。
看着站在原地不出声的弟弟,梁文公逐渐柔软了下来说道,我是为你好啊,你明白吗?
梁武侯点点头。
梁武侯低着头,任凭梁文公训责。
梁文公说道,我知道你很辛苦,忙于公务,这样吧,我帮你找一个,今年就把这事办了吧!
梁武侯依旧没有抬头,说道,全听大哥做主。
你过来,坐下!
待梁武侯坐下后,梁文公开口说道,今年来个双喜临门吧,有人来向爽儿提亲了。
梁武侯大惊,是谁?
你还记得江南曹家么?梁文公想到这里,不禁捋着胡子笑了起来。
是江南巨贾,曹家的三公子么?
梁武侯听说过,这曹家的大当家名叫曹秋阳,他与梁文公是患难之交。
当年我与秋阳贤弟在西子湖一起抵御外敌时,就有这个想法,这不今年爽儿十二了,他家三公子也十六了,秋阳贤弟昨日书信来,想结成这门亲事,哈哈,好事情好事情!
所以爽儿因为这事离家出走了?梁武侯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梁文公气愤道,不必管她,她不听我的话,以后有她吃亏的地方!一个一个的都不省心!
梁武侯说道,我也觉得曹家三公子曹御不错,为人正直,值得托付。
梁文公听到后眉开眼笑,不禁念道,曹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曹家有贤良。好呀好呀!
他拍着梁武侯的肩膀,笑着。
梁文公大笑道,我就快可以抱到侄儿与孙儿了,哈哈!
梁武侯很久没有见到梁文公这么开心了,看来这两件事在他心里已牵挂很久。
梁武侯与梁文公谈完正事后,直接来到了膳房中。
果不其然,梁策正在膳房中对着他的菜品进行改良。
梁策说道,二爹爹,你怎么来了?这里烟大,你快出去吧!
梁武侯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这个侄儿。十六岁的年纪,却喜欢一头钻进灶头里,捣腾着柴米油盐,看着梁策为自己喜欢的事而忘记身边的事情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自己,想到很久以前,牧野放马时候的自己,那时候沉醉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中,真的是不知疲倦。
叔叔。梁策又说了一遍。
没事的,我看着你做一道菜,然后给你点评。梁武侯摸着梁策的头说道。
真的?梁策的眼中放出了光芒,他开心至极。
那太好了!是爹爹让你来的吗?他激动地问。
是的,方才大哥和我商量事情,觉得不该因为公事对你发怒。梁武侯说道。
没事的,哪有儿子记老子的仇的,我只希望爹爹身体健康,不要过于操劳。说完,梁策转过身去开始他的手艺了。
梁武侯听完这话,心里流过一股暖流,这个梁策在国事治理上虽说是最无能的,但是他却是家里面最为孝顺的,他的心比其他几个都敏感。
梁策轻轻捻起锅灶,洒下菜油,迅速翻炒,光影中刀片快速飞舞,各种作料一气呵成,火力全开,各种菜料,有条不紊恰到好处地放入锅中。
不时,一道菜品已经出锅。
二爹爹!我的新作,杏果东坡!您点评一下。梁策把筷子递了过来。
梁武侯对这道菜赞不绝口,他看着梁策,你小子果然有一手。
梁策憨憨地笑起。
这时,梁武侯才发现梁策的拇指发黑。
你的手怎么了?要不要紧?梁武侯关切地问道。
不碍事,叔叔,灶头待久了,火烧的。梁策扰扰头憨笑道。
梁武侯的心里无比心疼,这也是他疼爱有加的侄儿啊!
策儿,我问你一件事。梁武侯放下筷子说道。
二爹爹你说。梁策笑着说道。
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专研厨艺吗?梁武侯看着梁策说道。
是的!我已经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梁策笑着说道。
没有什么能比找到人生价值更有意义的事了。
你就不想像言儿一样,为国效力吗?梁武侯想听听他的心里话。
嘿嘿!我没那个本事,我就想在父亲身边,为他做饭,伺候他到老。梁策的眼里充满着纯真。
家里有仆人,不需要你来做这些事。梁武侯说道。
他们做饭我不放心,我想给爹爹做全天下最美味的食物,爹爹工作辛苦,我能为他做这些,我很开心。梁策说道。
你不出去看看,不出去闯闯,不会遗憾吗?梁武侯担心道。
陪在爹爹身边尽我的孝心,又能在膳房里做我喜欢的事,我已经很满足了。梁策笑着说道。
外面的事情,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梁武侯问道。
这些,有大哥去做就够了呀,他主外,我主内,我和他约定好了的!梁策依旧笑容满面。
梁武侯顿时明白了,无论他再怎么说,对于改变梁策去从政都是无济于事,他也明白,只要做好梁文公那边的思想工作,就没有问题了,可是要改变梁文公的态度,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说不定可以让言儿来说,梁武侯心里突然想到,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而且,下个月言儿也差不多要回来休假了。
对了,策儿,你妹妹离家出走了。梁武侯还想继续了解他的侄儿。
哈哈,要是我不喜欢做菜,我也离家出走。
怎么?梁武侯不解。
我们梁府太压抑太沉重了,有些东西压的我简直喘不过气!梁策说道。
梁武侯若有所思。
还好大哥喜欢从政,要不然我们三兄妹一起离家出走,哈哈!这时,他已又完成了一道菜品。
昨日有人来向爽儿提亲了,爽儿不肯,才离家出走的。梁武侯继续说道。
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逼她嘛!二爹得你看这糖醋鱼,是不能加辣的,如果强行加辣,那它就不是糖醋鱼了。梁策指着桌上的菜品说道。
如果大哥一定要让她嫁于这家人呢?梁武侯继续试探。
那!那我就带着爽儿一起逃跑!梁策急着说道。
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我妹妹!他说道。
梁武侯听后若有所思,离开了膳房。
二爹爹,不再尝一块吗?梁策在屋里大声说道。
不了,你的手让大夫包扎一下,记得。梁武侯已经走到了膳房外。
对了,你爹今天心情不好,你也不要再去找他了。他走到门外突然想起来,隔着窗户对里面的人说。
天边的云彩绚烂而多彩,天上的云彩像极了一匹匹白色的骏马,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尽情地奔驰着。
梁武侯在过道里站立着,仰视天空许久,若有所思地想着往事,不禁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微风吹来,满园桂香。梁武侯微笑着点了点头,拂袖走进了自己的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