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认输。”
飞剑老人如丧考妣，再也没有理会李应当。
而是埋下头小心翼翼地捡拾飞剑碎片，似乎不在意李应当是否会对他继续出手。
观者们看得更是惊异莫名。
从上场到退场，总共不到十秒钟，两人这么快便分出了胜负。
不仅分出了胜负，败者还是在他们看来十拿九稳的飞剑老人。
此时的李应当体内血气沸腾，身体中的每条经脉都涌出了一丝丝热气，混在血液里使气血更加滚烫。
他的身子抖了抖，发出一阵惊人的热量。
整个人仿佛成了一个小型的火炉。
靠得近些的观众离得稍稍远了几步。
“好小子。”
眼光毒辣的魏师一眼便看出了李应当的状态，他又瞅了瞅齐员外，对方的脸都青了。于是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忧——既然乖徒儿突破到了换血，那我还该不该把这个员外的功力封锁到炼腑期，算了还是锁吧，反正老子最强，说话最管用。
观众们不禁咽了口唾沫：“这小子真他妈邪门，居然在战斗中突破了。”
放在普通人身上这就是高烧的表现，要是不及时医治是会死人的。
可李应当知道，这就是换血的征兆。
常人资源不够，天赋不足，刻苦修炼一辈子的顶点就这么被李应当水到渠成地到达了。
齐员外在发现李应当突破之后，第一反应是看向魏闲。
正巧和魏师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对上，心里暗骂老阴比的同时连忙挑衅李应当：
“换血对换血，刚刚好。”
魏师默默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果真是“纯粹的武夫”，就这么一个目的居然还被发现了，这下子不好搞小动作了。
“活着已是不易，有人却偏偏急着求死！”
李应当终于开口，于战斗之中突破到换血的他，心情说不出的爽利。
正午时分，太阳有些大。
他眸子眯得狭长盯着齐员外那张人畜无害的慈善圆脸。
“姓齐的，你不是要跟我过过手吗？”
说着话，李应当嗤笑着朝台外的齐员外勾了勾手，眼中满是杀气。
“臭小子找死！”
齐员外本想保留着齐家家主的体面，纵然你是对手，也不能不给我几分面子。
可惜商人做久了，也喝惯了迷魂汤的他早已忘却生死之间哪还需要顾及这般面子，更何况凭他的所作所为，李应当从一开始都打心眼儿里深恶痛绝。
眼看李应当指名道姓地叫自己上场，齐员外心中不爽，虽说我同意了，但我主动上去是一回事，你叫我上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倒也没怎么动怒，脸上的表情其实都是装出来迷惑对方的。
不由分说。
有些圆滚滚的身子横空一扑，像一只飞燕一般掠了上去。
“呵！”
李应当轻笑一声，杀机毕露。
“我先让你死！”
气息一沉，李应当的后背就发出炒豆子一般的声响，又似龙蛇起伏。
脚下步伐一疾，右腿以流风回雪的步法在地上稍一用力，腰身一转，靠着第一步的爆发整个人凌空飞出三丈远，手上春雷刀紧握，满是杀气。
李应当一刀挥出，刀上隐隐吞吐着内力，好似毒蛇吐信。
擦着就伤，挨着就残。
刹那间空中尽是李应当连绵不绝的刀影，讲究的是生生不息，如春风般无孔不入。
如果被表面迷惑，以为每一刀的力道都有所欠缺，那就上了大当。
李应当用的是刀，那齐员外用的却是剑，只见他轻抹腰间便掏出一把软剑。
齐员外用剑不为别的，就因为剑潇洒帅气。
剑乃百兵之君，是礼器，而今的沙场之上远程靠弓弩，近战则是刀盾与长枪分庭抗礼，而江湖之上排除体系不同的诸子百家，几乎由剑客一家独大，不仅武夫们喜欢用剑，就连百家中的儒家学子有点钱财的也要配一把剑。
他的剑法算不得厉害，但阴招狠招却学了不少。
搭配上齐员外灵巧的双手，多是攻人心窝咽喉或者下三路。
无论男女观众，在第一时间都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裆下，也是人生当中第一次重视当下。
对了十几招后。
齐员外眼见凌厉刀风再次袭来，右手的软剑从右往左，画了个圆，顷刻，李应当便觉自己刀上的力道如被一股看不见的水流冲到一旁，力道被消去不少，劲力落于空处。
即便如此，余势依旧砸得齐员外难受。
瞧见这一幕，观战的人无不脸色微变，这一招借力打力的手法果真厉害，有玄门正宗的影子，与齐员外之前阴狠毒辣的剑招截然不同。
魏师也是看得一愣。
他妈的，武学讲究一个合乎性格。
那些谨小慎微的家伙不会精通高歌猛进的狠招，那些阴险毒辣的也打不出这种具有韵味的正派剑招，按齐员外内奸外善的性格应该多是笑里藏刀的阴招。怎么忽然变了。
只不过，齐员外学的好像是似是而非的野路子。
像是画蛇添足一般，在许多精妙的地方又加上了一丝不必要的花哨套路，令这玄妙剑招多出了几丝阴狠，但也落了下乘。
不过效果还在。
虽然有一力破十会的说法，李应当的力道虽大，但与齐员外这名换血武者相对比，并没有十力与一会的差距。
既然如此，这般借力打力的招式最是克制李应当。
再加上齐员外不知道服用了多少丹药，硬生生将血气堆上来了，此刻过了快二十来招竟然连大气都不喘一下，看样子对方笃定要与李应当打持久战了。
实际上，李应当如今也确实这样，被克制得有些难受。
虽然他仍然占于上风，并且体力充沛，但这么拖延下去胜负还真不好说。
魏氏武馆的弟子们也有些急了，相顾一眼，都露着担忧。
眼看齐员外故技重施。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式借力打力，剑身画着圈的同时剑尖摇摆不定，像是伺机欲出的毒蛇，不知道下一刻会往李应当哪个地方戳去。
李应当口中吞吐的气息陡然一停，丹田中存储的内力轰然倾斜而出，借着流风回雪的步法绕到了齐员外身侧，使出了一记羚羊心。
与那借力打力之招碰在了一起。
“小子，你还是快些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