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才回过神,赶忙匍匐叩首,颤颤巍巍道,“九,九王爷,小,小人有眼无珠,冒犯,犯殿下,殿下就,就当看见猪,看见狗,饶小,小人一命。”
......
四周此刻静的出奇,白秀才口中的九王爷目光冷冷扫过这不过五丈大的摊位,垂眸看着膝行在下抖成筛子的白秀才,语气淡淡却冷得旁人周身生寒。
“你在教本王做事?”
对对对,就是这副表情,就是这么拽。
凌相意坐在靠里的茶桌,本来在细细端详着自己刻画的大猪蹄子,手上却传来一阵热痛,随即‘哎呀’一声跳起身,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去。
“对不住大姐啊对不住。”小摊贩回过神连忙丢下茶壶道歉,抓了把雪就塞进凌相意烫红的手掌心,“我走神了,真对不住,这壶茶我不收您钱了。”
“没事没事。”凌相意摆摆手,这个事她理解,毕竟男女主出场获得全场瞩目是必要条件,她写的她能不理解么?
但是说到茶钱这个问题......凌相意低着头嘶哈两声,再抬脸看向小摊贩时眼下憋出两滴泪,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不行,疼的厉害,你得跟我去医馆。”
“啊,去医馆,我这摊没人看啊。”小摊贩犹豫着,试探问道,“要不,我给您十文,您去看看”
“十文?”凌相意表情一愣,回想刚才这小贩一壶茶水才收一文,十文就是他卖十壶才能挣来的,当即回道,“你打发叫花子啊,我万一留疤了怎么办,最少三十文。”
......
小摊贩迎着四周的目光,红着脸干脆点头,“成!”
这边的小争执刚结束,大家好似才想起九王爷跟白秀才那出戏,转头去寻却寻不见那驾马的九王爷,只剩长须男子有些呆愣的跪在那。
“咋了这是?”有人问道。
“白秀才被绑在马后,拖走了。”
“那是谁啊?这么大胆。”
“你没听白秀才说么,那是九王爷。”
“哎。”
凌相意收好自己到这里的‘第一桶金’,耳边就传来周围议论纷纷说着九王爷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设属性。
“这难道不酷么,你们真是不懂。”凌相意自言自语,徒自叹气知音难寻。
飘雪越落越大,越来越急,似纸片般划过人脸。凌相意抱紧双臂一路小跑,猛地急刹停在一个面摊前。店家不停搅着锅上的热汤,白呼呼的热气奔腾起伏,待店家一抬头就瞥见白气后时隐时现眼冒绿光的凌相意,瞬间吓得一激灵。
“大妹子,你是要吓死人呐。”店家大伯拍拍心口窝,问,“来碗面么?”
凌相意喉头涌动,讲话的瞬间都差点喷出口水,犹豫问道,“多少钱?”
店家伸手,道,“四文。”
“啊......那行,给我一碗。”凌相意搓着手,钻进棚子里,坐定的功夫热汤面就端到面前。
面汤里飘着几粒葱花,凌相意抄着筷子把面上的一块猪油搅进汤里,汤水变得混白。香气扩散的直冲天灵盖,凌相意迫不及待‘刺溜刺溜’吃起来。
暖烫烫的面让凌相意直呼热气,她喝光碗底最后一滴汤,抹抹嘴巴,说,“老板,续面。”
“续面?续面要加一文钱。”
......
“舀点汤可以吧?”
......
“拿碗来。”
凌相意在老板的冷眼下硬是豪饮了五碗汤,拍着肚皮晃晃悠悠走出面摊。没办法,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省点是点,下次进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太阳爬上中天,光芒洒满大街,雪花逐渐琐屑起来,凌相意饶有兴趣的在圣都城中闲逛。
随遇而安,凌相意品德之首。
今日男女主同时登场,就是小说《女将军之风流人生》第一章的情节。不过,西陵王燕怀瑾的出现倒不是因为凌阮,前面十几章大部分都是将军府内宅的斗争。
咦?这么说今天也是凌阮跟凌朵第一次见面,如果说凌朵在将军府,那我是谁??
想到这一路别人又是大姐又是大妹子的称呼自己,这不该是对一个美女的称呼吧?凌相意缓缓止步,默默拿起手边摊位上的铜镜。
“嗬!”凌相意脖颈微微后仰,意外的看着铜镜里的面容,竟然普通到一点特点都描述不出来,就是个‘简简单单’中年妇女形象,苦笑,“老天鹅,我现在连女三都不配了是么,纯纯来打酱油啊。”
“什么酱油啊,你买镜子么?”摊贩夺过凌相意手中的铜镜,打量的目光由上而下,“这铜镜可不便宜,别给我摔了。”
“呵,敢对你们的创世者这么嚣张??”凌相意抱臂,侧眼看着不识相的摊贩,嗤笑,“能有多少钱。”
摊贩倒也不惯她,夸张的抬袖狠擦两下铜镜,好似她脏了这面镜子一样,同样嗤笑,“五十文,你有么?”
......你怎么不去抢。
“哈哈,这么便宜。”凌相意仰天一笑,对着摊贩刚刚亮起的双眼,痛快的说道,“但是我看你不顺眼,二文也不想给你。”说完,转头便走了。
切,还想用激将法,老娘有钱才行。
摊贩看着凌相意扬长而去的嚣张背影,自叹是不是这推销方法该换换了。
虽然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第一章,但心情着实轻松不少,这张脸的主人跟男女主的爱恨情仇不搭嘎,路人甲有路人甲的好处。
凌相意寻了处茶摊,准备再打探点小道消息。
“哎,听说今儿上午龙城将军进宫,皇上赐下袭位。”
“嗬,这将军府就算是起来了。”
得,来对了。凌相意向前挪挪凳子,竖起耳朵听着那几人说。
“这说不准,听说凌将军的嫡子殚见洽闻,是个爱文的。凌将军这袭位怕是接不住。”
“不是还有个次子?”
“次子?!”凌相意歘的站起身,不知所以的对上几人莫名奇妙的目光,有些尴尬的撩起额间的乱发,“你们讲,你们讲,我刚刚被水烫到了。”
几人转过头,选择无视这妇人,说,“那次子是凌将军和南疆女子生的种,咱们大岳怎能让个杂种继承袭位。”
“南疆女子?!”凌相意再次惊异一声,惹得几人厌弃看来。
“怎么了?偷听人说话就老实听着,一惊一乍的作甚?”
“就是,一个妇人,男人说话老插什么嘴。”
......
这会凌相意脑袋有些短路,充耳不闻几人的说教,萎靡的坐回凳子。
那几人见她欲哭无泪的模样,以为是知了错,便继续说,“也就那凌阮有些凌将军的风范,可惜,是个女子。”
“哎!徐兄,女子为将也是有先例的,前朝女将梁子英不也是苦守都城三月有余才被咱们张大帅攻破绞下项上人头。”
“所以说是前朝,哈哈哈哈。”
一花白胡子的老头撵着胡须,眯起眼回忆道,“当日那女将军的尸首悬挂城门,老夫也是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