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李头,听说那女将军被人剥了铠甲,赤身挂于城门。说来这女将军的玉体同寻常娘们比,可有独到之处啊?哈哈哈......啊!”
“哈哈你爷爷个腿!”凌相意拿起洗茶壶的刷子直直塞进那大笑男人嘴里。
“呸!放肆!呸呸!你是谁家的泼妇!由得你在这里发疯!”男人拔出嘴里的毛刷,瞋目切齿看向正在挽袖的凌相意,一愣,“泼妇,你,你要作甚?!”
“作甚?你娘没教你的,今儿奶奶我就教教你!”凌相意一脚踹向男人坐着的凳子脚,男人重心一歪随着凳子栖身在地,还未回过神凌相意抄起一旁搅和泔水的长棍一下下朝男人屁股打去,边打边嚷,“服不服?!”
男人何曾受到这般羞辱,刚要撑地起身就被落下的木棍打向手肘,想着跪站起来又被这女人狠狠敲了几下小腿肚。
与男人同行的几人看着这幅场面目瞪口呆,耽搁片刻也终是被地上的男人喊过神来,连忙上前夺过凌相意的长棍,扶起地上的男人。
过路人以为是夫妻打架,喜滋滋的把这几人围了一圈,议论纷纷。
“咋回事啊?”
“好像是两口子打架呢。”
“为啥啊?这男的就这么受着?”
“谁知道,要是不还手,没准这男的的错。”
“你们别胡说!我跟她不是两口子!”男人捂着屁股,恨不得跳起来对周围好事的人群辩驳,“她就是个悍妇!脑子有问题!突然就过来打人!”
说话间,同这男人一起被称呼‘徐兄’的人挺身一步,对凌相意说,“你这妇人,为何平白无故打人?”
“打人?我什么时候打人了?”凌相意耸耸肩,混不吝的看着‘徐兄’。
“大家都看到了!你还狡辩!”
“我打人了么?我打的是狗!”
话一出,围观的人群传出低笑。
‘徐兄’握拳再次上前一步,瞪目于凌相意,“简直泼妇!走!我们去衙门!报官!”
凌相意被迫后退半步,低语一声,“报官?”
‘徐兄’见她心有余悸的模样,心中快意,伙同同行几人一起嚷着‘去衙门,去报官。’
去衙门报官凌相意是不怕的,她本来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判个死罪没准醒过来就又活了。她怕的是,临死前会不会挨板子?夹手指头?老虎凳??
她犹豫了,好女不吃眼前亏,她要跟这位出气筒道歉,刚要低头就被人群里发出的尖锐吼声定在原地。
“好你个姜小年!我说这么多人围在这做甚,原来是你从这唱鸳鸯戏呢!”人群中冲出个手持菜刀的妇人,腰间围裙上还沾着些许鱼鳞。
妇人手中的菜刀在那几个男人和凌相意之间比划,带着腥气,“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媳妇,不是我的事,是那泼妇上来就打我。”姜小年连忙喊冤,指指自己的屁股,哭丧着,“铁定都出血了。”
凌相意赶忙垂眸,避开妇人虎视眈眈的目光,登时心头一动,掐了把大腿挤出一串眼泪,扑倒在地时揉乱发顶,这副凄惨模样看向瞠目咋舌的姜小年,不停抽泣,“小年,你不是跟我说你还未成家?为何会称这个漂亮妹妹为媳妇?”
漂亮妹妹?持刀妇人眉目一挑,手中的菜刀落了下去,狠狠瞪向姜小年,“还未成家?”
“媳妇,花儿,你别听她胡说,她脑袋有问题啊。”姜小年不停摆手否认。
“小年,你说等年尾卖鱼挣了钱,就同我成亲的。”凌相意越说越激动,直接扑在地上抬不起头来,“我年纪不小,本不想等你,但你说的恳切,我还把我的嫁妆提前交予你保管,没成想你这般骗我,家中早已有了娇妻。”
娇妻?持刀妇人强压下嘴角,把菜刀放在桌上,扶起凌相意,“姐姐,起来说话。”
‘徐兄’迟疑未决,问,“小年,这真是你家老二?”
“老二什么老二,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冒秧子。”姜小年看向媳妇,“她真是胡说八道的。”
花儿斜了姜小年一眼,“胡说?那她怎么知道你是杀鱼的?”
“那你这打扮也不像干别的啊。”姜小年低声回,“我跟她真没关系。”
“妈呀,我这打扮?要不是跟了你我至于去天天杀鱼吗?”花儿几步迈到姜小年面前,提留起他耳朵嚷着,“要不是你天天去赌坊,把这摊活丢给我,我至于满身腥味?”
“我错了媳妇,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嫌弃我就直说!”
......
“哎,我终是错付了。”凌相意一脸伤心的看着花儿和姜小年,感叹,“我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呜呜呜。”
众人关注点都在那对夫妻身上,只有少数看着凌相意这自说自话的表演,部分人体贴的安慰‘也不是你的错,这么大年纪的女子确实容易被感情蒙蔽’之类的话,凌相意只是抹着泪,口中说着要离开这伤心地转身就跑远了。
跑过两条街凌相意才停下喘口气,以后还是低调些好。不过话说回来,她来这也大半天了,怎么不见监管者出现,这剧情都成什么样子了,凌长峰什么时候有个次子了?就这三人的事写起来都费劲。
凌相意大马张飞的依坐在街铺檐下,现在她是个年龄不详的大龄妇人,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听着将军府明儿要招工。”
恩?!
凌相意看着从面前走过的二人,起身跟了上去。
“说是要招两个婆子和一个擅长南疆菜的厨子。”
“我得跟我家婆娘说一声,这凌将军正逢圣宠,府里待遇肯定不错。”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哎哎,二位大哥,劳烦问下明儿将军府何时开始招工呀。”凌相意绕到二人身前,“工作是做什么呀?”
男人打量眼凌相意,指指街角的告示栏,“那不是有告示,自己去看。”
[明日辰时,将军府邸诉招管事嬷嬷二人,家厨一人,善南疆菜者为优。]
凌相意支着下颌,停留在告示栏前思考。
这招聘简章也太简短了吧,有什么要求啊?年龄?衣着?学历?管事嬷嬷是哪方面的工作啊,不是很了解呢,明天会不会询问岗位技巧方面的事呀。就两个招聘名额,概率会不会小点。
作为老打工人凌相意并不紧张,面试内容未知但应聘形象总要精神利索些。她孤注一掷,把剩下的二十六文换成一件暗绿色新袄子。
隔天一早,挤在人群里面无表情的凌相意深觉,概率不是一般的小。她抬头看向有些阴郁的天空,看来一会又要下雪了。
周围都是叽叽喳喳的妇人,凌相意夹在中间,入耳不是李家偷了张家的鸡,就是赵家的汉子看上王家的寡妇。
面试哎各位大姐,能不能安静点,我这边自我介绍都还没想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