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光芒中的张赟看着手中的宝石,还在思考包裹在里面的纹章所象征的意义,读过几本宗教典籍的他曾经了解过十二正教的圣徽纹章所代表的意义。
心中开始思考。
嘶,象征着时间刻度的符文,和象征神秘、规律的波纹,我记得‘永日白昼教会’的圣徽是由一个象征太阳的环形纹章和象征光照大地的八条斜着向下的线条组成。
而遍布世界各地,拥有众多教堂的‘圣父教会’的象征纹章则是井字形条纹和圆睁着的洞悉之瞳组成。
但含有卷轴、书籍等元素的圣徽纹章只有西方帕拉斯学宫的旧版校徽中出现过。
张赟蜷缩在这狭小空间里思考着。
这时宝石再次发出奇异的光彩,光彩中一些信息浮现在钻石光彩中。
通凡者:觉者,窥密者:蠹虫,超凡者:骇手,圣者:缝补人。
光彩消失后,张赟有一种如坠深渊的感觉,随后各色光景飞速在他的身后褪去,他的身旁不再有那种被泥泞包裹的感觉。
白垩门前。
“你还是不愿意离开这里吗?”
伯爵先生拔出漆黑木牌随手丢到一旁,然后抬头看着白垩色大门发出疑问。
“唉,老朋友来到,你都不欢迎一下吗?”
疑问再次发出,得到的回应却是一片的宁静。
“还是说,你已经忘记我了。”
伯爵甩着左手变化出来的曲柄权杖,用暧昧的语气打趣的问着眼前的白垩之门。
“伯爵先生,您失态了。”
虚幻中,门小姐的声音飘荡而出。
“看来你还记得我啊。”
“我无法忘记您这样一位刻以抛弃廉耻的存在。”
门小姐略带厌烦的回答。
门小姐再一次对眼前的男人感到郁闷,自从自己的记忆缓慢恢复开始,这位有着无穷伟力的伯爵先生就开始不着调,变得古怪起来,但与自己碎末般的记忆里中的一个伟岸身影莫名的吻合。
伯爵看着那块黑色的木牌,木牌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特殊字体。
‘一位伟大的君主,这里是他的领地。’
“别这样说,我可是为你带来了你一直等待的人。”
“他并不是。”
伯爵无所谓的指着身后包裹着张赟的巨大光茧,听着门小姐反驳自己。
“之前可能不是,但现在的他就是开门人。”
没等门小姐回答,伯爵又解释。
“我可是万门之门啊!他能不能开门,是不是钥匙,我能不知道?。”
“你还是像曾经一样,傲慢无比。”
伯爵先生拍去白色礼服上留下的尘土,微笑着弯腰行礼。
“这是对我最高的评价。”
眼前的黑色慢慢消失,张赟感觉自己的手脚似乎是解开了束缚,于是他开始尝试坐起,张赟并没有之前的困难感受,很轻松的坐起。
而苏醒过来的张赟半躺在悬浮空中的无形平台上,就惊讶的听到那空灵的女声正和伯爵先生对话,轻灵的声音中充满可以震慑人心的力量。
伯爵先生的谈吐看起来很是轻浮,他在和谁说话?
那扇巨人之门——
等等这扇门居然会说其他的话?
张赟汗毛倒立,内心一阵感慨。
“我的女士,我很久之前就说过,据我所知像您这样由优美白垩大理石所铸造的宏伟之门,和这里残存的空间布局给我的信息是,它应该依附于一座规模庞大的城堡和其他附属的复数建筑群,这样夸张的建筑方式应该只存在最初的纪元。”
“你的猜测不错。”
门小姐附和着这位喜欢夸夸其谈的伯爵先生。
但伯爵向后瞥了瞥眼神,白垩之门注意到刚刚被包裹在光茧中的男孩已经清醒。
“按照那些老家伙的说法,最初纪元应该是那些旧日们行走于神国审视现实的时代。”
伯爵先生夸张的比划着,但门小姐只是敷衍的回答。
“嗯。”
“我想这样应该不难推测是哪位神明下令铸造了这扇白垩之门。”
“我记得您自己提到过,是一位伟大的,强大的,包容万物的神明铸造的。”
门小姐的声音伴随着些许灵性力量回荡在周围,但语气中满是嘲讽。
“据说只有命定之人才能开启这扇大门。”
“你这是欺骗,还有偷听是让人讨厌的行为。”
伯爵先生微笑一下,随手淡去门小姐的灵性激荡。
而一旁的张赟却被这股力量波及,像是被人在腹部打了一拳,吃痛的叫出了声。
力量散去,门小姐和伯爵先生看着已经醒来的张赟。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张赟悻悻的吐出这样的一句,腹部遗留的痛感还在隐隐发作。
“游离在迷雾中的人儿啊,你是否在寻找那早已失落的国度,如果是,那请你回头吧,它还没等到苏醒的时候。”
门女士啊,没必要这样的区别对待吧。
张赟腹诽着。
门下微笑看着自己的伯爵先生发问。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张赟四下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然后抬头发现伯爵先生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旁,并且打量着自己。
“嗯嗯,恢复的很好,复活后残余的污秽也都被清除了出去。”
