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一下。”
“你好，有什么事吗？”霙子听到声音，从书架后探头出去问道。
今年的鸣钟仪式定在3月15日，二年级修学的出发日期则统一在三周后的4月5日。
留出的这将近一个月时间，倒真给霙子找到了好差事：在参商楼里做临时管理员，按时长计薪酬，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工作内容简单，她甚至被允许在空闲的时候看书。
所要做的就只是回答一下他人的问询，偶尔帮忙做一下新书登记。
“今天是你当班吗？”来人笑道。
“啊，流觞导师。”霙子从书架后出来，走到女人面前，“三层这周的下午和晚班应该都是我，另一位前辈临时有事和我调了班。导师您有什么事吗？”
“我约了楼主，他让我到了就找三层管理员。”流觞温和地说，“他现在在哪？”
“啊，那说的是您啊。”霙子很快想了起来，有点手忙脚乱地从暗柜里取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东西递给流觞。
“说是您本人拿着这个直接上五层就行。”霙子解释道，“我也没见过楼主，这是前辈交接班的时候转述给我的。”
“好的。”流觞点点头，上下打量她几眼，又笑道，“天气是暖和一些了，但你也别太贪凉，小心生病了。”
霙子仗着阶级，平日里穿着也不太在意温度，四月初就短袖短裤出门了。
“真不冷。”霙子辩解，“好歹四阶了没那么容易生病，您放心。”其实参商楼里为了书籍的保存，往往保持低温低湿，大半天待下来她还真没嘴上说的那么无所谓。
“也就是你现在没那么容易生病，不然我可就不止嘱咐这一句了。”流觞叹气，又说，“过阵子去东界了可别这么随便，那边的气候你现在的身体不一定能适应。”
“嗯嗯。”总之都先应下来。
流觞看出她的敷衍，无奈地把手里抱着的书交给霙子：“你们这群小孩……到时候再说你。这是我之前借的书，顺道还了吧，你帮我登记一下。”
到时候？霙子一愣：“您的意思是？”
“我是今年二年级东界修学的使者之一。”流觞说，“不然学院也不会特意让我代教去年的东界史课了。”
“哦哦。”霙子抱着书，连连点头。
“还以为我不会离开学院？”流觞一下子看出她的想法，笑着摇了摇头，“二年级修学都会尽量让出身当地的导师带队，今年有空的导师中，东界出身只有我罢了。”
“好好。”霙子只管点头，又想起什么，“您离开的话那图乐普……”
“别担心，那两个孩子我托付给了另一位可靠的导师。”流觞微笑着说，“她们也不是不懂事的年纪了，不用日日看着。”
“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她抬手点了下霙子的脑门，不再逗留，告辞往楼上去了。
霙子又埋头整理了一会儿新书，就听不远处有人问道：“管理员在吗！”
那人似乎已经问了好几声但无人应答，当下话里带了些气。
今天还挺热闹……霙子想着，又探头出去应声：“在呢。什么事？”
个子算得上相当矮小的男生正有些困惑地拿着通讯器四处张望。见终于有人回话，男生问起了一本藏书，说是查询显示三楼在库，却没能找到。
“啊，编号有吗？”霙子正站在梯子上调整书籍的摆放位置，只好边往下爬边问。
男生报了一串数字。
“咦，那不就是……”正好是流觞刚还回来的那本，她还没来得及把它放回原定位置，只是在系统里更新了一下出借状态，“不好意思，那本书在那边的架子上，还没完成入库流程呢。”
她想了想，决定把中间步骤省了，也省得她再爬下梯子过去走流程，就抬手指了指：“就是那边最上面那本，你直接把它拿走吧，借出流程规范做全了就好。”
“……你是霙子？”
霙子歪了歪脑袋，从缝隙里艰难看了眼男生的长相，没什么印象：“你好，你是哪位？”
“你……”男生皱眉，“算了，书我拿走了，借出流程我会去自助机那边做完。”
“好嘞。”霙子手下工作没停，嘴上随口应话，“辛苦你咯。”
男生没说话，拿了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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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霙子，闯祸了呀。
晚上的时候，参商楼闭馆，霙子下了班，通讯器收到了上司发来的消息。
霙子万万没想到会收到这位的信息。
虽然她入职的时候有幸加上了上司——也就是参商楼现楼主——的联系方式，但两人还从未有过交流。甚至连面也没见过，仅仅加了个联系方式而已。
这还是头一次直接交流，对面叫得倒是亲近。
过于亲近了。
霙子还没组织好语言，楼主已经发来了下一条。
——有人投诉你工作不仔细呢。不过没事，以后注意就好。
——不好意思，我去确认一下。
霙子连忙切换到工作系统，看到了抄送给她的投诉信息和系统提醒。
收到投诉其实是常事，系统一般会自动识别严重程度并给出处理方案，像她今天收到的就是一级的提醒，意思是“下次注意就好”。
霙子浏览了一下投诉内容，大概就是说工作不仔细、操作不规范之类的，用词板正，算是公事公办的普通语气。
一想就知道是下午那个男生投诉的。
“我也没惹他吧……”霙子无语，但毕竟他说的其实都对，这事对她的影响也很小，她就不打算放在心上了。
“惹谁？”霖瑶听到她的嘀咕，好奇问道。
正是约定俗成的宿舍零食夜聊时间，虽然羑美还没回来，她们三个还是尽量凑出时间聚到一起聊起了最近的事情。
霙子不爱吃零食，就躺在床上边看书边和她们聊。
自言自语被霖瑶听见了，霙子笑道：“没什么，被人投诉工作不认真了。”
“上班摸鱼被人抓到了？”霖瑶揶揄道。
“我记住那人了，下次就去投诉他报复。”霙子顺势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
“少来了你，过了明天你就把那人脸忘光了。”霖瑶在嘲笑熟人的时候往往毫不留情。
“倒也没忘那么快……”
叶思娜打断她们的插科打诨，把手里的两本册子分别递给她们两个：“喏，羲和和珀罗努涅的信息汇总，今天刚整理出来的，本来得明天分别发给领队们的，正好你们两个都在，就先给你们吧。记得把内容提前记清楚。”
霙子接过册子，突然反应过来：“等下，领队？我怎么成领队了？”
“羑美不在，你当然是领队了。”霖瑶疑惑地看着她，“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