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皇帝？”周舟怔住，“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七海说，“人鱼族历史记载中，最高统治者只有皇后。”
“可是如果人鱼族没有皇帝。”周舟不解，“皇族要如何延续呢？”
难不成人鱼还能无性生殖…
“这是属于皇族的秘密。”七海声音一冷，“在这件事情上，你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
“知道太多，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周舟还是不理解，“如果是这样，那历代皇后为什么不直接自称皇帝？这是不是代表着…”
“这同样是皇族的秘密。”七海眼神瞬间锐利有如刀锋，“够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和你谈任何关于人鱼皇族的事情！如果你坚持要谈，请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周舟不知道怎么触碰到七海的逆鳞，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阅览室陷入沉默。
“不谈就不谈。”回过神后，周舟试图打破僵局，用故作轻松地语气说：“不过尽管人鱼族一直以来没有皇帝，但普通人鱼之间还是可以自由恋爱吧？”
“这是当然。”七海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不然我们人鱼族也不可能发展至今。”
“应该有不少人鱼追求你吧？”周舟笑。
“是有。怎么？”七海淡淡地说，“你也想加入他们？”
“啊哈哈…倒不是这个意思。”见七海没有终止谈话的意思，周舟松了一口气。
“那…”周舟突然想起什么，“瑶珠呢？”
七海直直地看着周舟的眼睛：“你说呢？”
“应该…不少吧…？”周舟没来由的心虚起来。
“公主殿下自然不缺乏爱慕者。”七海说，“不过由于皇后所下的明确禁令，皇宫内外没有异性人鱼敢追求她。”
“为什么皇后只允许瑶珠和人…”周舟话说到一半察觉七海眼神不对，意识到这件事情同样属于皇族的秘密，只好打住。
“你觉得瑶珠是个怎样的人鱼？”聊到瑶珠，周舟自然而然地问道。
“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七海直言不讳。
周舟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不要轻看公主殿下。”七海话锋一转，“尽管有的时候，你看着她的眼睛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什么？”周舟不解。
“有时候越是单纯的人鱼越能看清事情本质。”七海说，“反而是复杂的人鱼会迷失在欲望与利益构造而成的螺旋中。”
“如果你能理解我说的话。”
“就应该知晓公主殿下的可贵。”
周舟心里微微一动。
“总觉得七海是个很有故事的人鱼啊…”周舟忽然感慨。
“彼此彼此。”七海淡淡地说，“在我看来你也是个很有故事的人类。”
“因为我被选中成为瑶珠的恋人？”周舟说，“那只是个意…”
“不。”七海摇头，“因为你在很短的时间内适应了这个对你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并且开始尝试探索。”
“一般人类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早就束手无措了吧。”
周舟微微一怔。
总觉得…七海没那么简单。
“对了。”周舟突然想起鲛人小队留下的未解之谜，“七海，关于「姬武神」和「女皇」，你知不知道什么事情？”
“你。”七海的眼神锐利起来，一字一顿地说，“是从哪里知道有关姬武神的事情的？”
周舟微微一怔，不过还是将他与鲛人作战的事情告诉七海。
“是鲛人告诉你的…”七海低头做思考状。
“看起来你好像知道与姬武神有关的事情？”
“姬武神。”七海抬头，神色认真，“是人鱼族的守护神。”
“守护神？”周舟感到心跳加速。
“生活在漩涡海的人鱼族与鲛人族，都有各自的守护神。”七海说，“人鱼族的守护神是姬武神，鲛人族的守护神则是女皇。”
“双方守护神均拥有神秘莫测的超凡力量，而且世代传承，一但开战，必将血流成河，再无退路可言。这是我们多年以来没和鲛人族爆发大规模战争的根本原因。”
“人鱼族的姬武神现在在哪里？”周舟迫不及待得问。
“你已经见过我们的姬武神了。”七海淡淡地说。
“皇后？”周舟醍醐灌顶。
“这么说…”周舟猛然意识到什么，“下一代守护神是瑶珠？”
七海不语，算是默认。
周舟心率瞬间飙升，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觉得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人鱼族最为重大的秘密。
只要再得到几个线索，他就可以将其串联成一把钥匙，打开名为真相的大门。
“聊天到此为止。”七海突然起身，“你该回去了。”
“欸？”周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可我还…”
“我说了。”七海起身打断周舟说话，强硬地下逐客令，“聊天到此结束。”
周舟无奈，只得起身，带着心中的疑惑与不解离开图书馆。
七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像是一具雕像。
离开漩涡图书馆后，周舟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他躺在水床上，开始整理眼下收集的关于人鱼族秘密的线索。
皇后之所以让瑶珠等待人类恋人，会不会和人鱼族的姬武神传承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身为人类的自己，在瑶珠成为下一代姬武神这件事情上，究竟起着怎样的作用？
历代姬武神的恋人难道都是人类？倘若是的话，名义上应该是人鱼族皇帝的他们，现在又去了哪里？
果然。
周舟起身。
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还是需要去问瑶珠。
少焉，周舟来到瑶珠房间门前，以手指关节轻轻扣门。
砰砰砰。
“瑶珠，是我。”周舟轻声说，“有一些事情想问你。”
无人回应。
奇怪…不在么？
正当周舟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而入时。
隐隐听见房间内细微的抽泣声。
周舟一惊，立刻上前推开。
随后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他完全愣在原地。
无数圆润如玉的无瑕珍珠，在瑶珠房间里上下沉浮，形成一片流光溢彩的白色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