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1 / 1)

这个虚拟世界乡村的饭店里,一众半老头等还在讨论着所谓形势。

“那些意大利人真是不识抬举,皇帝陛下好心为他们去解决与奥地利人的争议,他们反倒是每天图谋不轨地想去刺杀陛下。还有那些波兰人也是,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和俄国人开战没什么好处,维系和平多么不易。”

“你知道什么!那些乱臣的所作所为可不是皮埃蒙特公爵的意思。面对维也纳的威胁,他们还是会紧紧追随皇帝陛下的。”

“可不是嘛!就连奥地利人和普鲁士人也不得不买皇帝陛下的帐,他们去解决丹麦人,还乖乖送了个皇储过来,好让我们不干预他们。连教皇不也要靠我们来保护吗?”

“他们那分明就是在占我们的便宜,我们法兰西的将士们在前线厮杀,他们却躲在梵蒂冈和墨西哥城享受胜利果实。”

这些人讨论地不亦乐乎。却把高桥逗笑了,那些人很不爽地瞟了他一眼,他刚想说点什么,却被中岛用高跟鞋踩了一脚。

正当时老板娘却过来了:“快收收你们桌上的烟斗和皮夹,连羊排也塞不住你们这些人的嘴。你们要是喝醉了酒,丢了钱,还要你们老婆到我这里讨账。”

佐藤和石川面面相觑。

石川抿着嘴:“这儿怎么这么滑稽?”

高桥顺嘴说:“那个时代的法国本来就很滑稽,不然也就不会有小说会把它叫“拿……”

中岛把一整块苹果塞进了高桥嘴里:“那你也是要做那样的人,然后羊排也塞不住你的嘴?”

“这不就是游戏嘛!我们难道玩游戏还要考虑NPC?它本意不就是展示《双城记》那个时代的风貌?”

“那我们也不是来没事找事的,你和一群喝大酒的人找什么不痛快。他们只是程序而已,只知道他们当下的世界,又不可能知道更多的事。”中岛很严正地说。

佐藤和石川都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老板娘走过来,带着些歉意:“我们这里的男人们就是这样,吵着你们了,待会其它客人走了,我带你们去其它桌,那里也宽些。”

“嗯!来三份鸡胸肉和一份小牛排,还有一盘生蔬。”佐藤对她说。

“要洋葱和柠檬吗?”

“都要。”佐藤环视一圈确认过眼神说。

“好的,你们稍等。”老板娘转身离开了。

“他们这个年代,或许把这些当成追星一般,就像维也纳的皇室大婚和宫闱秘闻都是他们的谈资一样,只不过在我们的现实中成了某位明星和偶像。你不用过度解读他们的用意。”佐藤对高桥说。

正在此时,一队年轻人突然闯进了饭店,他们带着乐器和马鞭来得很突然,老板娘突然出来哄他们:“嘿嘿嘿,干什么,像什么样子!”

“我们来这里玩啊!索菲亚姨妈。”

“这是吃饭的地方,玩什么?”

“你看姨父都坐在那里没有不乐意,您又顾忌什么。”说着他们有人来邀请石川和中岛,“来吧!城里来的朋友,我们一起跳支舞。”说着又拍了拍高桥示意加入。一行四人就这么加入了进来。

众人列好队,男女各一排而对视,这时一个姑娘开始在小提琴的伴奏下开始俏皮地演唱:

“渴望爱情的人,你一定不要绝望,我告诉你个秘诀,公平地俘获她的芳心……”

伴随着这歌曲,众人开始了传统的英国式乡村舞蹈,几个回合下来,石川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佐藤自重逢她以来,从来未见她像今天这般快乐,他们在舞场里打着转,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彼此的模样,变得越来越清楚。

……

屋里漆黑一片,只留下窗帘下的一排光亮,今日依旧是雨雪天,佐藤和石川赖在酒店里不起。

“如果能去缅甸的话,我们抽一天一起去仰光的大金塔。”

“嗯!”石川迷糊中答应着。

“我要在那里办一件大事。”佐藤说

“嗯!大事。”石川继续迷蒙中哼着说。

正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嗯?谁呀?”石川又说了一句,佐藤则坐起身走到门口应门。

“谁呀,什么事?”

“我呀,中岛。”

“噢,怎么了?”

“高桥正在接电话,说是去缅甸的对接批下来了,而且DNA比对也有结果了,是龙目岛的古菌。高桥还在和中山警官他们商议着入境事宜。你们赶快起床,我们赶去仰光的飞机。”中岛隔着门和他说。

在飞往缅甸的客机上,高桥开始和佐藤分享最新的资料。

“昨天他们做完了DNA的标志点分析后,发现这个古菌的分支只在努沙登加群岛分布,最早发现的样本地点是在帝汶岛,而最近的测序样本取样则是在龙目岛,而且根据印尼方面的数据显示帝汶岛的DNA类群更丰富,而龙目岛则相对较少,所以初步判断是从帝汶岛扩散至龙目岛,再由龙目岛扩散至其它地区,目前还没有中间链条,所以具体路径不清楚。”高桥向他做出解释。

“那缅甸那边呢?”

