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贼得捉赃，捉奸须捉双。
早在老汉起身前，陆子明便有所察觉，但没声张。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老汉一个哆嗦，只见他颤巍巍地往回退了两步：“你…你没睡？”
陆子明露出大白牙：“年轻，觉少。”
……
“我…我…”老汉明显紧张，手脚不知往哪放，想跑又迈不开步子，想把钱和手机还了，可…
“大爷，别紧张。”
陆子明往前走了一步，也就是这步让本就紧张的老汉心头一惊，下定决心扭头就跑。
老汉年岁大了，腿脚本就不稳当，又紧张，踉踉跄跄间，好几次要摔在地上。
“您老慢点，别摔喽。”
陆子明其实没别的心思。
钱，如果老汉说的都是真话，给就给了，但是手机不行。
仅仅几步，陆子明就已经追上老汉：“大爷，别急，有事可以商量。”
“啊。”
着急之下，左脚绊上右脚，身形不稳，整个人前倾，要摔个实在。
说来也巧，老汉倒下的位置正好是码砖的地方。
三两砖块码成垛，有棱有角。别说六十来岁的小老头，就是年轻壮小伙摔个结实，也得出事。
“嗨，您老小心着点啊。”
陆子明原先在的地方留下残影，再见他时已经将老汉托在距离废砖一拳的位置。
“干什么呢！？”
动静太大，已经七八人起身围上前。
“小子，人家一老头你也欺负？”
陆子明赶紧摇头：“他自己摔的，我就上前扶了一把。”
“小子，我看着就是你把人推倒的。”
“老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陆子明把老头搀起，“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我哪只眼睛都看到了。”他往后一招手，“你们看到没有。”
他身后七八个人一起点头，都说看到了。
陆子明就纳了闷，刚一个个还闭着眼睛呼噜震天的，这会儿都看见了？
怎么？拿菊花看的？
一愣神的功夫，手里的老汉挣开自己，直接混进对面人群。
站前那位把老汉扯到身后，指着陆子明鼻子说道：“挺大个人欺负老头，要不要点脸？”
陆子明眯了眯眼，瞅见那老汉偷摸将从自己身上摸走的钱和手机递到为首男人手里，这才恍然大悟。
“合着干完三只手的买卖后又来碰瓷，一条龙啊？”
“小子，看什么看！”来人将陆子明的眼神拉回自己身上，“看你把老人家弄的。”
陆子明也懒得辩解，笑笑，顺着对方话题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赔钱！”
“赔多少？”
对面想了想：“五千块，少一分不行。”
陆子明也是光棍，把兜翻得底朝天：“我钱都被他偷走了，别说五千，五块都没有。再说了，他也没伤着啊。”
“没伤着？”那人将老汉扯到跟前，抄起块小砖就往老汉头上砸。
就一下，老汉脑袋被砸出血窟窿，鲜血沿着发梢淌到脸上。
这也太下本了吧？陆子明扫视一圈周围，除他们外，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
收回目光后在对面身上一打量：“行，别动手，我认栽。”
“哼，让你家里拿钱过来，少一分不行。”
“行，那好歹把手机还我吧？没手机我怎么跟家里联系。”
对方也是一愣，说话有些含糊：“手…手机，什么手机！？”
陆子明暗暗摇头，直骂现在捞偏门的业务不专业。
“你不给我手机，我也没办法叫人送钱啊。”
对方一想也是，但也没太傻。
“猴子，把你手机给他。”
猴子不愧是猴子，瘦得很有特色。
陆子明接过对面递来的手机，毫不避讳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揣进自己兜里。
对方一看就急眼了：“你倒是打啊！”
“打，打什么？”
“电话！”
陆子明直接装傻充愣：“什么电话？”
那被叫作“猴子”的家伙当时就不乐意：“那是我的手机！”
“手机，什么手机？”
……
好吧，猴子受不了正要上前来点硬的，却被人拦住：“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机会，叫人赶紧拿钱过来。”
陆子明也懒得废话，双腿一盘坐在地上：“要钱真没有，要命就一条，也给不了。”
“好，有种。”
为首那人也不拦着，让猴子和其他几个人上前就要动手。
手机在人家兜，那猴子也是急性子，不等其他几人伸手就要先给陆子明控制住，再把自己手机掏回来。
陆子明也不是惯孩子的人，屁股一挪，错个身位，手往上一掐，直接掐在这人琵琶骨上。
这人也瘦，身上没几两肉，被陆子明掐得“哎呦”一声，浑身就使不上劲了，当即就倒他跟前。
后面跟来的看“同事”被抓，立马想要上去帮忙，刚要动手。
“诶，先慢着。”陆子明又一使劲，手里的猴子直接疼出声。
他用剩下的手一翻，做了个手势，抬起大拇指：“你们混哪个字头的？”
手势加上切口，他倒没忘进去前的老本行。
很可惜，对面是草台班子，没有太懂行情的，不过也能看出眼前这家伙不好惹，犹豫再三后问道：“兄弟也是道上的？”
陆子明咧嘴露出自己惯用的笑容：“我不是。”
……
不是才怪！
草台班子虽说没有见识，但好歹知道眼前之人是硬茬，靠着欺软怕硬的秉性，当即就有些犯怂，考虑来考虑去。
“行，兄弟，你点子硬，你把人放了，咱们事就算了（liao）了。”
“行。”陆子明又使劲掐了一把。
只见瘦猴的脸色从白到红，又从红转白，浑身发麻，呼呼冒着凉气。
他说话也算话，掐完之后把人一扔。
让人把猴子拉到一边，为首男子拍了拍手：“兄弟，好手段，咱们山水有相逢，东西还你。”
对面倒是敞亮，掏出从老汉手里没收的手机和钱递到陆子明面前。
陆子明也不客气，直接把东西收回，还仔细点了点数，笑道：“钱没错。”
“既然兄弟也是道上的，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山水有相逢，一条道上的总还得照面。”
陆子明摆摆手：谁跟你一条道上的，老子走的是阳光大道！
人正要走呢，有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老…老大，我的手机…”
瘦猴也是坚强啊，被陆子明掐得进气比呼气还少，可还惦记着自己的爱机。
一拍脑门，对方也想起来了：“兄弟，借你的东西已经还了，那我们的东西？”
陆子明笑容上脸，抬头眨眨眼：“手机？什么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