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娇这才明白,刚刚这陌生男子是为了救自己。
见男子身下出的血越来越多,她不由大惊失色,想要把他翻起来查看下伤势。
只是他看着虽瘦,却毕竟是个男子,个子高高的,比身材娇小的女娇高出一头都不止。
所以纵使女娇连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了,也撼动不了他半分。
反倒因她的拖拽时无意碰到了男子的伤口,男子虽未醒来却是面现痛苦之色。
女娇又急又累,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已临近夜晚,山谷人迹罕至,男子又受了伤,说不得血腥味会引来什么猛兽袭击。到时他二人一弱一伤,又要如何抵抗?
她欲跑回族中向父亲求救,又担心将他一人置于此处有危险,一时心中千头万绪,十分为难。
正在她踌躇时,突闻一个女孩迟疑的问道:
“您是……女娇贵女吗?”
女娇惊喜抬眼,只见面前站着个小姑娘,面容白皙秀丽,衣饰普通,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篓,正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你是谁?认识我?”她问道。
“是的,您是族长的女儿女娇贵女,我曾远远看过您一眼。我叫女简,就居住于山谷中,家中以采药为生。”
“采药为生?那太好了。我问你,你篓中可有止血之药?”
女简闻言马上放下篓子,麻利的在里面挑拣能用的药材:
“有的。”
等女简将可用的止血药用石头捣烂后,便与女娇一起将姒文命挪到了一个稍微平坦之处,二人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将他换了个微后趴的姿势。
待到要为他上药时,女娇不由脸红。
姒文命伤在后背,若要上药自然得脱衣。
她一个未嫁女子,还从未见过男子的身子,自然有些抗拒。
她瞟了女简一眼,本想命令她来上药。
但女简比她还小几岁,还是个懵懂的孩子,她自己都不愿意的事,怎能让一个孩子来做呢?
再说这男子本就是为了救她受的伤,于情于理也该由她来报答。
于是即使有些不愿,她还是上手开始脱男子的衣服。
因为害羞,她根本就不敢看,胡乱招呼之下一个东西从男子怀中掉出。
女简捡起地上的玉玦,心中很是无语。
这还真是……该死的缘分呐。
没错,眼前的女简正是乔若瑙本瑙。
那日,她唤醒香炉后就来到了宿主女简体内,香炉例行公式的介绍了下时代背景及宿主生活背景后就又去装死了。
而她已经在涂山族中一年了。
女简家中以采药为生,家中父母俱全,还有2个哥哥,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今年12岁。
照理来说她在涂山氏中是尊贵的女儿,又是最小的孩子,自然是备受宠爱的。
但故事最容易出现反转不是。
家中父亲最疼大儿,母亲最爱二子,反倒是她这个女儿爹不疼妈不爱。
而且因为出生时难产,险些害母亲丧命,父母对她这个灾星更是不喜,动辄打骂。
所以大晚上的,她没饭吃不说,还要出来采药。
不过吃些苦受些罪倒是都好说,她最愁的是要怎么接触到禹,只有接触到他或他妻子,才有机会写出甜甜的恋爱啊。
攻略不是白做的,她知道禹就是鲧伯的儿子,而他的妻子就是涂山族人。
虽然这世她也是涂山族人,但想想她才12岁,而禹已经30岁了,除非他疯了,才会选她当妻子吧。
所以禹的妻子大概率会是其他涂山女。
禹此时贵为八大部族之一的首领,最可能娶的就是族长之女。
所以女简之前也试着接近女娇,奈何二人身份天差地别,实在是没啥交集。
没想到天赐良机,今日竟让她在家门口撞到了女娇。
更没想到的是,本故事的男主人公,禹,也就是姒文命同志也一同出现了。
握着手中这块经她前世的手传来递去的玉玦,再望望姒文命与姒熙八分相似的五官,女简心中不由感概万千:
“怪不得有故人之姿,原是故人之子啊。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得来全不费功夫,没办法,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
那么现在就剩一个问题了:
男女主都有了,她该以何种形式一直出现呢?
正发着呆,就听女娇焦急喊道:
“女简,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别看了,快来帮我一把。”
女简匆忙将玉玦揣入怀里,赶紧上前帮忙。
也是,当前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还是先把血止住再说吧。
留着姒文命一条命在,才能有后来的故事嘛。
二人将他的麻衣脱下,发现他后背处除了擦伤外,最严重的就是一处被尖利的石头硌出的血洞,此时正滔滔流着血。
没想到他伤得这么重。
好在她在还是嫄那一世经常为曦处理伤口,还有一定的经验。
于是女简让女娇扶着姒文命的肩膀,自己则飞快的将药堵到他后背的血洞处,然后将他脱下的麻衣快速的折个小团,紧紧的压住伤口。
突然的剧痛令姒文命肌肉绷紧,身子也崩的直直的,他满头大汗,勉强睁开眼。
眼前是一张极美丽的女子容颜,雪白的肌肤,纤柔的柳叶眉,一双桃花眼中水光潋滟。
而此时这张脸上满是焦急慌乱之色。
“莫非是白狐成精了?”
姒文命精力不济,意识模糊,小声嘀咕了一句后就又丧失了意识。
女简的手法简单粗暴,女娇光看着都觉得疼的厉害,当下不由十分愧疚:
“他在嘀咕什么?听不见啊。哎,要是我不乱动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受伤了。”
女简一直在垂直用力按压着姒文命的伤口,此时已经没有力气答话了。
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终于不再流血了。
女简和女娇一起将他摆好,就开始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女简擦了擦额头的汗:
“贵女,他伤的有些重,您看是将他就近放置在我家休养呢,还是抬回族长家中?”
女娇犹豫一瞬。
按理自然该送到她家中以示感谢,也会有更好的治疗条件。
只是,看着男子身上的麻衣,想来是平民。
父亲最是在乎这些,怕是不会给恩人好脸色。
若是得知她还被男子抱了,虽是不得已之举,父亲也定会大发雷霆。
她倒是没什么,恐怕这男人就要倒霉了。
思及此,她又看了男子一眼,咬牙决定:
“女简,便先将人带到你家吧,我会找机会来看他的。”
“至于父亲那里,我会说是你救的我,父亲必有酬谢,你可愿意?”
“好。那贵女,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这就回去叫人来把他抬回去。”
“嗯,快些回来。还有,别叫我贵女了,我比你大几岁,你便叫我女娇姐姐吧。”
“是。那女娇姐姐,我走了。”
女简说完,一溜烟就跑走了。
夕阳余晖下,女娇守着昏迷的男子。
她好奇的看着男子。
男子年约30岁,肤色微黑,高高的,瘦瘦的。
“嗯,虽然看着瘦,但衣服下的身材还是蛮好的。”
女娇目光忍不住落到姒文命光洁的胸背处,脸红了红。
她不由暗啐自己一口:
“往哪儿看呢,别瞎看。”
她又看回了男子的脸。
和他粗糙的衣着和黑瘦的外表不符的是,他的五官十分精致,能看得出是个俊朗的男子。
“你是谁?又是为什么来呢?”
女娇盯着他,轻轻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