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殿下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路西此话一出,吉纳克脸和耳朵立马肉眼可见地染上了不正常的红。
他几乎是立马否定,“我、我没有!”
路西可是和路恩、吉纳克、温林从小混在一起的,她可太了解这三兄弟了。
吉纳克这副急忙否定的样子,一看就是在说谎。
路西露出得逞的笑,她平时最大的乐趣,除了揍路恩和怼温林之外,就是逗吉纳克了。
于是路西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她的连环输出,“那你为什么在殿下治疗埃匹德晕倒之后会那么生气?”
“我...”吉纳克还没想好怎么狡辩,路西又问,“为什么要耗费魔力修复埃匹德断掉的筋脉?难道不是因为殿下在乎他?”
“我不是......”
“为什么在殿下醒来后立马赶来看埃匹德时又那么生气?”
“我没有......”
“又为什么在你出去之后殿下跟出去和你说了几句话之后你又高兴了?”
“你怎么......”知道。
“还有这次,”路西忽然来了个大喘气,随后继续说,“殿下来看醒了的埃匹德,你又不高兴了......”
路西越说越激动,最后来了一句总结,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往上提了两个分贝,“这一切都说明,你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殿下!”
“我没有你小声点别胡说。”吉纳克此时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路西看吉纳克都要急哭了的样子,也没再咄咄逼人,决定放他一马,“行行行,不说了。”
说罢,路西抬头赏起了月。
吉纳克着实松了口气,但仔细想想路西说的那些,好像也不无道理......自己不会真的喜欢上阿耐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
吉纳克连忙甩了甩脑袋,试图将这个想法从大脑里甩出去。
我们只是朋友。
嗯。
吉纳克在心中又加深了这个想法,只是朋友。
......
“那之后呢?”路西突然又开口问,“失踪儿童已经找到,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你哥的飞鸽传信刚刚到了,他知道了苏巴遇难的消息,问我找到你没有?还让我找到你之后赶紧把你给捆回去......”
吉纳克看了看路西,他知道哥哥这次肯定很生气。
想起自己被黑暗力量困在北疆那口枯井时使用了【乌托】的力量,吉纳克此时心中开始隐隐担忧。
哥哥曾再三叮嘱自己不要随意在外使用【乌托】的力量,但当时情况实在紧急......应该不会有事吧?
吉纳克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喂,”路西又喊了声正在发呆的吉纳克,“问你话呢?”
吉纳克回过神,正色道,“等过两天其他城邦的骑士队伍把孩子接走之后,你就和骑士团带着剩下的49个孩子先走,我随后跟上你们。”
“也好,”路西赞同地点点头,“你可不能暴露身份,不然温林那家伙又要像个神经病大喊大叫了。”
吉纳克扯了扯嘴角。
路西姐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怼哥哥两句。
......
北城门处。
时间已到了次日凌晨。
阿耐仍没有休息,正当她在城北区监督城门修筑工事时,一位名叫约翰的骑士找了过来。
“殿下,我带着人去官库取粮,可那些官员坚决不配合......”
“我不是说了阻拦者立杀之吗?”
“可是......人太多了......”
离阿耐距离比较近的几名骑士看到似乎有情况,便默默放慢了手中的事,竖起耳朵听着阿耐和约翰的对话。
阿耐蹙眉,冷声问道,“什么意思?”
约翰犹豫许久,还是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东南西北四个城区的区长,还有各个部门的部长,一共二十余人......他们全都坚决反对开放官库,他们说...这些难民贱命一条不值得去救......他、他们还说......”
阿耐双拳渐渐攥紧,声音带着寒气,“还说什么?”
“他们还说,城主死后,殿下您有些忘乎所以了......没资格处理官库的粮食......”
“呵!”阿耐冷笑出声,那对眼睛染上阴冷的凶光,咬牙切齿道,“很好。”
“跟着我。”说着,阿耐快步越过约翰,走向不远处的马棚。
她牵出自己那匹黑马,跨上马背就往市政府的方向赶去。
约翰见状连忙骑上马跟在了阿耐身后。
只留下负责修城门的骑士们在风中凌乱。
“什么情况?”
“好像是市政府的官员不让殿下开官库救难民。”
一位在苏巴城待了好几年的骑士说,“那些全是贪官,之前就仗着城主老了,越来越肆无忌惮。”
另一位苏巴骑士清醒地感慨道,“所以说苏巴变成如今这样,不是没有原因的。”
“哎,干活吧干活吧。”
“......”
