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束手就擒了?”英河打量着安庆之的银手镯,啧啧感叹着。
“先等你回去给我问一下老章呗。”安庆之打了个哈欠,“我到这里又没钱又没带灵石什么的,去吃几天公家饭,等你消息。”
“那我先回去了。”英河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身后传来声响阻止了英河迈开的步子,少年挠着头疑惑地转过身,“有什么事情么?”
“你...”熊昌俞正欲接着往下说,扑面袭来了惊悚的杀意,恍惚间,熊昌俞瞥见了沐浴在鲜血之中的身影,沉重到无以复加的窒息感摧毁了熊昌俞站立的欲望,只是一瞬间,他就在重压之下扑倒在了英河的面前。
在场除安庆之与熊昌俞外,无一人知晓熊昌俞遭受了何等的压力,只知道熊昌俞开口说了一句话就当场跪了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安庆之先前的一脚还给他踹了个内伤出来。
“果然瘦男就是逊啦!”安庆之手上的银手镯让莫莉心情大好,聪明的她也没想着让一个灵窍境的人配合他们俩回去做什么调查,见熊昌俞跪倒在地,忍不住出言调笑道。
一抹赤红的晚霞已然将天色渲染,夕阳的余晖照映在风铃塔棕色的塔身之上,其上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在风吹日晒之下稍显破败。
“没事我就走了。”面具下的眼神冷彻,不过当少年抬头望着风铃塔时,他怔怔地出神,面具下稍显成熟的脸庞上的表情略显悲戚,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拿出一枚指甲大小的绿色翡翠丢给了安庆之。
翡翠晶莹透亮,通体冰凉,但攥在手心里温暖舒适,若是冬天时节倒是个不错的暖手宝。
“需要联络我的话就将灵力与精神力灌注其中。”
“你会立刻赶过来?”安庆之问。
“这玩意儿有延迟,我有空的话才会赶过来。”
英河也未向姜创宇几人打招呼,独自一人走入森林中遮蔽的阴影处,消失在了黑暗中。
在英河的身影消失之后,熊昌俞身上的压力骤减,浑身冒出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搭的衣物,见同伴疑惑的目光,想到刚刚英河给予自己的恐惧,强打着笑容道:“只是突然有点虚弱而已。”
“安大哥,你那位朋友呢?”士沐然走到安庆之身旁,少女的体香扑鼻而来。
士沐然对那个古怪的男生有些好奇,“他在见到我时,问我,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这是什么年代的老套搭讪手段。”安庆之腹诽道。
“英河有事情去忙了。我们先到陌庄去吧。”
陌庄到瑶山的距离不过几百里的距离,在场的最弱也是通脉境初期的修者,对他们而言,全力赶路就半个小时的距离。
安庆之曾经见识过后世陌庄的风采,现如今的陌庄已经有后世那个超级大都市的雏形了。
十年的时间里,废弃的断瓦和破旧的房屋在历史的尘埃中掩埋,数以万计的高楼大厦平地而起。
陌庄人民的安居乐业使其有了各式的美称,譬如“平民的乐园”、“止罪之地”等。
对安庆之来说,要欣赏陌庄此时的风采还是很难的,起码也得等执法队的人查完他的户口,调查完在莫莉和熊昌俞两人到达前发生的事情才能还他一个清白。
至于他的户口不在户籍中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麻烦了,总不能对着盘查的人说,他安庆之来自未来,其实他是未来的阳国人?怕不是要被当成犯病的疯子在搞耍。
姜创宇三人和安庆之是被带到了执法队的总部,也就是整个陌庄的中心地带,执政大楼,旁的一个小房子里。
两层高的小房子和旁边的那个一眼望去有百层左右的大楼比显得黯然失色,不过执法队总部的占地面积却要比之可观许多,其后关押犯人或是供犯人们活动等等的设施用到的场地可不小。
执法队成员的行动范围也就这个两层高的小房子了,后面的监狱是看守员们和犯人们的地盘。
“姓名。”
“安庆之。”
“年龄。”
“34岁。”
“性别。”
安庆之沉默了一下,看了审讯人员好一会儿,回答道,“女。”
“国籍。”审讯人员低头在表上写了起来,完全不怀疑安庆之的话语。
“不是哥们,你真信啊?”
“你不在我们阳国籍内,自然不知道我们陌庄现在的发展情况,我们这里啊,一般不看生理性别,看个人认同性别,也就是心理性别。”
“牛逼。”
在安庆之的时代,是没有生理性别和心理性别或是男女之外的第三种性别这些说法的,没想到今日竟然见识到了!
“开个玩笑,我写的是男。”审讯人员拿起表给安庆之看了眼,性别那一栏中清清楚楚的写着“男”字。
也幸好在历史的变迁下,文字没有太大的变化,以致于安庆之这个未来人没有成为丈育。要是一个通脉境巅峰的修者不认字,传出去怕是要笑死个人。
“你们执法队的人还挺有幽默细胞的。”安庆之想起熊昌俞和莫莉两人在自己拿着匕首的时候说话的语气,真心地称赞道。
“我是我,执法队是执法队。”审讯的人纠正道。
审讯人员的正义切割让安庆之好感大增:“哥们贵姓?”
“免贵姓梁。”梁昱名回答道,随后反应过来,“别套近乎,国籍。”
“我是阳国人。”
“这些年阳国人口大普查都查完了,你别跟我说你在深山老林里面修炼什么的,我们不信的,请您配合。”梁昱名有些无奈,放下手中的笔,耐心劝道。
“哦!还有这个理由可以用么?你早说我就编这个理由了。”
“那您原先的理由是什么?”
“我在阳国是阳国人,在外国是外国人。”安爱凌正经地回答道,真诚且热切,“答应我,虽然我是外国人,但我有一颗炙热的阳国心!我虽然生在了外国,但是我其实是上天选中的阳国人,一个顶俩!不认可我是阳国人的请走开!”
“那我走了。“梁昱名收拾纸笔,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小房间的门口,头也不带回的。
“不是,哥们?你真走啊?”安庆之傻眼了,虽然他安庆之在审讯中是开了几个小玩笑,但就这么放弃审讯,对待工作未免也太草率了!
梁昱名耸了耸肩,板紧了脸庞郑重道:“你们来得太晚了,这个点我们执法队都要换岗上夜班了,再不走我就算加班了。”
“可你刚刚不是说你是你,执法队是执法队么?你就不能为了绩效什么的多加点班,争取过上更美好的生活?”
“我们执法队一直以来都是这个规矩,我可不能坏了规矩。”梁昱名打开铁门,而后回身看着安庆之道,“还有,谁给你的这种‘只要努力工作就能过上幸福生活’的错觉?我们陌庄人即便不努力工作,照样幸福的活着。”
“轰”的一声,铁门被重重地合上,徒留下安庆之坐在木凳上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发呆。
“有人吗?”
不等安庆之入定,一道好听的女声自门外透过隔音不错的门板穿透进密闭的审讯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