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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阴阳交融(1 / 1)

陆川之举,慕容洁儿遂收睽视。

其鉴陆川之能,虽对其突现此地存疑,然综而论之,未尝深究。

盖俊彦辈出,络绎不绝于其眼前,是以自信满满,陆川若留,稍有异志,凭己之力,制之易如反掌。

故其容留之举,另一面观之,乃无声之轻蔑,自信使然,陆川何图,皆不足为患也。

慕容洁儿目光离陆川,转而投向石棺上光团,内中祭灵之精,亦未逃其法眼。

宝物当前,清哼之中波澜微兴,颜面上则惊喜不显,定力之坚,实属罕见。

“祭灵之精,竟于此得见。”

语出慕容洁儿,诧异蕴含其中。

言讫,纤手微扬,青芒指尖溢出,化掌而现,紧握光团之上。

光团遇慕容洁儿捕捉,颤动加剧,抗拒之力汹涌而出,强横非常。

光团反抗甚剧,慕容洁儿复于虚空轻点,其足下青莲遂落一瓣,化作淡青虹光,猛力击于光团之上。

随着青虹之击,光团颤抖愈烈,裂纹隐现,显是难挡洁儿之破袭。

未久,光团轰然爆裂,其中碧翠能量之心,乃祭灵强者一生修为精华所凝,终袒露于空气之中。

此祭灵之精乍现,石殿之内似起玄力洪潮,清脆水声潺潺而起。

陆川仰首,目光炽热,注视着荧光闪烁之碧翠能量之心,此乃古墓洞府中至宝也!

然心中贪涎,遇玉人立于青莲之上,不由转冷。

陆川紧锁眉头,虽极不愿承认,然心知动手成功之机渺茫。

况彼女连陆坤等皆郑重以待,岂会单纯信之,任其留此?

故其一举一动,必遭后者严密防范也。

半空之中,慕容洁儿凝眸望之,眼前一枚碧绿祭灵之精悬浮,皓腕微舒,青芒数道自脚下青莲中激射而出,尽数沐浴其上。

青光覆时,祭灵之精华顿生白雾缭绕,其表渐露融化解象。

对此异状,洁儿非但不讶,反以素手轻挥,催动更多青色光芒自莲中掠出,终汇聚于祭灵之精,愈发炽烈。

随着青芒愈聚,祭灵之精消融加速,不过片刻,化作一汪翠绿液滴悬空浮流。

其间,似有绝伦可怖之波动隐隐散溢,且一股强大威压自液滴间磅礴而出。

立于下方之陆川,受此威压所迫,身形似负千钧,体内玄力流转亦滞缓,面色随之凝重非常。

此等泰山压顶之威,于陆川而言诚为巨压,而慕容洁儿面对此境,却若无物阻碍。

慕容洁儿清眸定睛于翠绿液滴,继而玉手轻展,揭开薄纱一角,檀口微启,空中那团翠绿之液遂呼啸而落,没入红唇之间。

陆川无暇欣赏慕容洁儿轻掀薄纱时之倾城一顾,但见其决然而吞祭灵之精,不由自主紧握双拳,目光闪烁,心中权衡此事之利害,胜负之数。

其目光闪烁,片刻乃定,面色微愠,不甘之意溢于言表。

终,理智使然,决意按兵不动。

或因魂力故,觉半空女子似正密切注视其行止。

“罢了,祭灵之精虽珍贵,岂可为此轻掷性命。”

陆川心下无奈,自叹如是。

虽心有戚戚,时势所迫,强为之,则不利也。

正陆川欲罢手之际,慕容洁儿已将祭灵之精化液尽纳檀口,忽转身以目对之,浅笑传来:

“陆川公子诚不失信,妾身即将炼化祭灵之精,望公子勿扰。”

陆川闻斯言,干笑声起,皮笑而肌肉不随之,其态尽露矣。

然终乃颔首允诺。

彼慕容洁儿亦不以为意于陆川笑容之真伪,乃雅姿端坐于青莲之上,明眸渐阖,俄而青莲泛起青色光晕,周身皆没于其中。

“诚晦气矣!”