......
市政府建在城西区,所有的苏巴官员都在那里进行办公,而官库则设立在市政府的内部。
据约翰所说,现在二十几位官员全都聚集在官库的大门前拦着,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
还说要写状书告到中央皇帝面前,约翰也不敢擅作主张,于是就来找了阿耐。
阿耐骑马直接闯入市政府的大门,径直就往官库的方向去。
到了官库门前,阿耐勒马停在了那站成一排的中年男人面前,随后下马。
身后的约翰也紧跟着下了马,站到阿耐身后。
天空渐渐有了一点亮色,双方开始对峙。
官员们看到来势汹汹的阿耐,心里都有些怵。
毕竟是斩杀了巨龙的女人。
城东区区长率先表态,“殿下,你想要救民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可官库是往往不能开的啊。”
城南区区长则态度猖狂,“就是!官库的粮食给了难民,我们政府的官员吃什么!”
城北区区长怒气冲冲地吼道,“再说了!其他城邦不是都派骑士团送物资来了吗!等几天的事儿!”
“就是就是!”其他部门官员也高声附和。
阿耐没像他们一样大吼大叫,而是沉默着从左到右地扫视着他们,随后冷声道,“所以你们是不配合了?”
一直没说话的城西区区长向前走了两步,对着阿耐行了个礼,一副笑里藏刀的表情,语气轻蔑,“殿下,恕臣直言,您的职责只是管理军队戍守边疆,而安置难民是市政府负责的事儿,不适合您。”
“是吗?”阿耐被气得笑出声,她回头看向站在身后不敢说话的约翰,“你过来。”
约翰不敢拒绝,乖乖走到阿耐身边,只见阿耐二话不说把自己腰间的那把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随后架在城西区区长的脖子上。
“殿......”约翰整个人都被吓得抖了一下,差点下意识惊呼出声,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时间,气氛紧张。
西区区长的虚伪笑容直接凝固,“您这是做什么?”
阿耐冷声质问,握着剑的手又向西区长的脖子深了几寸,“我倒是想问问你,从苏巴出事到现在,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自苏巴出事后,市政府一直当做看不见,成了一个透明政府。
一直是阿耐,在安排所有的事情。
官员们自知理亏,气势也变弱了一些。
他们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道,“殿下,您不要冲动啊。”
“对啊,我们才是站在一起的,何必为了那群贱民伤了和气。”
“是啊是啊,多不值当......”
......
听到“贱民”二字,阿耐心中怒火更盛。
她抬眼看着这些官员,目光阴冷,语气满是嫌恶,“其他城邦都为苏巴遭受到这些战事感到悲哀和痛惜,可这些不是最悲哀的......知道吗?苏巴有你们,才是最大的悲哀。”
话音未落,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阿耐轻轻带动手中的长剑,割破了西区长的脖子。
鲜血喷射而出,西区长瞪大眼睛,直直倒地。
众官员纷纷向后退了几步,给西区长的尸体腾出位置。
短暂沉默后,南区区长破口大骂,“阿耐!你不要太猖!”
“狂”字还来不及说出口,他也身中一剑,流血倒地。
阿耐身后的约翰整个人直接被吓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已经死了两位区长了。
官员们纷纷被阿耐吓得瑟瑟发抖。
但城北区区长也是个暴脾气的,他声音发抖地指控着阿耐,“你、你这简直就是独裁!”
意料之内的,北区长也被砍倒在地。
四个区长只剩下东区区长了,阿耐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抬眼看着满头冷汗的东区长,她擦拭起剑上的鲜血,漫不经心地问,“现在,还拦着吗?”
东区长被吓得,哪里还敢说“不”,他声音颤抖,“不拦了...不拦了......”
说着,东区长和其他活着的部门官员纷纷让道。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
阿耐转身看向依旧楞在原地的约翰,走上前去,将擦拭干净的剑插回了他腰间的剑鞘里。
剑与鞘摩擦发出声音,约翰全身紧绷,看着阿耐不敢说话。
阿耐朝官库的方向扭了下头,随后伸出一只食指在空气中有力地挥了挥,“别再出岔子,今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所有难民都吃到食物。”
约翰双手抱拳,向阿耐行了一个军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