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发区筹建，他钱百通靠着手段和人脉，也算是在这片搞出了些名堂。
无论是地痞流氓，还是地产小老板，哪个不得叫他一声钱哥？
要不是为人抠门了些，自己吃肉下面啃骨头的，估计手早往市里头伸了。
然而碰到陆子明，钱哥现在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
大哥，刚还看见您老把手机往兜里揣呢！
就钱百通这种平常嚣张惯了的主儿，哪受得了陆子明这样的。
“小子，给你面子你不要，耍青皮是吧？”
陆子明掏出刚没收的手机：“你说的这个？”
瘦猴赶紧点头：“还我。”
“在我手里就是我的。”
对方急眼了：“是我的！”
“嘿，这倒有意思。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
“小子，老子看你点子硬，放你一马，那是跟你客气，现在你故意找茬是吧？”
“买卖”不做，那事小；手机不还，事就大喽。
这是光天化日打自己的脸，侮辱自己的人格！
陆子明也极为大方，直接承认：“就是找茬，怎么了？”
“奶奶个腿，干他！”
随着对方的一声令下，包括地上半死不活的瘦猴，乌泱泱十来个人就冲陆子明来。
一时间，陆子明周身都快挤得水泄不通。
打脸、踹裆、钻心踹，有些心狠的，板砖、木棍直接掂在手里朝他身上招呼。
“你打中他没有？”
“没啊。”
揍半天，所有人交换个眼神，都发现自己刚才释放的“技能”落空，当即往脚下一瞧。
“卧槽，人呢！？”
一堆人围着水泥地一通乱找，就是没有陆子明的影子。
“人呢？人呢？看到没有。”
“没看到啊，你看到没有。”
“没有啊。”
而站在人群外的钱百通急得火烧屁股，一会儿指他们身后，一会儿指他们正中间：“废物！在那！”
“哪有啊？”
又找一圈，真没发现陆子明影子。
能让你们发现那就奇了怪了。
这是在赤岗跟着老段学的，叫遮影步。别说十来号人，就算再来十几个，陆子明也能游刃有余。
“废物！给我干他啊！”
他们倒是想干啊，可也得能找到人吧？
“你们是在找我吗？”
突兀的声音从三点钟方向传来，十来双眼睛齐刷刷地往那边望去，一张满是嘲讽的笑脸赫然呈现。
众人一愣神：这不是自己找了半天的怨种吗？
也不知谁在人群中一声大喝：“干他！”
呼啦啦，所有人都拿起手中的家伙。
陆子明抬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
只见指影翻飞，站在最前面的可就倒了大霉，纷纷捂着眼睛倒在地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有那么几个坚强的，眼睛被戳还能战斗，纯粹盲打。
很可惜，陆子明没打到，反倒化身“队友杀手。
“草，一帮废物！”
钱百通实在看不下去了，抄起手里棍子就往陆子明后脑勺抡。
陆子明不惯着，一个扫堂腿直接给他来了个高空自由落体，顺便补上一脚。
“真没意思。”
陆子明嘟囔了句，也不跟他们逗着玩了，一个健步跨进人群。
这个踩脚丫，那个掰手指，再有个戳眼珠，就三招不带换样。
短短几分钟后，所有人都躺在地上痛嚎，没一个身上完整的。
陆子明拍拍手，走到倒地不起的钱百通面前拍拍他的小脸蛋：“服不服？”
钱百通疼得哪还能张嘴说话，蜷缩在地，不带动弹。
见对方没反应，陆子明也懒得再理会他们：“嗨，下手重了点，我就当你服了哈。”
再看一圈，之前摸自己东西的老汉倒是没参与围殴自己的行动，此时正躲在废桥墩后面瑟瑟发抖。
陆子明上去拍了拍他的肩，他一个激灵又要跑，被陆子明一把拿捏住后领。
“大爷，跑什么啊。”
“我错了，我真错了。”老汉赶紧跪在地上，“都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我欠他们钱，他们说不跟他们干这个就弄死我孙女。”
陆子明抱手单边靠在桥墩：“你孙女得病的事是真的？”
“真的，真的。”老汉颤颤巍巍地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她爸她妈都没了，我又没本事，只能靠借钱给孙女治病，还不起账，只能跟他们干这个。”
陆子明取过来看了看，是缴费单。
“7岁？”
陆子明叹了口气：“起来吧。”
老汉还是没起，一个劲地弯腰鞠躬致歉。
之前被钱百通打破的脑袋还在淌血，满脸都是。
“行啦。”陆子明上前把老汉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灰，“能力有限，钱不多，拿着用。”
陆子明也没犹豫，拿出自己仅剩的1340元，分出一千三百的整数塞到老汉上衣口袋。
老汉怔怔地看着陆子明做完所有动作，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又跪在地上，一声声的“谢谢”不断。
“别跪着了，赶紧走吧。”
陆子明收好仅有的四十块，看着外头毛毛细雨，对着老汉说道：“趁着停雨，走吧，以后别跟着这帮人混了，混不出什么好来。”
“是，是。”老汉踉跄起身，在陆子明跟前顿了顿后，一瘸一拐地走进雨夜，身影消散在黑夜之中。
看着老汉离开的身影，感受着原本鼓鼓囊囊的裤兜就剩一层，陆子明轻啐口痰，嘀咕道：
“老段就总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要想活得久，手段就得狠！”
很遗憾，陆子明根本就没往心里装。
“呸，老段自己就是在这上栽了跟头，秃子别笑和尚。”
就这么自言自语一番，其他人看他就跟看神经病似的。
“看什么看，该睡觉睡觉。”
看热闹的家伙一哆嗦，赶紧归位。
扫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小伙子们”，陆子明嘿嘿一笑。
钱百通现在也缓过来了，正坐在地上抱着胳膊。
陆子明露出个极其老实巴交的笑容蹲到他身前：“这位…老大？”
“您老大，您老大。”钱百通赶紧挪开眼神，身子颤颤巍巍，“您有事吩咐。”
“刚你也看到了，那老头我保了，以后别找他麻烦。”
“可是…”
“嗯？”
钱百通立马改变态度：“没问题，您老说什么是什么！”
陆子明满意地点点头：“再麻烦你个事。初到贵宝地，借点盘缠。”
这话有点耳熟啊…
黑吃黑不算黑，老段说的！
钱百通缓了几秒，这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看他愣半天，陆子明问道：“怎么，不行？”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现在也不敢表现出来啊。
“行，没问题！”
于是几个人东拼西凑，掏干净兜里的现金一算…
草！一百都不到。
跟自己兜里的钱一合，128块。
……
“干这行能干成这样，你也是人才！”陆子明骂骂咧咧道。
钱百通心想：现在谁有现金啊。
可他不敢解释啊，要是解释起来，这位大爷把自己手机里的钱一并搞走，那不是亏大了？
“还有没有？”
钱百通脑袋摇成拨浪鼓：“没了，真没了。”
“就这样？这行业不适合你…”
……
人也教训了，资金该收拢的都收拢完了，看天蒙蒙亮，也懒得跟他们纠缠，抬脚便走。
“等，等等…”
“哦？”
一回头，瘦猴伸出手：“我的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