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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阴煞魔体(1 / 1)

陆战、陆天等众人,面现惊喜之色。

“无耻竖子!”

较诸彼等之喜,圭岩面色骤变,难看至极。

其目视那非但撕裂己之刀芒,反愈发狂猛涌至之诡光,口中低咒,手掌一握,落刀即被吸至掌中。

体内雄浑玄力,疾速奔腾,终汇聚刀身。

圭岩紧执长刀,猛然怒斩而下,粹玄正气凝于刃上,犹似绝世锋利杀器,刃风所过,地面裂开数尺宽之巨缝。

刀光一闪,狠劈向那道急掠而下之魂识冲击。

触碰刹那,无可名状之力如潮水般自刀身涌来。

在此力侵蚀之下,圭岩之粹玄正气竟未能稍作抵挡,瞬时溃散。

而那恐怖之力,则尽数倾注其身!

圭岩面色俄而苍白,继之绯红上颊,忽喷鲜血一口,身受巨力撞击,遂飞而出,沿地滑行达数十丈之遥,终重重仆于石墩之上。

胜负,电光石火间已定,众人唯见两道凌厉光芒交闪,而后,圭岩狼狈退却。

观乎圭岩,口喷赤血,状极狼狈,场中氛圍遂静,瞬息之后,吸气之声连连而起。

未料朱城玄丹境小圆满之魁首圭岩,竟亦非陆川敌手!

“此子实力殊为强矣!”

诸多原欲觎陆家矿脉之势力,望空悬长剑之青年身影,面色变换间,心中贪婪渐敛。

圭岩此等强者,今朝亦折于陆川,他人若往,恐唯有自取其辱耳。

冀巅,始终瞩目局态,此刻面色亦转阴沉。

虽强抑心潮,双拳仍不由紧握,嘎吱作响。

知陆川非弱,故精挑细选,得圭岩相助。

此人之力,冀巅亦颇认可。

本以为此举必能令陆川一败涂地,讵料眼前景象,使其热心瞬间冰凉。

“岂可如斯!?”

冀巅色变之时,圭岩复又喷血,目中犹满不可思议,百思不得其解,何以落败如此之速且彻底。

适才陆川之一击下,彼竟几无招架之力!

“吾不信矣!”

鲜血激射,鬼闻之容色狰狞,低吼而出,然其声方落,复牵动腑内伤,血再溢唇角。

空中,陆川目若寒星,凝视圭岩,指轻点,三柄阴玄剑透骨寒气,猛然刺落,趁危加之,此等行径,于彼无厌!

“勿动手!”

冀巅见陆川又欲取人性命,终是忍无可忍,厉声喝止。

前者黄佟毙命其前,陆川手笔也,倘使圭岩亦步其后尘,日后何人敢与之共谋?

冀巅深知陆川年少而辣手无情,不存丝毫妇人之仁,故未愚念一喝能令陆川敛手,乃在其声落瞬息,身形闪现,挡于圭岩之前。

“冀巅!”

苏万贯目睹冀巅破规而出,面色一沉,正欲援手,半空之中,陆川之声传来:

“苏会长,此事交予吾可也。”

言入耳,苏万贯愕然,陆川竟欲对冀巅下手!?

此人乃玄丹境大圆满强者也!

陆川之言,亦为冀巅所察,当下眸中闪过冷冽之色,然怒而不显,先以一拳震退数柄阴玄剑,随身形微沉,若坐镇山岳,沉如峰峦之气势,勃然迸发。

冀巅心机深沉,知此乃良机,陆川托大相搏,正是取其命之时。

一股撼人心魄之雄浑粹玄正气,速聚拳上,猛然间,一拳轰出!

辉煌光团自冀巅拳上喷薄而出,光华掠空,伸缩无定,隐约间,似含峰岳之形!

“冀巅竟渐悟化形之谛!”

苏万贯见状,面色骤凝。

所谓化形之谛,实为迈入化神三境之锁钥,惟有参透此中真谛,方可初窥化神三境之门径,是为化形境矣!

“陆川,速速退避!”

苏万贯面色凝重,急声呼喝,冀巅此举,显然欲乘隙施以杀手!