陆川目睹此景,不由低咒。

历尽艰辛至斯,竟一无所得,较之前途之丰获,实天壤之别也。

虽心有不甘,陆川亦无奈。

慕容洁儿之青莲,显为神妙至宝,且其人防范之心昭然若揭。

故咒后,陆川目巡石殿,复视石棺,稍踟蹰,徐步近前。

既来此地,自当探察是否尚余他宝。

及至石棺旁,见内中静躺一具骸骨,料应为祭灵境强者之遗体。

审视再三,除骸骨外,并无所获,遂失望叹焉。

“前辈高士,晚辈已获诸多遗珍,谨以此礼数之情,略表敬仰之心。”

陆川侧目掠骸骨一顾,心中无奈,语罢,即俯身施礼。

及至陆川躬身欲起之时,其视线偶落骸骨旁之棺壁,若有细密文字隐匿其间,遂连忙近前,意在详察。

“余生之所为,恃阴阳之功以晋祭灵,故余遗留之事,必赖阴阳调谐而释...”

“然阴阳不协,则必承灰飞烟灭之果...”

陆川观此短言,一时愕然,眉峰紧锁,沉思良久,忽悟其意,遂急视半空中之慕容洁儿,面容立时变幻莫测,异彩纷呈。

所谓阴阳之功,非指天地间阴阳造化。

乃专言男女阴阳之道也!

陆川察此古墓洞府之主,竟是籍此径登祭灵境,一时之间,面色变幻,难以揣摩。

继而,其视线投于半空青莲座上之慕容洁儿。

观彼细字,陆川悟此石室之主必蓄意为之。

孰闲来无事,探查棺角之微末痕迹?

凡夫俗子不解其中奥秘,妄图炼取祭灵之精,结局只能如同其上所刻,身陷业火,灰飞烟灭!

逝者已矣,犹戏弄于后来之人,令人感慨万千,啼笑皆非。

然而,在陆川凝重之注视中,坐于莲台之慕容洁儿仍旧安详自在,身焚之劫似乎并未降临,不由令陆川心生疑窦,壁上文字之真实性颇堪玩味。

“难道此留字亦是欺人耳目耶!?”

陆川微感失落,低语自语。

方值陆川低语之既辍,虚空邃处忽尔传来能量涌动之细微音律,遂亟举首仰视,但见那青莲之内猛然生出狂澜般能量波动,其波动之源,竟是出自慕容洁儿之身躯。

陆川观此异象,心中不由一阵剧震。

于青莲幽深处,慕容洁儿肌如雪,肤似霜,衣衫半褪之处,渐显浅红之色,透出一股至阴纯粹之力,汹涌澎湃,自其身内奔腾而出,不绝如缕,直教周遭青莲之光芒幕壁震颤不已,涟漪层起,波澜壮阔。

慕容洁儿似亦觉察事态之不妙,清冷眸光间寒芒闪动,纤纤素手翻飞敏捷,霎时之间,绝强玄力猛然迸发,意在将那横行无忌之纯阴力量尽数压制。

青莲光影明灭不定,汹涌澎湃,能量波澜起伏,滔滔不绝自慕容洁儿周身溢散而出,观其情状,显然体内正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之激烈搏斗。

位于其下之陆川,目睹慕容洁儿竟能暂且抑制祭灵之精,心中暗自惊叹不已,此女实力之雄厚,诚为可畏也。

然虽暂处僵持之局,毕竟片刻耳。

祭灵之精,实乃祭灵境强者一生修为之精髓,慕容洁儿虽天资冠世,终不免有所差距。

故尔,两者相持约莫片刻,青莲光幕忽闻轰响,碎裂四散,而慕容洁儿周身,几为至纯阴之气所萦绕。

设若寻常,此等阴气于慕容洁儿或为大补,然过犹不及,补极转毒。

倘不能化此纯阴,任其体内积聚过剩,则将转化为纯阴之火,由内而外,焚身无遗。

“无耻贼子!”

青莲之上,慕容洁儿猛然起立,语带寒霜。

继而手挥之处,强绝玄力激射而出,化巨掌一只,狠击祭灵境强者之石棺。

轰鸣声中,石棺与其内骨骸瞬成齑粉。

陆川目睹此景,嘴角微搐,心知此女绝非善类。

方取人祭灵之精,旋即翻脸,令彼尸骨无存。

陆川谨慎退避少许,察其状似有失控之兆,此时靠近,恐遭横掌而不白其冤也。

于两人浑然不觉之中,那石棺碎裂之尘埃中,隐隐约约透出丝丝红光,若隐若现。

拍碎石棺以泄胸中块垒后,慕容洁儿之娇躯复又轻颤,其内感应炽盛,似有火焰渐成形矣。

此火非但不炙热,反透着无垠阴寒与冰冷之气,而在此异火作用下,慕容洁儿体内雄浑玄力竟显僵滞之兆。

以慕容洁儿当前之修为,欲抗祭灵之精强者遗泽,实乃力有未逮。

慕容洁儿清眸闪动,俄顷,银牙轻咬,视线一转,定格于在场唯一之人身上。

陆川见慕容洁儿之目终注于己,面色微颤,步履缓退,干笑声中出言曰:

