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贝,小宝贝~”
“歌声催你入睡~”
朦胧中,温柔的女声在士沐然的耳边轻微奏响,很是熟悉,很令人安心。
温暖的被褥覆盖在自己的身上,好似被阳光笼罩一般舒适、惬意。
“子萌,你真用我教你的曲子哄自家孩子睡觉啊?”
子萌?士沐然恍惚间意识到这是自己母亲的名字,那个温柔的女人。
陌生的男声不知从何处响起,听其语气似是同母亲认识多年的好友。
“嗯。但是,没有音乐才能的你是怎么编出这曲子的?”
“不聊这个。我能抱抱我这位大外甥女么?”
是我的舅舅?半梦半醒的士沐然这样子推测。
一条健壮的手臂缓缓将自己托起,平稳且有力的臂膀却又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熟睡中的自己。
“好可爱!她叫什么名字?”男人平静的声音难掩心中的喜悦,轻声询问旁边的女人,生怕惊动了怀中的天使。
“士沐然。”女人的声音依旧温柔。
“小、沐、然。”男人一字一顿地读着,语句中饱含感动,怀抱着的仿若是稀世珍宝。
到底是谁?士沐然心中愈发好奇,她竭尽全力地睁开双眼,想要看见这个陌生人,想要挥舞手臂去触碰这个陌生的人,身子给予大脑的反馈却像是在漆黑一片的死水中无力地挣扎。
“谁!”士沐然在心中呐喊,拼尽全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蔚蓝色的天空,耳边是远方的鸟鸣与空中响彻的清脆风铃声。
少女纤细的双臂支起身子,昏迷前的记忆使其心头不由一紧,四周望去,先前怪物的身影不见踪迹,却是一个陌生的白衣男子和一个身着黑袍、戴着古怪面具的人在争辩着什么。
“事情处理完了?”安庆之询问英河。
英河点点头,“我感知到了树的意志,追到了目标,已经解决了。但是没见到你,同你的联系也断掉了就赶到你的气息最后消失的地方。”
“还以为你出事了...”少年的声音有些低沉。
安庆之还是很感动的,“你有心了...”
“给我兴奋的呀!”英河话风一变,“没想到没看到你的尸体,倒是撞到那位阿姨拿着XX用品在对付你。”
一句话沉默了莫莉与安庆之二人,能把一个中品的宝具说成低俗的东西也只有安庆之跟前这个没脸没皮的少年做得到了。
英河指着如烂泥瘫倒在地的熊昌俞和被麻绳五花大绑绑住的莫莉,其语气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好让我失望,这两人怎么就没做掉你呢?”
安庆之的感动戛然而止,“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说我的联系断了,是怎么一回事?”安庆之想到英河说的话,赶忙问道。
“我现在可以随时回去,你能么?”鉴于旁边有外人的存在,英河的回答略微隐晦。
每一位维序者都被赋予了穿越时间的权能,能自如地打开“门”这一事物,就是维序者们权能的体现。
在英河的提醒下,安庆之凝神静气,试着感应冥冥之中存在于超脱现世之外的时间之一概念的存在,结果却是以失败告终。
“大抵是你不干净了。”英河说。
这个十五岁出头的少年总是喜欢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安庆之已经见惯不怪了。
“说人话。”
“如果是被剥夺了权能,那你已经被送回去或是被关禁闭了。可现目前你被留在此地,应该是某种东西阻碍了你和门的联系。”英河总算正经了一下,解释说,“看来你现在是要被迫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我回去跟章大哥说,让他帮你查一查。”
先前的黑雾么?安庆之心里有预感,联系被截断一定同先前那诡异不详的黑雾脱不了干系。
安庆之闻言,扭头盯着被英河抓过来的二人,若有所思。
士沐然听得迷糊,明明二人说的都是阳国的语言,但连在一起,她是完全没听懂。
“你醒了?”关心伙伴的姜创宇将胖子王一鸣唤醒后,见士沐然撑起身子,走了过来,“那位白衣服的大哥叫安庆之,刚才出手救了我们。”
“那个面具男是?”士沐然站起身,指着怎么看怎么可疑的英河问。
“在下英河,敢问这位小姐贵姓?”英河听力很好,闻言直接瞬身至士沐然身边,给眼前的小美女鞠了一躬,语气庄重不失优雅,完全没了刚刚跳脱轻浮的样子。
“叫我士沐然就可以了...”少年的举动让士沐然不知所措,尴尬地应答道。
“我也不想戴个面具示人,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得已为之。”英河解释说。
“一段时间内,我既然要待在这里,你说我自由行动会不会惹出什么事情来?”英河耳边响起安庆之的声音,英河转头看向安庆之,对方的嘴唇未动,显然是通过传音与自己沟通。
“随你便喽!”英河懒得多想安庆之行为可能造成的蝴蝶效应,“假如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既定于时间的长河里,那所行所为皆是已被允许的命运。”
安庆之诧异地瞄了眼英河,对方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孔中露出的眸子里跃动着别样的神采。
“好恶心啊。”
“干什么?”
“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屁孩讲这种话。”
“没办法,我就是那种看似神经病,实际上内涵大智慧的牛人吧!”
“这下舒服了。”
“借你的剑用一下。”安庆之向着英河伸出手道。
“剑没带来,只带了匕首和棍子。”
“匕首给我。”
“安大哥,你莫不是要灭口?”姜创宇见状,连忙赶到安庆之面前询问道。
安庆之温柔地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妄动干戈的不法分子。”
“嘟嘟,安大哥要做啥就让他做呗!”胖子王一鸣见好兄弟姜创宇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把拽过姜创宇,“真要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在场的一个都逃不了!”
王一鸣的话说得简洁有理,姜创宇不再多言,却见到刚赶到的那个声音略显稚嫩的面具少年又跑去和士沐然唠嗑。
力量就是话语权。姜创宇生出了强烈的无力感,无论是刚刚莫莉对他的威胁,抑或是当下的情形,都加强了姜创宇精进修为的渴望。
“你要干什么!”莫莉愤然地盯着安庆之,黛眉拧成一条细长的线。
“要杀要剐任凭吩咐。”熊昌俞倒是不惧死亡,他一直都忠于公司,若是安庆之不怀好意杀人灭口,那么自己灯火的熄灭将会立即通知到公司那边。
莫莉听闻熊昌俞的话,不由对身旁平日里有些猥琐的男人高看了几分,“算你有几分骨气,熊昌俞!今天老娘要是和你活着回去,我这边你可以三千银币消费一次!”
“果真么?果真?突然不想死了。”
光顾?光顾什么?安庆之无情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像戏台上的老将军那样插旗子的作为咱就免了。我本来就没想着杀人来着,我可是守法好公民。”
“那你?”莫莉狐惑地望着安庆之。
“是你们要打要杀的!”
“你要是没嫌疑为什么不配合?”
“我有别的要事处理。”
“你那同伴不是处理完了么?他貌似又是一个外来人员,好多的偷渡客!”
“他,你们就别管了。”安庆之干净利落地挥出匕首,银色的利刃同空气摩擦出清亮的脆响,英河用丝带费了老大劲绑缚起来的二人就这么获得了自由。
两人还在愣神之际,安庆之已经将自己的双臂伸到了两人的面前。
“接下来,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