陆川未从其言而退,双目炽热涌动。

冀巅者,朱城之中,真正强者之一也。

今陆川已臻三纹魂师,兼有异于常人之魂识灵纹,复又得小玄丹境之力加持,心怀壮志,欲一试锋芒,以验己力能否与玄丹境大圆满者相颉颃焉!

陆川齿间微启,吐露白雾一丝,而其泥丸宫内,三枚魂识灵纹于此际焕发璀璨光芒,魂力似江潮澎湃,灌输于顶上悬立之法阵。

俄而,浮屠阵中潺潺水声响起,继之,如实质之魂力猛然喷发,化为一道巨浪之形,轰响隆隆,半空之中回响不绝。

“浮屠法阵,浮屠瀚潮!”

巨浪波澜壮阔,陆川眸光一闪,偕雷霆万钧之势,魂力瀚潮浩瀚而出,猛然而击于那如峰岳之拳风,轰然交接!

震天之音响彻云霄,磅礴劲气涟漪四散,是风也,令小玄丹境强者亦感压力沉沉,喘息艰难。

斯役交锋,陆川之攻不复先前摧城拔寨之威,魂识瀚潮仅能勉力抗御峰岳拳风,未几,双方爆裂,壮观非常。

魂识瀚潮散逸之时,陆川顶上魂识法阵亦受其影响,渐次淡薄,终至湮灭无痕。

玄丹境大圆满之强者,其实力确非小玄丹境者可及肩也!

陆川力抗冀巅,未至崩殂之境,此景令众人心潮澎湃,相顾一眼,皆于对方眸中见忌惮之色。

周遭私语窃窃,冀巅面色阴沉愈甚。

前者展现魂力,似已超越三纹魂师之境。

年岁轻轻,成就斐然,即便自身,亦感寒意生于心!

此人,今日非除不可!

“尔尚非吾敌手!”

心念电转间,冀巅目凝半空陆川,沉声言道。

“事无绝对。”

陆川闻之,淡笑回应,旋即指空一点。

冀巅似有所感,面色骤变,急转身形,只见寒光一闪,利剑如毒蛇吐信,带霜冷气,猛然刺向负伤之圭岩!

与冀巅激战正酣,陆川竟能分神,对圭岩施以绝杀!

其心机之深沉,能力之超凡,诚可怖也!

“尔敢乎!?”

瞥见那猛然袭向圭岩之凌厉剑锋,冀巅心下初现寒意,继而怒火中烧。

倘若在其出手后,犹未能阻止陆川行此杀招,试问日后,孰人还敢与赤血帮结盟?

冀巅经验丰富,其喝声方脱口,掌力已如奔雷拍出,淬玄正气汹涌澎湃,撕裂空气,直击那道犀利剑芒。

在其强猛玄气之下,剑刃轨迹竟被生生偏移。

陆川之举虽出人意料,然冀巅实力雄厚,非同小可。

陆川目光一闪,见剑刃受震偏斜,剑锋顺势斜掠而过,锐利光芒划破空间,如电光石火般自圭岩臂间掠过。

刺耳之声响起,一缕殷红随之溅起,断臂飞旋而出!

少顷,凄厉惨叫响彻当场,众人目睹圭岩抱臂哀嚎之状,无不心生寒意。

无人能料,冀巅亲自动手,圭岩仍失一臂。

虽性命得保,但如此重伤之下,圭岩实力必大打折扣。

魑刃门之强,实赖其个人之力,一旦彼重创,魑刃门声威,亦必受损严重。

“今日吾必除尔这孽畜!”

观此景,冀巅目中亦泛赤色,蓦地足踏实地,其身如箭矢离弦,猛袭陆川,体内迸发极端强横之玄力波动。

“冀巅,汝真视吾若无物邪!?”

苏万贯见冀巅欲以金力攻陆川,面色一沉,身形闪动,瞬时挡于陆川之前。

玄丹境大圆满者虽不能久飞,然足以短暂停空。

“苏万贯,速退!”