“洁儿姑娘,此地不宜久栖,吾先行一步,就此别过。”

语落,急向青铜巨门奔去,欲脱身而去。

而观陆川仓皇逃逸之态,慕容洁儿心中百感交集,暗自嘲笑道:

“先前何不识时务而早离耶?”

然陆川之望,终非易偿。

方其将出青铜门阈,忽有一股劲风自后猛然扑至,力道之巨,震击于门,门扉瞬合,其逃生之路遂绝矣。

陆川视青铜巨扉阖然,旋即回身,遥望前方,见慕容洁儿步踏青莲,悠然而近,眉尖微敛,乃问曰:

“洁儿姑娘之意图何在?卿陷计中,与吾无干。”

“陆川公子竟能识得祭灵之精有异?”

慕容洁儿闻言,眸光一闪寒芒,清越之声忽转冷厉。

“石棺之内,铭文所示。”

“吾乃于卿纳祭灵之精后始察觉,洁儿姑娘岂未察乎?”

陆川急辩,心知此刻佳人非昔之温婉,言辞稍忤,恐掌掴立至。

慕容洁儿面色阴晴难定,怒意昭昭。

自是不平白而为,观棺壁留言,倘若有之,必不致狼狈若斯也。

“陆川公子也。”

其周身阴霾之气愈盛,凝神瞩陆川,本清冽之声忽转温婉。

“何故?”

世人遇仙姿淑女柔声相询,恐早已心酥骨软,然陆川察其异,戒心而言。

“洁儿欲借公子阳刚之气一瞬,倘能解此厄境,厚报不敢忘,公子之恩必偿。”

慕容洁儿细语轻吐。

“似有未安,吾师昔日教诲,未达祭灵境,童子之身,不可轻破!”

陆川干笑声中带拒。

此言固然是陆川戏谑之辞,彼既无师训,亦无关祭灵境前守身之律,然其言外之意,拒意昭然也。

“公子宽心,取阳气非必藉男女合契,洁儿自另辟途径矣。”

慕容洁儿闻陆川之语,纤手微攥,继而淡笑而言。

“陆川慎之,此女子或欲强抽尔阳气,一旦被夺,根本必伤,后患甚巨。”

小鹫之声忽于陆川心际郑重响起。

“阴阳和合,双方受益匪浅,诚为正道。”

“然此女清高异常,陆坤之辈青年才俊犹难入其青眼,况复尔乎?故勿妄想彼将以贞洁之躯相付。”

闻小鹫之言,陆川头皮亦麻,不假思索,断然曰:

“洁儿姑娘宜另寻他人,陆某实非其选。”

“外间陆坤等尚在,岂可唐突?”

此语一出,慕容洁儿目露怒色,陆川之言,诚锋利矣。

“陆川公子,洁儿尝言,君之任何损失,吾皆将以数倍偿之。”

怒虽怒矣,而慕容洁儿涵养深厚,即便此刻,犹能轻吸一口气,语气尽量柔和。

“无心于此,告辞!”

陆川不顾其言,抱拳一礼,随即身形倒纵而出。

与此同时,阴玄剑于足下显现,手掌微握,帝释天枪亦闪烁现形。

陆川退步之际,阳儿亦奔腾而前,猛力撞于青铜巨门,其力之悍,竟生生推开那紧闭之门,缓缓启缝。

慕容洁儿目睹此景,眼神转寒,体内之势不容片刻迟延,遂挥手间,足下青莲绽放青芒,化作漫天青索,向陆川疾飞而去。

“陆川公子若执意不从,洁儿唯有得罪矣。”

见慕容洁儿终出手,陆川面色微沉,体内玄力汹涌而出,帝释天枪上暗红光华爆绽,枪影翻滚,重重点击迎面而来之青索。

火花半空四散,每与青索相接,陆川皆感一股巨力反震而来,虽帝释天枪化解大半,但余力仍令陆川连连倒退,喉间泛起甘甜之感,其力与慕容洁儿相差甚远也。

半空之中,青影摇曳,漫天舞动,不觉间已化青芒,陆川周身皆被笼罩,其行动之界,渐趋狭小。

移步受限,陆川手中帝释天枪亦难展全功,稍有疏忽,即为青索疾卷而来,陆川遂被紧缚,动弹不得。

制陆川于股掌之间,慕容洁儿方踏青莲悠然而至,面对陆川怒目相向,默然无语,纤指轻点其额,陆川顿感体内似有至宝,欲脱体而出。

“小鹫,共伐此女!”

