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靠边一些的无人处。
“你手中的青铜灯是假的。”
时间紧迫，李辞旧直接开门见山。
见路西法不信，用极快的语速简单讲述了下事情的经过，又说道，“真灯我们可以奉上，但需要你的帮助，要还不信，就拿出那本恶魔的约束。”
“哟，查得倒挺细致的。”路西法嗤笑一声，“那东西我已经弃置不用了，过分倚仗外物，也是傲慢之罪，被那大胆糊弄，是我应得的惩罚。”
这他妈也能圆到傲慢上去，真的服了。
那么好用的道具，不要可以给我啊。
李辞旧心里吐槽一声，问道，“丁成勤没事吧？”
“还活着，我没那么傻，和第七层强者结下死仇，殊为不智。”
“我不关心他的死活，只是想知道黑雾找到他需要多久？”
“大概一刻钟吧。”
低头看了眼腕表，所剩时间不多了。
“把假灯给我，由我将它送回储物柜中，你去拖住黑雾，争取时间。”
“你凭什么以为我能拖住一个跨入第七层多年的人？”
李辞旧停顿了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努力使自己的语言更具信服力，“就凭你是路西法。”
路西法将提包放在地上，鼓了鼓掌，“拙劣的激将法，但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你们第三行动队怎么老爱出这样的人才，要不是你身上半点灵觉伪装都没有，我真的怀疑你就是那个大胆了。”
说着，毫不迟疑的双手抱头，懒洋洋的朝出口方向走去，声音远远飘来，“只能给你争取五分钟时间，动作快些。”
李辞旧拎起提包心中一动，犹豫了下，喊道，“这个世界，其实还有人记得你，记得你爹，他甚至还说你爹是个好人……”
回答他的是一声浅浅的，充满嘲弄的笑声。
把假灯顺利送回了储物柜。
天空中乱象惊人，路上已经不见行人了。
云层像浆糊一样黏腻，像被一根筷子在快速搅动着，形态瞬息万变，黑云里电光闪动，雷声沉闷的震撼着大地。
灵能局大厅的工作人员表情严肃，步履匆匆的奔走着。
李辞旧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这具苍老的身体素质太差了，这一来回跑下来，像是中学时在操场跑了个800米，就差跪倒在跑道边呕吐了。
看了眼时间，比预计的多了三分钟。
一切都回归到了计划线上，他没有朝机场方向赶去和雷霆、情圣汇合，而是转身进入了灵能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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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在返回渝州的途中正好撞见了路西法劫持丁家二少爷？”豹子头双目圆鼓，身体前倾，正视着李辞旧问道。
“是的。”
“罪与罚的成员相当神秘，你如何认识的？”
“第三行动队大胆的身亡与路西法相关，队里对此展开过调查，因此认得他。”
“所以天空中战斗的二人正是路西法和黑雾？”
“我想应该是的。”
李辞旧不卑不亢的回答着。
豹子头站起身来，来回快速踱步，沉吟不语。
李辞旧趁机添了一把柴火，“罪与罚这个组织，尤其是路西法，行事全凭喜好，目无法纪，要是能捉拿住他，定是大功一件……”
这话，对于一个职场上想更进一步的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两个第七层的对上神分境的路西法，完全有能力将他活捉，甚至从他口中套出更多信息，即便不能，也可以用来和监察组的讨价还价，还算是卖了人情给丁家二少爷，是真正的百利而无一害。
豹子头眼冒金光，看了眼这个渝州来的行动队队员，温言道，“你做得很好，这里面有你一份功劳。”
说完快速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楼外一道人影冲天而起，如一发乌黑炮弹扎如乱云，加入战局之中。
“好好消受这一记背刺吧，路西法。”
李辞旧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此刻的感觉不太好，像是做了件不耻的事情，二十多年的平凡人生养成的朴素道德观，对这种行为有很大的抵触。
尽管知道这样做是对的，这是除掉路西法千载难逢的良机，就算路西法被生擒了，行动队大胆此时已经身亡，无论如何联系不到他身上。
可奇怪的是，心里面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似乎自己的行为不是好人行径。
呵，好人~
又回到老人符红灿的那句话上去了，什么是好人？
拿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人本身就是纯粹的谬误。
路西法于他而言，既是个惺惺相惜的对手，也是个罔顾他人的极致主义利己者。
李辞旧叹息一声，离开了行动队。
在阴云笼罩的街道上漫步，街道上空无一人，连川流的车辆都全都停了下来，人们已经发现了异常，全都躲了起来。
眼前昏黑空虚的世界，仿佛空寂的末世。
云层中的战斗趋于白热化，犹如实质的阴云，像块被正被切割蛋糕，凌厉的气劲从中穿透出来，划出平整光滑的断面，虎啸豹吟声不绝于耳，那声音震撼天地，每一次声响都让阴云如同心脏起搏一样涨缩着。
路西法果然不简单，独自面对两名第七层强者，还能支撑那么久。
还是赶紧撤吧。
地面交通已经几近瘫痪，李辞旧再度进入地铁口，乘扶梯往下，渐渐有了行人踪迹，人们还在议论着头顶天空的那场战斗。
一人说道，“看那架势起码得是守心境强者之间的战斗吧？”
他的伙伴嗤笑一声，“瞧瞧你那贫乏的想象力。”
“神分境？”
伙伴摇头。
那人一脸骇然，“第七层？”
伙伴解释道，“守心境以上，每一层境界都带着显著特征，击垮心魔进入神分境之后，可以凝练道法分身，第七层，能引动天地能量为己用，第八层，可以使用言灵，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言出法随。”
伙伴停顿了一会儿，挠了挠后脑勺，“至于第九层……”
“第九层有何神异？”
“这个嘛，嘿嘿……”伙伴尴尬一笑，“我也不知道。”
“嗨，搞半天也是个半桶水。”
“不比你强多了？”
“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
李辞旧购买了张单程票，地铁能直达京州航站楼，但那是民用机场，雷霆、情圣所在的灵能局专用机场在另一个方向。
从这里坐10来站地铁，还要换乘地面交通前往郊区，差不多得花近一个小时。
他拿出耳机塞入耳洞中，“等我雷霆，事情办妥了，在来的路上。”
“那边发生了什么，好大的阵仗！我们离这么远都看到了，是你搞出来的？”
“说来话长，见面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