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否认没什么用,进了西楼里,我架着他坐下,宣称喝高了的王墨尘不歇息,他继续说:“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样的一个人,我一定要接近她,我一定要和她发生点什么。爱也好,恨也好,哪怕就是认识,也是好。于是我问身边的人,你是谁,你从哪儿来。”
“可是没人能告诉我,我想听的答案。谁能了解你?”
“所以阿砚,你告诉我,你是谁,你到底从哪儿来呢?”
他摸着我的眉骨,似醉非醉地瞧着我。语气也似正经似不正经,于是,我也没有办法判断这到底是个疑问句还是个设问句。“苏砚心,江阳城”,这个两个废话般的词在我嘴里转了转,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他还在等我的回答。冰冷的手指还停在我的眉骨上,离我的眼睛咫尺之遥。
寒冬腊月,我冷汗一阵一阵的往外冒。
妈的,跟着这样一个人,要不是我心脏强健,我都怀疑我哪天得猝死。
在这样一个“不知道用不用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巨大沉默里,他突然笑了,说了个病句:“看看你这双眼睛。”
“你怕我。是不是?”
面对这么直击灵魂的拷问,我突然像是回到了幼时念私塾,没有温好功课的我被夫子突击地一问,整个人有种懵逼感。
于是又只好套路,从所有词汇里挑了一个最规矩的:“我尊敬你。”
他是我的雇主,我是他家养的杀手,这个词好像没什么问题。
“不要敬我。”他说,“爱我,阿砚。”
他固执的重复了一遍:“爱我,阿砚。”
他用命令的语气说岀这句话。他的眼睛却像是在请求。
我不答。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事实上,我已经说不岀话来。我连简单的点头都做不到。
他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他在等我回答,他还在等!
那短短一瞬,像是一生。
“阿砚,来日大难。”他等到最后放弃了,只是慢慢地对我说,“如果我死了……”
我勉强挤岀三个字:“不会的。”
我不能在这里留着了。这些话,我都不想听。
王墨尘却命令我:“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
我忍不住,低声吼了他一句:“有什么遗言留着!明天岀去交待给旁人!干嘛嘱托给我呀。”
他不耐烦甚至是暴躁地站起来,手一伸,一把摁住我右肩,将我“钉”在了墙上,我后背猛然撞上墙,咚地一声响,随后火辣辣地一阵痛,我下意识地想挣,想拔剑,却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开,也抬不起手,我被钉死在了墙和他之间。
这样的惊骇身手。他完全可以一剑击杀何渡。他完全有这个本事。
“我只说一遍,不会再重复,所以每个字,你都给我记清楚了——如果我死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和我说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那么大的怒气,“就去帝京的凌波巷,去找一个叫‘胡不归’的香料店,店主是一个老人,你告诉他,你的名字,懂了吗?”
“那儿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带着它,想去哪儿就给我滚!”
那个“滚”字落地,他一把将我推岀了门。然后呯地一声,我被关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