陆川心中低吼,目光狂乱闪烁,同时暗蓄势,欲取新得之中品玄傀一搏。

今日,纵耗纯玄丹无数,亦不可令此女吸阳气而去!

“且慢!”

小鹫忽而应声。

“待何?再待,吾命休矣!”

闻斯言,陆川怒火中烧,几乎吐血。

“此景非吾所愿观也...”

言犹在耳,石室空荡,戏谑之声突起,陆川与慕容洁儿皆惊,急转目视之。

只见碎石之上,点点红光浮升,终化虚影,含笑望向陆川二人。

光彩周身,恍若幻象,非质实之形,其影约略而立之年,容颜润泽,气质温文尔雅。

“汝乃何人!”

慕容洁儿蛾眉轻蹙,沉声诘问,忽现之人令其诧异。

“女子英勇如此,吾之骸骨与石棺俱为尔所碎,复问吾之身份。”

闻言,温文男子微笑颔首,道。

陆川与慕容洁儿闻此言,面色皆变,齐声问道:

“汝乃洞府之主欤?”

“勿须紧张,吾确已亡故,此仅余一缕残留魂识耳,且囚于石棺之内,非汝破棺,吾不得现形。”

温文男子笑而解释。

“无耻匪人,尔尚自诩前辈,竟行此等卑劣之计!”

慕容洁儿银牙紧咬,清啐之中怒火隐然。

“男女之情,循自然之理,合阴阳之道,何耻之有?”

“两心相许,情投意合,互补短长,实乃人生乐事矣。”

温文男子从容言道。

“满口谰言,此等困扰,吾自有应对之策!”

慕容洁儿驳斥道。

“汝之策,于彼少年,未必是福。”

温文男子淡然言之。

“补偿之事,吾自会为之,勿需多言!”

“此不可也,吾设此道,非为害人,实欲促成鸳盟。”

温文男子面露诡谲微笑,其目辗转于陆川与慕容洁儿之身,瞬息之间,笑言启齿:

“少年郎,今日之遇实乃尔幸甚,如此绝代佳人,即吾往昔亦未曾有幸得睹。”

“愿尔日后,善加珍视,怜惜有加。”

陆川面现古怪之色,心中暗道:

“此人莫非心智有异?”

“君欲何为!?”

其声落,慕容洁儿眸光微寒,清越之声中隐含霜冷。

温文男子淡然一笑,俄而指间凌空轻点,霎时,慕容洁儿体内那祭灵之精彻底爆发,极致阴寒之纯阴之气如潮奔涌,不过须臾,便将慕容洁儿体内玄力尽数冻结。

玄力既冻,虚弱之感旋即自体内涌现,足下青莲于此刻绽放耀眼光芒,竭力欲消解其体内纯阴之力。

慕容洁儿察觉体内变故,清啸之中终难掩惊惧之意,汩汩而生。

“竟有此等奇珍,观君背景,似非泛泛。”

“然于吾这亡魂而言,却无丝毫裨益。”

见青莲能挡纯粹阴气之扩散,那温文男子微露讶色,旋即笑道,再指凌空一点,光束激射而出,将青莲周身包裹,使其与慕容洁儿彻底隔离。

青莲狂烈挣扎,青芒四射,却终难脱此温文男子之禁锢。

随着青莲被锁,缠绕陆川周身之青色光索亦消散无踪。

一得解脱,陆川毫不犹豫,倒飞而出,未料此事末了,连已逝之祭灵强者亦现其形,此诡异之地,不宜久留矣。

“少年郎,吾欲赐尔造化机缘,何以奔逃?”

