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比前一年还要寒冷，才刚一月，东界就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与一学院的寒休期即将开始，大部分的学生都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返乡。
不过也有很多人选择就在学院里度过这不长的十五天假期。
“霙子！霙子！快来喝奶茶！”霖瑶穿着毛绒绒的外套，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在寝室外面喊。
早上出了最后一门必修列阵课的成绩，宣告综合系12届第一个学年的正式结束。
学年初的兆火暴动和南界骚乱给霙子的学院生活开了一个轰轰烈烈的头，后面却又接了个平平淡淡的尾。
今天是学年结束的联欢汇演，从早到晚都会有演出，整个学院看上去都热闹不少。霖瑶她们三人正是来喊赖床的霙子一起去看演出的。
“别叫她了，她差一分挂了列阵课正郁闷着呢。”叶思娜拎着两杯奶茶，无奈地笑了下，推门进去了，“我拿进去给她吧。”
“啊？列阵课导师不是很喜欢她的吗？这都不捞一把？”霖瑶惊讶。
羑美喝了一大口奶茶，嚼着珍珠模糊地说：“那老头你还不清楚？越是喜欢的学生给分越严，恨不得他看中的都天天来上课专攻列阵术。”以往这个时间她应该也和霙子一起在睡懒觉，但又偏偏有事不得不早起，整个人都有点萎靡。
霖瑶乐了：“可怜的霙子，拼了老命过了战斗课，结果挂在列阵上了。”
“还要去补考，这两天都没得玩。”羑美摇了摇头，“她还想三年级选列阵课的细化咒言课呢，我看她是要反悔了。”
“等她补考完我都该回家了。”霖瑶撇撇嘴，“得等收假再见了。”
霖瑶又问：“你俩都不回家？”
“不回。”羑美淡淡地回复，“有什么好回的，我俩约了去中界玩。”
“哦，要来我家玩不？”霖瑶接道，“虽然也没什么好玩的。”
“你家不是在第二洲吗？我俩估计就在第一洲和中央区走走。”羑美说，“第二洲有点远了，懒得去。”
六界大战之后，中界几洲的地位剧变，原本最为繁华的东边第一洲反而跌到末尾，西边的第二洲成了现下的经济中心，如今中界最具盛名的几个家族基本都在第二洲和中央区了。
霙子和羑美这次寒休期都不打算回族——霙子是没得回，羑美是不想回——就约好了一起去中界旅游。羑美其实对中界相当了解，她们索性自由行，连导游都不要。
“寒休期正好中央区会有大庆典，今年是轩辕他们家负责，你们也可以去凑凑热闹。”霖瑶建议说。
羑美无所谓地耸耸肩：“看情况吧。”
房里头霙子显然还在郁闷，叶思娜劝了好久也没能把人从床上揪起来，羑美和霖瑶等在外头等到奶茶都快凉了。
“为啥我俩不进屋去等。”霖瑶把脸往毛毛领里缩了缩，“虽说不怕冷，这风吹着也怪难受的。”
羑美喝完了奶茶，使了个小法术把杯子远远地投进垃圾桶里：“进屋要脱鞋，好麻烦。”
她清了清嗓，提高音量：“小草！阿玉的演出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你看时间了没！”
“什么！？”里头传出一声惨叫。
过了会儿，叶思娜笑着出来了：“在洗漱了。早知道阿玉这么有用，就该早说。”
“她是真喜欢看阿玉跳舞啊。”霖瑶至今对霙子居然痴迷于阿玉跳舞非常吃惊。
“谁不喜欢看美人跳舞。”羑美习以为常，“这家伙自己跳不好就喜欢看别人跳，让她学她又懒。”
“其实她肢体蛮协调的，比我们三个适合跳舞。”霖瑶也喝完了奶茶，“叶思娜你学会那边不还有事吗？去忙吧。”
“急倒是不急……”叶思娜笑了笑，“那我先过去了，你们好好玩。”
“咱们的领事辛苦喽。”霖瑶嬉皮笑脸。
“少贫了你。”叶思娜嗔了一句，往镇雀楼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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霙子的补考终于顺利通过了，霖瑶请客大家伙一起吃了个饭，就匆匆告别回家去了。
没多久，众人都纷纷离校，最后综合系留在校内的只有霙子和羑美，两人也不打算多待，立刻准备出发去中界。
霙子没有自己的空间戒指，跟学院申请之后被批准提前拿到了二年级修学开始后才会给的那枚。
“这么喜欢？”羑美看霙子开心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太方便了，空间戒指真是伟大的发明。”霙子把戒指举起来，“学院可以免费借给学员用五年也是伟大的制度，感恩！”
羑美笑道：“快去收拾吧。”
霙子在那儿收拾，羑美就坐在窗边的桌子上晃着腿看她，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第一洲原本那些风景名胜什么的现在基本全毁光了，你还要去看吗？”她问。
霙子动作顿了一下：“有个在意的……”
“小幽你知道‘灰轨’这个地方吗？”
羑美眨了两下眼，神色不变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个词？”
霙子也没多隐瞒：“我有个身体一直很不好的妹妹，你记得吗？”
“嗯。”
“她刚到家里的时候，脖子上挂了个金属吊坠，背面刻着‘灰轨’两个字。”霙子边把零食和水放进空间戒指，边说，“我以为那是个族群名，一直没找到，后来闲着没事看中界地图的时候，才发现第一洲有个地方就叫这个名字。”
“第一洲确实有这个地方。”羑美说，“不过那是东圣族的地盘啊……”
“不方便？”
“可以试试。”羑美从桌子上跳下，无所谓地说，“玩个潜行游戏。”
“不过说实在的，就一个地名，你别抱太大希望能找到跟你妹妹有关的线索。”她踮脚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抽出一把装在黑色外壳里的短匕首，别在后腰上，“东圣族是个跟人类关系很烂的六识族，跟狐乜族两个极端，要直接问他们族人那肯定没戏。”
霙子问：“很危险吗？”
“对我俩来说，还好？”羑美说，“总不会比你当初二阶三级就去南界危险。”
“你怎么还在说那事！我也不是故意不跟你讲的嘛，那不是你自己待高层不出来……”霙子无奈。
羑美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在意这事，因为这事她俩还吵过一架，以霙子的服软告终。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几眼。
“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