“缅甸那边坚称他们没有相关事件,具体的还得要到那里才能进一步明确,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即使是缅甸存在,恐怕也不是祖源地,中山警官正在与韩国警方协查那个缅甸参赞的在韩行程。”高桥进一步说。

“我现在比较疑虑的一点是,假如病原体是从其它地区带到了印尼,又同时在菌群中混砸了这些古菌,就会变得更扑朔迷离。”佐藤不知为何会产生这种预支的疑虑。

“高桥先生,我们很尊重你们的身份,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我们这里并不存在你们所说的那种特殊的丝虫病,更没有开设专门的门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分类调查的资料了。”

高桥在仰光市的医院和这里的传染病负责人理论,而佐藤则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遥望着走廊深处的窗户,屋外是绿色的光,想必是一片树林,这座三四十年代英国的老建筑简约朴素,想必当年也很华丽,在医院的门口,一位像是行乞的老者坐在石阶上,也没有人驱赶他,在随手弹拨着凤首箜篌,沉静悠然,在医院的大厅中回荡。高桥失望而归:“走吧,再多问也是无益的。”佐藤并未直面他的话,只是听着琴弦的拨动,静静地穿过了前厅,走向户外。

他们穿过市区,漫步河床之畔,又坐在仰光河堤上,看着人潮攒动,看着潮涨潮落,奔丧者抱着骨灰盒来到河边,轻轻地捧起,送走了往生者,一切都又回归了原本的地方。在不远处,儿童却依旧在嬉笑玩耍。

“你说他们是果然平静地看待这一切?还是只是我们才会产生如此感觉。”佐藤问。

“从科学的角度我无法理解,但是倘若再上升一个层面,我能够理解这一切。”高桥若有玄学意味地回答。

回到住处,中岛和石川酒酣正半,中岛见他们回来了,赶紧拉住他们讲:

“今天有个老僧侣,在街上看到了石川,非要把他的一部贝叶经送给她,不要都不行。还和我们用英语说,他修行多年了,还是打算要还俗去,所以这部他的珍藏便送给我们了,希望我们有所获益,我们问他为什么。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世间还有他解释不了的东西,想必有其它的方式去求解。”中岛说。

“你说,这究竟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原因,我今天在这里遇到的这一切,竟然让我一个劲地觉得自己身处《缅甸的竖琴》中。要比那个游戏中的法国乡村还要魔幻一些。”佐藤说。

“因为有的时候,魔幻现实主义并不魔幻,它们大部分都出自理性者之手,反倒是充满了理性与人性的光辉,相比之下真实的人类社会,反倒是会更加群魔乱舞一些,所以有些倒错,也就不奇怪了。”高桥喝着红茶,开始了他人间清醒般地演讲。

饭后,在瑞光大金塔下,少了仰光河的波光粼粼,只剩下了金箔留下的一抹余晖。他们又一次看起了来往的行人,不知道当阳光离去,它何时才能苏醒,璀璨的电灯下,迷失的人,又何处找寻归来的路。

第二天一早,众人上路了,按照警视厅的安排飞抵雅加达。和缅甸完全不同,这座城市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让他们有了重回人间的某种不适应。

“他们明天安排飞机载我们去龙目岛,今天就自由活动吧。”高桥在酒店大堂说。

“有什么可去的吗?”

“没有!也没心情。”

“那就惠子和美和小姐去看看酒店有什么服务,我和佐藤对一下最新的资料。”

众人达成一致。

“昨天渡边小姐发给我资料,他们顺着我们给的思路,对放线菌也做了DNA测序,显示这种放线菌和现存已知的基因库对不上,但是最接近的一种是加拿大西北地区发现的NIKOS菌,而且这种放线菌也是一种孤例,你们研究所有人怀疑这是某种极地、高原冰川或冻土中的古老放线菌。”高桥给佐藤解释。

“这不合理,因为即便是灭绝的放线菌种也不可能与现存种差异这么大,微生物的演化迭代速度很快而且种类非常多,即便是一个种群灭绝了,以现有的冰川和冻土的地质年代,不足以让它没有亲近分支,我个人的感觉还是长期的离岛效应导致的。或者纯粹是因为我们不了解这种放线菌,或许广泛分布于一些人迹罕至的地区,而数据库里没有样本罢了。”佐藤回答了他。

“不管怎么样,雅加达已经有了相关感染者,不过他们的资料与我们之前了解的相差无几,看来还是去龙目岛调查更恰当。”高桥说。

转到这边,中岛和石川开始在健身房进行器械运动和跑步。

“你说为什么他们从不让我们听他们讲什么?单纯让我们在这里玩。”石川问

“他们可能觉得那都是男人的事情。”中岛解释。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有顾虑,但我不明确是顾虑什么。”

“你总是心很重,什么也不说,然后还觉得别人也是什么也没说。”中岛说。

“并不是这么回事,可能高桥先生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佐藤他不一样。”

到了吃晚餐的时候,四人在街头的小吃店选择了椰汁咖喱米粉。

“你们今天做什么了?”