冀巅似为陆川之举激得狂怒,遇苏万贯拦截,非但不退,反厉声喝斥。

苏万贯对其喝声冷哼以对,双掌间璀璨玄力狂聚,直拳轰出。

随着拳风破空,尖锐之声裂天而至,强猛玄力四散,众人闻之皆露凝重之色。

面对苏万贯攻势,冀巅亦猛然挥拳相迎,半空之中双拳交击,巨响震耳,可怖玄力波动四溢。

而后众目睽睽之下,二人身影蹬蹬倒退十数步,终落地。

二者同为玄丹境大圆满,交手不知凡几,欲一分胜负,实非易事也。

“冀巅帮主,何须如此动怒,先前既已言明不涉其间,汝乃其人也。”

殷莉望冀巅面色阴沉,樱唇微启,掩口而笑,言之。

冀巅目角微颤,视线凝于半空中的陆川,声色俱厉:

“竖子,出手未免过狠矣!”

陆川自虚空缓降,闻冀巅之言,一笑置之,对曰:

“冀巅帮主,明人前不语暗事,君当知,今日吾若不敌圭岩,其结局恐非断臂这般简单耳?”

此番争斗,非比寻常切磋,妇人之仁,实则纵敌养患。

陆氏初来乍到,若不尽展铁血手腕以慑那些蠢蠢欲动者,日后此类纷扰,必接踵而至。

故此,狠辣手段,势在必行。

冀巅眼神幽深,郁色难掩,此中道理自是胸中了然。

然则陆川与之交锋之时,暗中削圭岩之臂,无异乎公然掌掴其面。

故言曰:

“今日之事,若不得一允当之解,纵使千交会在,冀巅在此立誓,必当身先士卒,令尔陆氏一门受灭顶之灾!”

冀巅言辞间寒气森森,此事大损其颜面,倘若不能扭转局势,事后恐为世人所讥,实非其所能堪忍也。

且也,其心甚坚,虽陆氏得千交会之助,然真至交锋之时,以吾赤血帮之威,必能雷霆万钧,一举覆灭陆氏矣!

陆川目色漠然,未发一言,手掌微抬,四道锋锐剑光即悬浮目前,其意昭然,言语或缺,剑则盈四。

“竖子!”

冀巅见状,面色愈青,显然忍耐之极,已达极限。

于后方,赤血帮众似亦感冀巅杀机,手中兵器悄然挺立,寒光耀眼。

观此景,千交会及陆氏之人,亦紧握刀剑,场中氛围,瞬息间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目睹大战将启,周遭势力皆退避三舍,恐双方激战失智,无辜牵连,届时冤屈难诉。

战火一触即发之际,忽闻广场之外马蹄声急,众人视之,一道黑潮疾驰而至,终轰然止于广场之畔,黑甲黑盔,日光之下,冷芒闪烁。

“城主府之朱城卫欤?”

观其甲胄鲜明,士卒整饬,显然皆经严格训导,一时众人愕然,私语四起。

朱城卫之突至,陆川、苏万贯等亦感惊诧,场中剑拔弩张之势,遂稍解。

于众人错愕之中,一苍老身影乘黑马自卫队中悠然而出,笑言曰:

“冀巅兄,尔乃朱城宿耆,何须与后生较劲耶?”

陆川见此熟悉身影,不觉莞尔,曰:

“磊大师乎?”

“磊轩大师,此乃吾赤血帮与陆氏之私怨,还望大师勿涉其间。”

冀巅沉声而言。

磊大师淡然对曰:

“陆川助吾朱城魂师协会保全魂师珍珑塔,此恩甚大。”

“老夫非忘恩负义之人,倘陆氏有难,吾朱城魂师协会,断不坐视不理。”

大师言讫,场内哗然,诸多知情者皆知魂师协会之强势,其实力比肩朱城三大势力而毫不逊色,唯其素持中立,少有援手之事,故此言颇令人意外。

冀巅闻此言,面色愈见难看,未料向来中立之魂师协会,竟公然表态助陆川也!

如斯观之,陆氏之后,岂非并立二势,力堪赤血帮矣?

千交会与魂师协会联袂之威,冀巅心悸难宁,若战端启,赤血帮之结局,恐非吉兆焉。

“吾观今日之事,不如就此作罢,令魑刃门归还所掠阳玄石于陆府,和为贵也,皆大欢喜,冀巅帮主以为然否?”

