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宴一派谈笑晏晏,觥筹交错,宾主尽欢。皇上皇后向臣子们共举了三杯酒后,把宴会交由太子主持,二人携手离去。
金小姐艳羡的说:“每次御宴圣上和圣后都要先离去两人独自贺节,年年如此,自打我记事儿时就有这规矩。”
云婳一脸骄傲的说:“姑父姑姑本就情深意笃,当年剿灭妖族,姑姑也一直随姑父征战北荒,姑父受重伤时,姑姑舍身护住,这份过命的情谊,岂是我们这些小辈能体会的。”
一旁人连连点头称是,婧媌公主也一脸神往的要众人给她细讲当年的事,一时间你一句我一句,众声附和好不热闹。牧歌心想:“历来皇后都是南境云女,幻术修为极高,皇后陪皇上一起征战北荒,那也是自然的。但剿灭妖人,我们北境死了多少猎族儿郎,不知道你们中原人还记不记得?”
不一会儿,太子殿下挨桌祝酒,敬遍了北侧,来到南侧女席,“诸位妹妹,孤王借父皇陛下和母后殿下的酒敬你们一杯,愿你们万事圆满,有如此月。”
婧媌公主苦着脸说:“太子哥哥,母后殿下不许我多饮,刚才已经喝过一杯了,这会子还能喝么?”
太子俯身摸着她的头揉了揉,宠溺的说:“我让他们给你换些果酒过来,今日热闹,可以多饮两杯,好不好?”小公主立刻雀跃起来。
“太子殿下,妹妹也敬你一杯,愿您贵体安康,日日平安喜乐。”云婳从宫女手中拿过玉壶,给太子悉心斟上,太子笑意盈盈的一饮而尽。
“你是牧歌?我早些年随父皇去北境冬狩时见过你的,那是你还是个鼻涕娃娃,我跟你大哥牧原老在一起,他现在修行到什么境界了?”太子看牧歌躲在众人身后,怕冷落了她,有意找了话头。
牧歌方才看他对婧媌关切,正想念平日里最疼自己的大哥,听太子问道心下欣喜:“听爹爹说我大哥已经触着聚星境的门槛,只等契机了。”
众女子虽不修行,但也经常听自己父兄言语,知道修行者能达到聚星境颇为难得,这会都在心里暗自嘀咕:“北境蛮人到底是厉害的。”
太子则满脸兴奋:“我就知道他,有机会一定要再和他比上一比。”众女子听话知音,明白太子的意思是跟北境世子可堪一战,又都精神为之一振,当然少不了又是一番娇言软语交口称赞。
太子走后,各家的子侄们也前来她们桌上轮番敬酒,不管谁来都是一番探究眼神和没话找话,牧歌觉得无趣,寻了个由头偷偷到了殿外预备透透气。
殿外灯火通明,五步一个持□□的护卫,牧歌仍觉殿内丝竹乱耳,慢慢悠走,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湖畔钟楼,钟楼门口上方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动物白骨,也许时代已经久远,骨头已经泛起淡淡黄色,有着巨大如灯笼的眼窝,还有大到她觉得自己能骑马从里通过的嘴巴。
牧歌怔怔的看着这具巨大的头骨,一入皇宫时就能感应到的奇怪的警意突然更浓厚了,但她明白,这警意不是这动物头骨带给自己的。
“这龙当年一定很大是不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钟楼上传来。
牧歌仔细一看,原来头骨上方有一个窗口,有一个人坐在上面,刚才被头骨的阴影遮盖,她竟没有注意,再细辨认,原来正是那近来一直阴魂不散的嗑药君。
“你怎么在这?!”牧歌心想此人虽然天天不着调,但总也该知道王宫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乱闯的吧?
“我在这赏月,在龙头上赏月,有种骑在龙背上九天揽月的感觉,妙极了,要不你也来试试。”嗑药君说着用手抚了抚巨大的头骨,好像那真的是一条峥嵘欲飞的巨龙,而不是被人钉在墙上的枯骨。
牧歌诧异的瞪大眼睛,“你说这是龙?你怎么知道?”说完她就意识到他是对的,除了龙,不会有别的动物有这么大的骨骸。
“我就是知道,估计也只有你不知道,这是世上最后一条龙,上次妖族大乱就是它用龙焰化尽了玄湖冰,现在它还在这守护王脉。”北宸的声音充满落寞。
“可是,你知道的,妖湖似乎又结冰了,妖人近来很猖狂。”牧歌的心又揪住了。
“嘘!在你父王的邸报还没送到皇宫时,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北宸从窗边直起身,警惕的扫视四周。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为了你父王。”北宸又把身子隐没在阴影里,“快回去吧,出来久了他们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