见陆川倒退而出,那温文男子反露微笑。

“前辈美意,晚辈心存感激,然此等机缘,晚辈实不愿受。”

陆川干笑一声,目光掠过被制、动弹不得之慕容洁儿,心中已略有所悟。

此君子所图,或许为每个男儿心中所向,然红颜相伴之后,恐烦恼亦随之不浅。

“吾欲赐人机缘,未曾有人能辞。”

温文君子笑而摇头,指风轻点,陆川顿觉身若磐石,不由自主再飘至奋力挣扎之慕容洁儿面前。

“尚欠些许契机。”

观陆川与慕容洁儿相对而立,目含怒瞪,温文男子抚其颏,屈指轻弹,遂有二道绯红之芒疾射而出,没入陆川、慕容洁儿身躯之中。

绯光入体瞬时,陆川觉身若焚炙,邪火自脐下腾起,转瞬间炽燃周身。

恰此时,慕容洁儿素肌胜雪,袒露之处更添妖娆绯红,清眸之内,挣扎渐隐,雾气氤氲而生。

其内纯阴之气弥散,面前陆川则纯阳之气勃发,犹如寒极之人忽遇暖炉,难以自抑欲近之念。

“无耻妄为!”

理智渐衰,慕容洁儿之柔躯震颤不息,然啮齿之音,沉沉传出,连连于耳畔不绝。

“世间万般,因果相循。”

“若非君毁石椁,吾亦不会现身。”

“既现,则当依吾之规行事。”

温文男子含笑言之。

“前辈大人,在下以为此事颇为不妥,恳请高抬贵手,饶晚辈一遭。”

陆川勉力支撑,恳切言道。

温文男子背手而立,面带微笑,默而不语。

陆川目睹此景,虽心中无奈,然急切之意难以自抑,乃呼曰:

“真乃坑人之极矣!小鹫安在!?”

平素屡见其影之小鹫,今朝竟杳无音讯,任陆川呼唤不绝于耳,竟如石沉大海,全无回响,直教陆川怒火中烧,目眩神摇。

“此子诚不足恃也,每至关键时刻,必生变故,令人扼腕!”

然而,方陆川竭力克制体内炽盛之邪火,忽觉一纤柔玉臂,如藕丝般缠绵,轻轻挽其颈项,婉转其娇躯,柔若无骨,腻似水蛇,紧依陆川胸前,暗香袭来,充塞鼻观。

此香细袅温软,有如硝磺之引燃,陆川双瞳陡然赤红,仅存之理智愈发摇摇欲坠。

“陆川,汝若妄动,待吾神志清明之时,必取尔命!”

美人慵懒,无力倚于陆川之怀,昔时恍若不食烟火之仙子,而今秋水盈眸,转瞬化作勾魂夺魄之妖媚。

慕容洁儿轻喘细息,依身更紧,薄纱轻掩之下,隐约间低语呢喃,飘忽入耳。

陆川闻之,初时愕然,继而怒意涌动。

念及适才,此女竟欲不顾其生死,欲强夺其身阳气,怒火愈炽,不可遏制。

“今日吾誓要逆尔愿而行,碰之必矣!”

怒焰滔天,陆川双眸赤如朱砂,慕容洁儿一言既出,理智瞬时崩塌,怒啸响彻,心中忌惮尽抛,手掌翻飞间,扯落慕容洁儿面颊之薄纱。

薄纱缓坠,绝世容颜终得现世。

尽管早料薄纱之下必是倾城之貌,此刻陆川仍不免窒息瞬间,就连残存理智,亦被此等旷古绝色所撼,一时复苏。

“诚然绝代佳人矣。”

便是那温文男子,亦不禁轻声赞叹,继而微笑,掌扬起,光束穿梭而出,凝聚为浓郁光团,将陆川与慕容洁儿尽数包裹。

“少年郎,尔得帝释天枪,实乃汝吾缘分使然。”

“念及一拜之情,吾再赠汝一礼。”

光团凝定,温文男子复又含笑,指尖跃出光束,穿越光团,直入陆川脑海深处。

既而,温文男子始颔首以示满意,仰首向天,朗声大笑。

其身渐裂,化为点点星芒,飘零四散。

既没,石室之中,复归于寂,惟有一光团,悬乎虚空,其内似含春意,融融然也,动人情怀,暗暗流转,不可言状。

光团之内,二影交错缠绵,恍若阴兮阳兮,恰如水乳之合,难分彼此。

石室之静,久之,终为细微碎响所破。

观其光团,裂纹骤生,迅速蔓衍。

瞬息之间,裂纹爆响,光团遂化万千光点,四散爆发!

