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思索后,吕义又一次确认道:“李妈妈你可想好啦,这事儿可不能有半点玩笑呀。”
“老爷在上,小的自然明白这设计意味着什么,绝不会乱说的。”
“这个人证呢?”
“老爷说的是这名妓女吗?我把人带来了,就在府衙外面。只要老爷愿意,小的随时都可以把人带进来供您审问。”
“嗯……”
听到这句话吕义慢悠悠的应了一句,再无质疑了,可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也变得铁青。毕竟在自己的地盘上还从来没有人敢这般戏耍他。
这不仅仅是对法律底线的试探,更是对他的一种挑衅。
如果说之前不愿意交钱,仅仅只是认识问题的话。那现在玩这种偷梁换柱,收买下人合伙欺骗自己的行为,那就是态度问题了。
不管是怎样的一名官员,吕义都不能允许对方这样挑衅。
于是,他再一次的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如此慎重的模样,让一旁的老鸨有些不解。起身嚷嚷了起来……
“老爷这是还需要想吗?如此不把您放在眼里,还需要考虑什么呀,直接派兵拿人就好,还是说您跟那些个庸人一样,全都被苏晴梳那个臭婊子迷了窍?”
“放屁,你懂什么?”
吕义当然不是什么色痞,之所以这般的慎重,是因为他明白要做成这样的事情,内中的门道绝不简单。
其次,就算不考虑苏晴梳的人脉,也必须把叶家的影响算在其中。一旦动了手就不仅仅只是拿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吕义必须把整件事情的脉络理顺,更要想清楚自己该如何做,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做到一击得手,不留后患。
于是乎,吕义开始陷入了漫长的思索当中……
他的这份心思,一旁的老鸨却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她就开始有些站不住了,可这里是太守府没有吕义的吩咐,哪里能有她的位置。
“哎哟。”
无可奈何的老鸨,发出了一阵呻吟,想引来吕义的注意。不说是拿个什么主意出来吧,好歹也能让她坐下歇歇。
但老鸨终究是想多了,吕义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自顾自地徘徊着。一直持续到房门,再一次被打开……
“大人,我们回来了。”
之前被吕义派出去查探的捕头来到吕义面前抱拳行了一礼。后者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这是一种期待更是一种……审视!
“噢,情况如何?”
“回大人,属下等人按照您的吩咐打开棺椁查看,只见内中罪妓林雾瑶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烂肉之中,隐约微微发绿,正如之前仵作判断的那般是中了剧毒。”
“啊,这怎么可能!”
还不等吕义开口,一旁的老鸨别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样的结果是她所始料未及的,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看错了。亦或是这世间真有鬼神一说?
就在老鸨自己也陷入了迷惑之际。一旁的吕义却依旧没有停下,向捕快确认道:“有没有其他的异状?”
捕快思索了一阵,随即摇了摇头。
“没有。”
吕义的表情一收,变回了之前的不耐烦,转头恶狠狠的瞥了老鸨一眼。
“我早跟你说过自己无能就不要在别人身上找过失。现在好了这个结果就问你害不害怕?”
“……”
老鸨本就有些发懵,被吕义再这么一说更是两腿发软整个的坐在了地上。
见状一旁的捕快看了看老鸨,又瞧了瞧吕义。而此刻后者正好也看向了他。捕快见状赶忙把头低了下来。
吕义则似乎并没有察觉,反而关心的问道:“对了,之前仵作说这尸身上带着疫毒吗?你们没有沾染到吧?”
“大人请放心,开棺之后,我们只是捂住口鼻远远地看着,并未与尸体有任何的接触。完事后相关的兄弟也回去沐浴更衣,饮用祛瘟汤,绝不会有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这样的回答,吕义连连点头,之后又来回踱了两步,这才又想到了什么。
“这样,一会把仵作叫过来,这瘟疫可是不能小觑,如今又开了棺是否会有影响只怕还需落实。”
“大人说的是!属下这就去把他叫来。”
捕快在应了一声之后,打算离开,可吕义却似乎还有事要吩咐,才转身便听他喊道:“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捕快再次转过身来,抬眼看着吕义,后者虽说不耐烦的又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老鸨,但仍旧还是打算做些什么。
只见他上前两步来到捕快身边,低声跟对方说道:“本官我虽不信鬼神这一说,但无奈疆民愚昧,总是需要安抚一些的。你私下去找个道士去做场法事吧。”
找道士做法事,可是要钱的,吕义上下嘴唇一打倒是方便,到头来还不是让他们个人出钱。
显然这捕快早就吃过这亏了,随即眼咕噜一转,连山便又露出了难色……
“大人有所不知,现在乱葬岗那块地可凶着呢,一般的道士恐怕搞不定。”
说着那捕快伸出两个指头用力搓了搓,吕义不但是个贪官,财迷,更是个铁公鸡。眉头立时就皱了起来……
“你说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不会变通呢?道士请不起的话,那你就去请和尚呀,不都是走个过场,何必当真呀?”
“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您和我可以不当真,可是那群愚民不能呀,所以这钱……”
“……”
吕义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衙门里当真是没一个好人了,叹了口气无奈地瞪了一眼面前的捕快,将手伸向了自己袖子一边掏着还一边感叹道:“刁民,南疆从上到下都是一群刁民。”
“呵呵,大人您说的是,但谁叫您是这儿的父母官呢,撞上了不就得受苦受累造福一方吗?”
这捕快看来也是老油条了,明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己,可这话却是接的滴水不漏。
吕义没了办法,再不心甘情愿,终究还是得把钱掏出来递给了对方。
捕快看了看手中实在小的可怜的碎银。刚刚还喜笑颜开的面容又拉了下来。
“我说大人就一两银子呀?”
“废话,我能给钱就不错了,不管是道士还是和尚若敢觉得这银子不够,你尽管回来跟我说,看本官不把他们的庙给推了!”
“……”
吕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捕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将手中的这一两银子收起,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行吧,大人说怎么做,咱就怎么做吧。”
“去吧去吧,这钱如果还有找补,你也就不用还给本官了,权当是犒劳,好好和伙计们吃上一顿吧。”
我靠,真当神职人员不用过日子,不用养家糊口,就这点银子不倒贴就不错了。
听到吕义这恬不知耻的话那捕快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行了一礼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