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旧去商场选了款清雅的香水，在眼镜店买了两张眼镜布。
这是犒劳五毛用的，算是兑现之前的承诺。
室内焚香不太现实，他也闻不惯那个味，便用香水代替了。
其余的时间，都是在查资料和拿着画着船舵图案的纸张思考中度过。
河马暂时不在队里，不然以他谢家次子的身份，极有可能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
期间，周寒来过信息，说他被猎头看中，有机会进入刘氏集团旗下的，一个生产变压器的工厂当车间主管，要请他吃饭。
喜悦之情溢出文字，李辞旧轻轻笑了一下，恭贺了两句，用正在出差的借口推辞了。
然后，又在搜索引擎中，依次检索了船舵、船锚、船舵纹身、船锚纹身等词条，均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不由得有些犯难了。
碰巧鬼谷子走了过来，李辞旧拿给他看了一下。
“这图案我好像见过。”鬼谷子沉吟着。
不愧是行动队智将啊，李辞旧赶忙求教。
分奴鬼谷子眯缝着眼，露出标志性的坏笑，伸手比了个“二”的手势。
200积分，你咋不去抢！
李辞旧早已不是刚入行动队那般涉世未深，坚决不答应，让他先说，满意的话就给积分。
鬼谷子则坚持先款后货，童叟无欺。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李辞旧让步了，讨价还价道，“先给积分可以，但顶多50。”
“成交！”鬼谷子想都没想，立马喊道。
李辞旧，“……”
给他转了50积分过去，鬼谷子拿起纸细看了一会儿，要了一根笔，在船舵图案边上画了另外一个图案。
两个图案相似，与李辞旧画的略有出入，中心处仍是一个船舵，粗麻绳缠在上面，唯一区别是麻绳下端不是船锚，而是紧紧缠在船舵的下缘，系着一朵六叶小花。
鬼谷子说道，“我画的这个，早些年间在南州很常见，那时候南州还是片穷乡僻壤，家家户户都以捕鱼为生，靠海吃饭，但只有最出色的渔民才配纹这个纹身。
至于你画的这个，说实话，我没见过，但两者应该有关联，你可以找南州的老人问问。”
李辞旧重新打开搜索引擎，换了个词条，搜索的是南州渔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与鬼谷子所说出入不大，最早兴起这个图案的地方，是南州一个叫做海潮的临海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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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村。
李辞旧坐了两个小时飞机，抵达南州机场，租了一辆越野车，跟着导航开了4，5个小时。
马路越来越窄，路面渐渐崎岖难走起来，临近海潮村时，变成了一条狭长弯曲的基根道，上面只铺了一层薄薄的水泥，连填充的碎石子都没完全遮盖得住。
道路两旁零星坐落着不少泥屋，造型与渝州乡村大为不同，夕阳光线透过厚重的云层如一条光柱照射在海面上，画出一片颇为壮阔的区域，波涛被染成亮金色的光斑，像是无数翻滚的鱼。
找了个宽阔地带停好车，下车步行。
渔村内没人什么人，道旁杂草丛生，大多数房屋都是闲置的状态，只有些许老人，坐在家门口的藤椅上，沐浴在阳光中发呆。
李辞旧问了几个人，没问出个所以然，语言不通，当地方言于他而言形同鸟语。
但他不着急，出行动队的时候去请过假，还领了一些经费，慢条斯理走在路上欣赏着沿途风景，权当是公费旅游了。
道路的尽头是一排栏杆，后面是一面五六米高的崖壁，海浪周而复始的冲刷在崖壁上。
沿着栏杆前行，有个豁口，一条石阶梯通往海面，下面是个袖珍港口，停靠着不少渔船，再远一些的地方，有不少渔排，将海面勾勒成一个个规整的“口”字。
隐约能闻到鱼腥味，可以想象曾经一箱箱鱼获从冰舱中搬上岸的热闹情景。
换了个方向，继续行走，有意无意的抚摸着右手手臂。
那里有一个船舵纹身，是他自己纹上去的，纹在了狐狸记忆中路西法手臂上相同的位置。
这样做的目的是力求逼真，尽可能还原记忆中图案的样子。
坐飞机前他去过一次纹身店时，店员们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告诉他在皱纹上没法纹，出了店在网上学习了下，自己动手纹上去的。
云清境对身体的掌控能力，已经能够轻松学会常人可能要数年磨炼才能纯熟的技艺。
幸亏有灵能公约的存在，也幸亏大多数觉醒者都自不在此，不然这个世界可就要乱套了。
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一栋规模大些的泥屋，像一个硕大圆柱体粮仓，用一层一层的泥砖堆砌而成的，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方形的开孔，估计是通气窗，泥层之间有类似干茅草的茎秆支棱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工艺修造起来的。
泥屋的正面用竹篱笆围出的小院中，用竹篾条搭的架子上晾晒着许多蚝干，晶莹如同琥珀。一个穿花布衣服的妇女拿着笤帚，清扫地上的落叶，
“嗯，那个，我想问一下……”
女人转过身来，看上去年龄不大，皮肤黑中带红，目光有些错愕，显然海潮村已经很久没见过生人了，普通话极为蹩脚。
两人艰难的交流着。
难得碰到一个会说普通话的，便露出手臂上的船舵图案给她看，还没来得及提问。
女人惊叫出声，神情激动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当地方言，跑回屋中去了。
李辞旧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过了一会儿，她搀扶着一个老人从里面出来，走到跟前。
老人脚步很慢，牙齿都了很多，脸颊有些变形，眼神中带着泪花。
他丢掉手中拐棍，神情激动的紧紧握住李辞旧的手。
“建中，是你么，建中？”
建中是谁？
他把我错认成了别人？
李辞旧看了眼手臂上的纹身图案，或许是它的缘故。
尽管疑惑，还是决定顺势获得一些信息，担心露出破绽，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出言肯定，保持着沉默。
“一别三十年咯，岁月真是不饶人啊。”符红灿感慨一声，热情的伸手指向泥屋，“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