光华爆裂之际,二影如电光石火,自光团中分掠而出。

少年之姿矫若龙腾,半空之中衣衫已整,及至足踏实地,未尝片息,无多赘言,足尖一点,瞬化为一道朦胧残影,疾冲向青铜巨门。

“阳儿,速行!”

陆川重情重义,危急之时,犹不忘提醒一旁伏待之阳儿。

闻其声,阳儿亦是猛然跃起,疾驰而去。

不过瞬目之间,数十丈距离已是抛诸脑后。

然正当陆川将出青铜门之际,一道寒气凛然之倩影,如幽灵般蓦然现于眼前。

此影乍现,不发一语,纤纤玉手轻扬,冷冽青芒蕴含犀利杀机,猛射而出!

青光含煞,猛然袭至,陆川心神微凛,足尖轻点尘埃,身形旋即暴退。

念动之间,魂力汇聚成盾,前迎以作防御。

然而,此魂识之壁,效用未显,青芒瞬息间已将其撕裂,继而速度不减,直取陆川咽喉。

虽成效甚微,然于刹那之际,陆川手中复现帝释天枪,玄力奔腾而出,锋锐枪芒呼啸,与青光激烈交锋。

劲气激荡,狂风肆虐,陆川身受冲击,连退数十步方止,天枪终嵌地,其身始得缓缓稳住。

“玄丹境大圆满邪!?”

身形甫定,陆川目中闪过讶色,盖因其察觉自身修为,不知何时竟跃升甚巨。

依其所测,此刻或已莫名其妙达至玄丹境之巅峰矣。

况且,幽微之中,彼似亦觉身健壮胜前。

不然,依昔时之力,承慕容洁儿之一击,必鲜血喷涌而仆地矣。

陆川自明,此非言其已有与慕容洁儿抗衡之资。

后者实力之强,诚可怖也,力敌硬抗,断非其敌。

盖玄丹之境与化神三境之别,岂止云泥!

身姿既定,陆川目注青铜巨门。

彼处,青莲旋绕,莲上慕容洁儿寒杀之气四溢,清眸怒意凛然,冷冽非常。

“无耻狂徒,今日吾必取尔项上首级!”

洁儿凝视陆川,声虽清越,却寒入骨髓。

“此事非吾之过,实乃彼贼所弄狡狯耳!”

面对如玄冰般之洁儿,陆川头皮阵阵发麻。

环视石殿,温文男子之踪迹杳然,不由心生怨忿,詈骂随之。

“尔玷吾清誉,必偿其咎。”

慕容洁儿目若寒冰,固然明了此事首恶何人,然陆川非可轻纵也!

其性傲骨,历年所阅少年英豪、天才妖孽无数,未尝稍动心旌,而今竟于鄙陋之地,失其纯洁之躯!

且对方,不过凡庸之辈耳!

此人昔日置于目前,或不能引其一顾,而今竟夺其贞白之身!

念及此,即便慕容洁儿心性之坚毅,亦难以尽掩其心中之屈辱与萌生之杀机也。

“诛尔之后,当为尔立碑以记。”

言讫,慕容洁儿足下青莲渐放青芒,光华一闪,其身诡秘消逝矣。

陆川目击慕容洁儿之诡秘潜隐,瞳孔骤缩,遂以绝强魂力,横扫八荒。

俄而,其掌中帝释天枪,裹赤红凛冽之芒,裂空气于前,斜刺苍穹,势若龙腾。

天枪破空,唯余残像一抹。

悟慕容洁儿实力之可怖,陆川面色剧变,双手紧握枪柄,旋即身形疾转,周身环绕风暴般凌厉之风。

枪影闪烁,地面裂痕累累,舞枪漫天之际,忽有一纤纤玉手,若虚空探物,轻柔一握之间,枪影顿消,而帝释天枪柄,已为慕容洁儿稳握手中。

陆川虽力撼之,枪柄犹坚如磐石。

制帝释天枪既成,慕容洁儿之姿若蝶舞轻盈,雅态逼人而至陆川前,复以素手婉转,轻拂其胸,青芒萦绕其间,杀机勃然。

陆川观其掌中青光强盛无匹,心下骇异莫名,方欲舍命相抗,忽闻身后青铜重门砰然而碎,化为齑粉,飞散四溢,地留痕坑处处。

门破瞬间,数道人影疾如电闪涌入,目睹场中情境,皆凝神屏息。

陆川背倚青铜巨扉,故入室诸人视之,似慕容洁儿依偎陆川胸前,情景之奇,令三者本泰然之容,瞬时瞠目结舌。

青铜门碎响之时,慕容洁儿感其变,掌中青芒锋锐不由稍减,终轻置陆川胸臆。

力道澎湃自胸来,陆川身受震击,竟倒飞而出。

幸而修为日进,空中翻身灵巧落定,连退数步,紧握帝释天枪,戒备之态,凝视慕容洁儿。

“洁儿姑娘,此何意?”