“做了些运动,本来想做按摩的,但是想到过接下来还要到更正宗的地方去,就算了。”

“谁告诉你那里就更正宗了?”高桥质疑中岛的说法。

“你是吃错东西了吗?”中岛有些不悦地看着他说。

气氛一度很尴尬。

“嘿,你们看这条新闻。”石川指着手机说。

众人传阅了一遍,都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儿,街头的广告屏幕上也开始播发这条新闻,原来越南海岸警卫队与印尼海岸警卫队在纳土群岛附近海域发生了严重冲突,已经造成了约八人死亡,数十人受伤。

印尼海军军分区司令赛义德的官邸内,一通电话打来。“什么?我马上办。”赛义德挂上电话,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服,在副官陪同下离开。

当夜,印尼海军便开始向纳土群岛集结,越南方面发现了其动向,也以积极姿态向其派遣舰船对峙。

“快开门,快开门!”高桥从睡眼中苏醒。

“开门放佐藤和石川进门。”

“怎么了?”

“开战了,开战了。”

“开战了?”

“新闻上说,这是二战以后远东地区最大规模的海上冲突。”

“你是说印尼和越南吗?”高桥问。

“你打开电视自己看,新闻在滚动播报。”佐藤说着,石川从背后跟来,而中岛则打开了电视。

四人凝视着电视屏幕陷入了窒息。

高桥焦急地拨打着中山的电话,却一个也拨不出去。

“别打了,你今天一天都不会打通的。电视不是蓝屏已经是不错了。”中岛坐在床上说。

“互联网也瘫痪了,只有一些欧美国家的可以上,而且速度极慢。”石川在一旁补充。

“为什么他们偏偏这个时候开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佐藤不解地思索。

“打仗很需要什么理由吗?也许就是擦枪走火就爆发了。”中岛说。

“你说的那是现象,不是本质。”高桥说,“佐藤说得对,这一切都不太正常。”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还不明确,但是肯定不正常。”佐藤说。

“新闻上怎么说?”高桥问石川。

“他们说越南海军的八艘部属于南部海岸的大中型水面舰艇被击伤击沉,印尼方面有两艘护卫舰被越南潜艇击中,还说越南正在计划对印尼海军实施更大规模报复。”石川念着新闻。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空港已经停摆了。”中岛问。

“等待大使馆的撤侨通知吧。”佐藤回答。他看着楼下的人群聚集,高举着标语,焚烧起越南的大金星旗。

回到日本这边,举国为这场战争的爆发震惊,抢购日用品的队伍排满了所有的商场和便利店,就连加油站也排满了人。

渡边和奈坐在车内慨叹着这一切:“两个重要的贸易伙伴开战,还正好在原油的运输通道上,国民都陷入了恐慌中,也没有人关心其它的事务了。”

中山真阳则插着手说:“恐慌有什么用,这都是外务省的职责,用不了多久,从南美来的商品就能恢复市场供需,我们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想办法找到高桥他们了解情况,然后想出对策,不然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这里就会像韩国那样出现群体性感染遇难者,到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大难临头。”

汽车驶入了一条拥堵路段,所有人都站在路边无可奈何。

渡边和奈下车查看后询问:“前面什么情况?”

“好像是交通事故,不过交通警察过去很久都没有多少回馈。”一个司机和她说。

中山和渡边便沿着便道来到现场,只见两个交通警察被打倒在地,痛苦不堪。而一个人战栗着,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好,是受伤了吗?”渡边试探着问。

待那人转过头来,她吃了一惊。原来那人的眼白发黄,皮肤成了半透明的青色,她是从一辆大巴士上下来的,那辆车撞在桥梁的护栏上,看来司机已经逃走。

“您别靠近她,小姐,她可能有病。”一个倒地受伤的交通警察说。

“是她伤得你吗?”渡边问。

“渡边,你靠后!”中山警官在检查完另一个警察的伤势后说,“是逃跑的司机伤得他们。”

中山登上了那辆汽车,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整整一车染病到病入膏肓的女性被挤在一起。

……

“所有人都注意,绝对不要让患者的体液接触到你们的粘膜部位。”医生在准备室对着护士们训诫。

渡边则继续在玻璃窗外对身旁的中山做汇报。

“车是属于一家餐饮公司的,登记在一个韩国人郑洪泰的名下,这家餐饮公司日常就是为周边工厂生产便当,用得大部分都是外籍劳工,我们现在接收的患者就都是厂里的外籍劳务人员,有越南、柬埔寨、菲律宾、孟加拉、巴基斯坦和印尼人,总计是42人。”

“马上找到这个郑洪泰,这个王八蛋,做这种缺德的买卖。还有,立刻查封他那个工厂,所有人都要看住。”中山向身旁的一个警官部署。

“你怀疑?”渡边问。

“一切怀疑都有理由。”中山答道。

最新小说: 熊出没,我是光头强表弟 龙傲天 火影:开局三战,别怪我开点小挂 柯南世界里的失控玩家 峡谷之巅 我想在妖局上班摸鱼 修仙界第一大祸害 金牌经纪人和顶流BE了 精灵:开局捡漏玉虫石板 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