啪的一声,伯爵先生打响一个响指。
张赟身下的平台被凭空撤去,浮在半空中的青年重新回到了冰凉的白垩大理石地上。
“先生,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死去,为什么会遇到这些,还有这些诡异的东西是什么。”
在确认眼前的这位伯爵先生没有恶意后,张赟刚刚落地就急不可耐的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但伯爵先生并没有做出回答而是玩味的看着张赟,目光一直停留在张赟的下体部分。
张赟被这样盯着,浑身不自在。
随后伯爵还是没有回答他,又伸手在一旁的虚空里拿出来一堆东西塞在了张赟怀里。
“喏,把这套衣服穿上,你一定也不想一直光着身子说话吧。”
伯爵先生又微微的俯身小声的开口。
“更何况旁边还有女士在。”
说完伯爵就随手一挥,一座大理石墙就出现在张赟眼前,隔绝了自己和对方。
“换好了来这边,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时间可在各种意义上允许我们再这样清闲下去了。”
张赟看着怀里的衣物,然后一件一件的翻看,是一套紫色的古典燕尾服外套,一件带有双翼领边和硬胸衬的白色衬衫,一条深红领结,一条束腰金属带扣的皮带,一件双色条纹侧章黑色西裤和一顶高顶礼帽。
张赟总感觉这套衣服好像刚刚见过,而外套里包裹着的短手杖提醒自己,这套衣服正是之前想要杀害自己的神秘人穿着的衣物。
就这么一下子,还没搞懂状况的张赟感到一阵的恍惚,衣服掉在了地上,手杖落地掷地有声。
而当张赟弯腰想要捡起地上的衣服时候,张赟才发现自己刚刚因为太过于紧张,居然一直紧攥着的拳头没有松手.
当他打开自己手掌时候,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
这是?
那块宝石!
张赟看着大理石地板上躺着的那枚刻有像是法则纹章的宝石,发现自己居然从刚刚的幻境里把这东西带了出来,透明的结晶闪着光,散发出一阵一阵带有寒意的彩芒。
伯爵先生并没有在意这个事情,而是转身走向白垩之门。
在穿戴好整身衣服后,张赟小心的把宝石装到自己内衬的口袋,他发现这件燕尾服外套仿佛是经过特殊的裁剪,里面藏有多个裁剪隐蔽的口袋。
张赟又把被当做礼物赠送给自己的装有神奇粉末的布袋,装到了内衬口袋里。
而在这堵墙的另一边,看着伯爵先生升起的墙体,白垩之门缓慢开口,言语中有一些怪罪伯爵的意思。
“你不该破坏这里的。”
“钥匙都已经带到这里了,这片大地马上就要失去意义了,还管这些干嘛。”
伯爵说着又抬手,随着白垩色的万丈城墙拔地而起,一条巨大的沟壑横在他与门之间,那些数不尽的石柱倒塌扭曲化作一根根尖刺石柱耸立在道路俩旁,仿佛在防备着什么,而灰雾之中也隐约有什么东西被破坏,被打开。
“你太着急了,祂们会注意到的”
门小姐的言语中力量激发出一层一层的涟漪扩散在这片空间的每个角落,周围的灰雾也被搅动。
“已经无法阻止了,往后无论是灵性森林还是死亡海都不会有人能来到这里,从此只有经过邀请的人才会出现在这片白垩大地上,你应该知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换好衣服的张赟放下了心里的戒备,他感觉此时内心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同样被打破,消失不见,但听着外面骇人的动静,以及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他不敢有任何动静。
他悄悄地来到墙边小心的探头看着外面,伯爵先生就那么搁着巨大裂隙站着看着那扇高大的刻有精致画面巨人般的白垩大门,就这么一人一门仿佛在对峙着。
周围空气再次跃动,门小姐开口说道。
“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我想再确认一次这位误入者,否则这扇门将会成为一堵永远封闭的墙。”
门小姐声音平静,仿佛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而在此时张赟有了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伯爵先生只是轻笑一声。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骗人的。”
白垩之门没有回应,沉默着。
“好吧好吧,抱歉,对不起,我道歉,是我考虑不周到。”
门小姐还是没有回应他。
“唉,你不像之前那样风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