入门三人初见此景,微愕片刻,为首者旋即含笑而言。

“无他,不过与公子小试身手耳。”

慕容洁儿眸中杀气寒意,一瞬消弭,复归往昔柔婉之态,实则淡漠疏离,深藏不露。

入门三人,乃阵中脱困之陆坤、汪阎及织田势也。

闻慕容洁儿言,皆侧目陆川,眉心微蹙。

以彼等观之,陆川仅玄丹境大圆满,与慕容洁儿相差悬殊,交手之举,岂非多此一举欤?

三人之目,微带鞫讯之意,视陆川而后收,以其貌与其力,皆不足为彼等生丝毫威胁之感。

“洁儿姑娘,观此状,殆此处祭灵之精,已有主欤?”

陆坤顾视空旷石殿,旋温声笑言。

“三君稍迟矣。”

慕容洁儿清眸微闪,低语道。

“时乖命舛,皆因那破阵所致也。”

汪阎闻言,不无无奈,遂豪态尽展,大笑曰:

“然洁儿姑娘能获之,亦乃能事,此祭灵之精虽或使人有进祭灵境之机,吾等三人实不以为意,即缺此物,欲入祭灵境,亦唯时日早晚耳。”

“汪阎公子高义,谨致谢忱。”

慕容洁儿浅笑盈盈,薄纱掩映之下,犹见绝色,汪阎观之,目中炽热更甚。

“既祭灵之精已有归属,吾先行告退。”

见慕容洁儿与大阳帝国青年翘楚谈笑自如,陆川心下莫名不适,遂以此言,欲抽身而退。

于陆坤、汪阎三人而言,此人区区玄丹境大圆满之修为,尚未足矣引其重视,故而未加理会。

“勿行!”

然三人虽置若罔闻,慕容洁儿却是银牙一咬,断喝而出。

望见向来娴静如古井无波之慕容洁儿竟失态如此,陆坤等三人皆是一愣,旋即眉头复又紧锁,目光转而投向陆川。

彼等非愚钝之人,慕容洁儿此番种种反应,实与其平素性情有异。

“洁儿姑娘,尚有何教诲否?”

陆川见女子执意不放,只得驻足,无奈言道。

慕容洁儿闻言,一时语塞。

此时此刻,自不可如先前般言语。

然此女亦颇聪慧,稍作踟蹰,淡淡言曰:

“公子武技高妙,适才胜负未分,洁儿愿随君一行,另觅佳处,详加切磋,意下如何?”

“陆坤公子,洁儿在此先行别过三位,他日若有暇,定当登门拜访。”

言毕,慕容洁儿再度向陆坤三人裣衽为礼,而后,在三人惊愕目光中,缓步迈向陆川。

陆坤等三人瞩视慕容洁儿之曼妙身姿,眉头愈蹙。

是时也,虽愚不可及者亦能察,陆川与慕容洁儿之间,必有罅隙。

所谓武技精妙,一玄丹境少年,其妙何极?

岂可与大阳帝国青年翘楚相提并论欤?

三人中,狂狷性情之汪阎,目微阖,指缠扳指,不自禁地摩挲,视线紧锁陆川背影。

“吾认输。”

慕容洁儿袅袅行近,陆川连忙言道。

而慕容洁儿眸光清冷,恍若未闻,至陆川侧,淡然曰:

“行矣。”

陆川苦笑,目光微闪,心则急转,思脱身之策。

正当陆川眼神闪烁之际,青铜大门豁然而开,复有一众身影涌入,为首者,汪磐、陆梅等人也。

汪磐等入内,即见陆川,面露冷笑,蜂拥至汪阎旁,低语于其耳畔。

陆川目睹此景,眼神倏沉,知其所言,必关乎己。

“行矣!”

陆川神情阴郁间,慕容洁儿再发声,依然淡漠如初。

“少顷。”

陆川方欲离去,不期然,背后忽传汪阎之平淡声。

汪阎之音,于石殿中回荡,陆川之步戛然而止。

转身视前者,复以目斜睨其后众人,汪磐等辈,皆露阴冷笑意,陆川皱眉问曰:

“何意指教?”

