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道孺(1 / 1)

今天很好的月光,白道孺睡得很早。

人上了年纪,睡眠的质量就会下降,何况他还得守着这白家百年的基业,没人比他压力更大了。

凭空死了一头跨入初境的鱼妖,这到哪都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若非林天德这小子自投罗网,那他还真不好向他的朋友们交代。

可既然解决了麻烦事,白道孺自然舒心不少,他为清水村做出的贡献又多了一分啊!

半夜,白道孺迷迷糊糊中,被嘈杂的声音吵醒。

他翻身起来,阴沉着脸,关节摩擦得嘎吱嘎吱作响。

门外脚步声响起,哒哒哒,有些急促。

白道孺皱紧眉头。

不论是端尿盆的吴妈,还是听差的高升,他都不准备放过这个吵醒自己睡觉的人。

嘎吱一声,门轰然打开,一道寒光闪过,比月光还要皎洁。

白道孺刚想开口,嘴巴撑得老大,却发不出声响。

因为刹那间,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然抵住了自己的胸膛。

白道孺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幕,冷峻的布衣男子竟然手持一把匕首,刀身抵在距离他心脏不到一寸的位置上!

“你!你是……你没死?”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沈慎冷冷道。

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一道柔和的劲力将房门合上。

月光被遮挡大半,只剩下窗外照进的月光落在白道孺苍白褶皱的脸皮上。

“是你杀了鱼妖?不!是林天德。既然林天德杀了鱼妖,你也没死,那你跑回来干什么?”

白道孺理直气壮的诘问让沈慎觉得很有意思。

沈慎加了一分力气,在白道孺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没有太多的疼痛感,但瘙痒的触觉,让他的身体轻轻地颤抖起来,此刻他心中恐惧达到了极点。

“白灵儿在哪?”

听到白灵儿仨字,白道孺的表情变得怪诞。

“呵呵!难道,你回来就是为了那个骨瘦如柴的祭品?”

“祭品?”沈慎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怒气。

“在你的眼中,沈慎和白灵儿不过都是一个符号化的祭品吗?”

白道孺身体向后屈,后颈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可他越往后退,脖颈上的刀刃就越近。

“沈慎?嗯,好吧……我知道你。”

沈慎一时觉得啼笑皆非,又觉得悲哀。

聊了半天,才发现原来白道孺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知道自己是鱼妖的祭品而已。

“你想要干什么?”白道孺冷静下来。

“把白灵儿交出来。”

白道孺胸中莫名藏着一团怒火,他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凭你手上的这把匕首吗?”

“对!就是这把匕首。”

“可我家里不仅仅有匕首,长剑、修刀、铁锤我都有,而且我身后的人你惹不起!你看,林天德,一个初境的武师,不也死在我手里了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的这把匕首能杀了你!”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白灵儿也活不了!”白道孺威胁道。

“但你也会死。”

沈慎轻飘飘的话直击白道孺内心。

白灵儿和沈慎不过是祭品啊!

而白道孺掌控整个清水村那么多年,不论是行为上,还是精神上,他都是绝对的控制者!

可是他现在竟然被清水村最底层的一个人用刀抵住了脖子!

白道孺早就习惯了掌控一切的感觉,习惯了上位者的姿态,失控的局面带来的烦躁和郁闷慢慢盖过了他心中的恐惧。

沈慎盯着白道孺虔诚而自信的表情。

他莫名想起了中世纪时期传递上帝旨意的牧师——牧师是神明的代表,他们所说的话是神明的旨意。

或者是,牧师就是人世的上帝。

而如今的白道孺正是如此。

“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傻子,你觉得你有那个胆子……”

“啪!”

一记响亮的大嘴巴子打断了白道孺的话,大脑顿时陷入一片空白。

当他反应过来,脸上只感觉火辣辣的疼,像是火烧一样。

白道孺眼睛瞪得跟耕地的黄牛一般,怨恨地,不可置信地盯着沈慎。

“记住!刀在谁手里,谁就是爹!谁他妈的给你的上位者的姿态。”

沈慎像抓小鸡一般,一把拎起白道孺,匕首移到了他后腰的位置,另一只手控住他的肩膀。

发懵的白道孺大气都不敢喘。

“走!带我去找白灵儿。”

惨淡的月光下,白道孺和沈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看起来十分诡异。

二人绕过一处院墙,在后院的位置,白道孺指着一处堆放柴火的破木屋。

“白灵儿就在那。”

未等沈慎回答,前方传来一个声音。

“白村长?您怎么在这?”

后腰处的匕首又紧了几分。

白道孺轻咳一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威严一些。

“没你的事。你现在走吧!”

没有反驳的回应,在整个清水村,白道孺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木屋彻底没了声响之后,沈慎二人这才进入其中。

白灵儿还是裹着当初沈慎为她披上的供桌红布,只是现在比之前要脏许多。

瘦小的身躯蜷缩在角落之中,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唯一露出来的是一双白皙的小脚,被坚硬冰冷的锁链钳住。

“沈慎哥哥……”

白灵儿自进这个屋子里以来就没再哭过,可如今见到了沈慎,眼圈顿时红了。

沈慎眼神一冷。

“你带着她走吧!离开了清水村,你们就安全了。”

白道孺真诚的语气,像是真的在为他们两人谋划未来似的。

“离开清水村,你不会派人来追杀我们?”沈慎沉声问。

“最大的麻烦是林天德,我已经解决了。至于少了两个祭品,再去村子里挑两个便是了。”

白道孺年纪大了,相比起年轻时候更加保守,不想多事。

与其花费功夫去追杀他们,不如再挑两个人来的省事,反正那帮妖兽也不挑的。

沈慎感受到了扭曲的寒意,白道孺的语气就像是换掉供桌上腐烂发臭的寿桃一般平常。

“再去挑两个?意思是多我们两个不多,少我们两个不少?”

“他们生下来就是要当祭品的,这本就是天意。

你想想,每次天灾人祸,得死多少人啊!这些人就不无辜吗?

我让他们去死,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子孙后代啊!所以,他们去死又能算什么呢?”

“那为什么不是你来当祭品呢?”沈慎冷冷地反问。

“我生来就不是祭品啊!”

沈慎禁不住地冷笑。

“呵!无药可救!”

尖锐的刀刃直直地捅进白道孺的后腰,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

白道孺下意识地想大喊,但沈慎右手迅速拔刀,左手扼住他的咽喉,再次对着他的小腹狠狠刺入。

“我实话告诉你。”

沈慎一只手将脖上的红绳扯出,展示出胸前的鱼妖内丹。

“其实那天,鱼妖是我杀的,今天,你也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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