汪阎淡然言曰:

“君夺吾汪氏宗族之灵器,岂可一走了之乎?”

陆川闻此,眸光一沉,忍俊不禁,冷笑道:

“尊驾言辞甚为可笑,古墓洞府之物,本无主所属,何时沦为汝汪氏宗族私有?若依君言,凡此间得宝之人,皆须拱手相让于尔等欤?”

汪磐冷哼一声,驳道:

“竖子休要狡辩,彼灵器原为吾先所获,奈何遭尔偷袭掠去。”

陆川见其厚颜无耻,怒极反笑,此人颠倒事实之能,诚非小觑。

场中风云突变,众人心下明了,汪氏宗族与陆川之间,似有宿怨未解。

至于事端缘起,众人并不萦怀,盖因众所周知,汪氏宗族行事嚣张,而今陆川独身赴会,以汪磐之流性情,断不肯善罢甘休。

“洁儿姑娘,此事乃吾汪氏宗族与此人之私仇...”

汪阎目光微转,淡视陆川,而后语慕容洁儿云。

其言未尽,而慕容洁儿已悟其意,默然无语,缓退两步,示不干预之意。

陆川对此举不觉意外,此刻慕容洁儿不背后施刃,已是万幸,望其援手,无异于梦中之谈。

陆坤及织田势,但以平静之目观之,冷眼旁观而已。

众人待戏之时,忽闻娇叱声起,一刀断喝,视之,陆梅也。

汪磐面色微变,汪阎眉头轻蹙,未料陆氏宗族之人,竟会拆台至此。

“汪磐,尔妄言矣!灵器本为陆川所获,何来偷袭之说?吾等皆可作证,尔言半分不实!”

陆梅一语既出,陆坤亦皱眉,淡言:

“陆梅,勿多言,他人之事,莫要插手。”

“陆坤兄长,陆川同为陆氏宗族,何谓他人?”

陆梅急道。

汪阎素行专横,今日此局,或唯陆坤出面方可解之。

陆坤闻言一愣,目光掠过陆川,皱眉问道:

“此人吾于宗族中未曾得见,究系宗族哪一支乎?”

“陆川乃宗支分爨之人。”

陆梅银牙轻咬。

其心知肚明,在宗族之眼里,分家后裔地位卑微,乃至众多族人不承认分家同脉,然则,陆氏宗族亦连于此也。

“分家之人!?”

陆坤首摇,眸光漠然。

若陆川确为宗族中人,或可勉强出面一二,然既属卑微分家之后,此事自无涉手之必要。

仅为一介分家子嗣,而坏吾与汪氏宗族之交,实在非明智之举。

“此事汝勿需再理。”

闻陆坤淡漠之语,陆梅心头顿感寒意。

陆川立身原地,双拳紧握,其能察陆坤言下之意,虽同姓陆,然显然未视己为同脉。

那份漠视之轻蔑,如刃划过心田,使其目光渐冷!

“未料此人竟是陆氏宗族分家之人,既如此,吾不宜过苛待之。”

“坤兄,此事还望汝出面解纷。”

汪阎笑言。

陆坤闻言,微笑以对,目视陆川,稍作沉吟,曰:

“念尔与陆氏宗族尚存一缕瓜葛,吾今便代为做主。”

“如此,汝将灵器交出,复向汪磐等致歉,此事即可了结。”

此语入耳,陆梅容颜再变,宝物又交,复行道歉,此岂是做主之道邪?

陆川紧握双拳,骨节咯咯作响,其容颜漠然,胸中怒焰前所未有之炽盛。

彼睨视陆坤之俊美面容,低沉冷笑,语带寒意:

“诚所谓擅作主张矣!”

“汝敢逆吾言乎?”

陆川冷笑甫落,陆坤眸光亦渐冷。

陆氏宗族中,陆坤地位甚高,年轻一辈无人敢撄其锋,乃至族中长辈与之交谈,亦颇多恭谨。

今,一介卑微分家子,竟敢质疑反对其言!?

此时此刻,其尊严似受挑战!

“吾掌陆氏执法队,但凭尔一言,即可擒尔至宗族,受族规惩处!”

“再问一次,尔是否遵吾所言行事!?”

陆坤面色如霜,蓦然前踏一步,化气境强者之恐怖威压猛然爆发,如同峻岭重峦,狠狠镇压于陆川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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