磊大师笑言之。

冀巅面皮微搐,目光沉郁,默而不答,显是对此结果极为不悦。

“冀巅帮主,事起之由,众人心照,魑刃门交出阳玄石,此事即可了结。”

“倘使纠缠不休,于赤血帮而言,祸非福也。”

冀巅寂然之时,磊大师之侧,倏尔清冷之音破空而至。

举目观之,一黑甲骑士驱马而出,其形也纤弱,甲衣贴体,更显其身姿窈窕。

望其背影,即可断言,此甲胄之下,必隐曼妙佳人之躯也。

“尚望冀巅帮主念及城主府颜面,此后勿自惹陆府是非。”

“城主府欤!?”

此语一出,冀巅面色终变,周遭群雄亦皆愕然,视线齐聚那纤影之上。

朱城虽峙三强,然真正执牛耳者,众皆知为城主府焉。

此乃都邑之官方枢纽,日常维序而已,其实力母庸置疑。

且亦如魂师协会,少涉各派纷争,若今日之事,实属罕见矣。

言既出,场中皆静,机敏者心生骇浪,陆府之后,竟得城主府、千交会、魂师协会三大巨擘并肩,何等威势哉!

此三巨擘若联合,赤血帮或亦难逃数日之内灰飞烟灭之命运!

“真个可怖人也!”

诸人目光惊惧,陆川望之。

陆府之内,能悄无声息集此恐怖阵仗于麾下者,非彼其谁?

然众人愕然间,陆川亦茫然视那纤细黑甲身影。

魂师协会援手陆府,自是不奇,而这城主府,却是素无交集。

陆川茫然后,那黑甲倩影缓缓伸玉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冷艳绝伦之容。

“紫琪邪?”

陆川望其熟悉的冷艳容颜,愕然驻足。

观紫琪立处,显然,此朱城卫之统帅,非彼莫属矣。

磊大师笑而近前,于陆川疑惑之际释曰:

“紫琪乃朱城城主之千金也。”

言落,陆川豁然开朗,始悟昔时魂师协会众人对紫琪敬畏有加,原是因此等身份使然。

斯时,陆川全神贯注于魂师之珍珑塔,外界之事颇少挂怀。

昔日誓愿解决陆府与赤血帮之纠葛,今竟忘诸脑后。

磊大师语带歉疚,既知此事,即刻赶来。

至于紫琪率朱城卫前来,乃其自主之策。

盖因赤血帮非泛泛之辈,无实质威慑,冀巅其人,恐难善罢甘休也。

陆川闻磊大师之歉,笑而摇头,不以为意。

危难之时得援手,已感大德。

“未几月,此子竟能联合千交会、魂师协会乃至城主府,实为奇哉。”

观陆川背后巍然矗立之三巨擘,强绝如冀巅,心下亦难掩一丝力有未逮。

昔日恒以为陆府脆弱易摧,而今事态使然,悟矣。

未来朱城之中,陆府或成不可轻犯之雄霸也。

陆府依仗三大势力为屏,复有陆川天赋异禀,其门楣日后的潜龙之势,不难臆测。

冀巅于斯变局,内心虽万般不愿接受,然今时今日,已明了陆川羽翼丰满,非复初逢时鄙视为蝼蚁之辈。

深吸一口气,面色阴霾渐散,笑颜再展,对紫琪裣衽一礼,言道:

“紫琪小妹亲临,冀巅若仍顽固不让,诚乃不知进退之举矣。”

目下僵持,于赤血帮无益反损。

赤血帮虽强,终不及城主府、千交会、魂师协会三强联手。

既硬抗无望,唯有转圜。

久居朱城,冀巅深谙退一步海阔天空之道。

真棘手者,非凶残恶狼,乃暗处伺机之毒蛇也。

陆府有陆川坐镇,动之则后果难料。

观连冀巅于斯局不得不低头,广场周遭之势力皆相顾无言,心下暗叹。

彼等了然,日后须尽力与陆氏修好关系也,赤血帮犹遭此挫,倘他日欲渔人之利,其结局恐比圭岩更为凄凉矣。

“陆川小兄诚可谓少年英雄,年少而至斯境,料想不久,朱城魁首之名,非君莫属,陆府亦将无人可及。”

冀巅近前,笑容可掬,状甚和蔼,先前狠辣行径,似未曾有焉。

陆川微笑,察其言中挑唆之意,乃温言道:

“冀巅帮主,能屈能伸,此乃成大器之征兆也。”

“今日所发生之事,伏祈阁下宽怀以待,勿挂心头。”

陆川一言,直将千交会三大势力拢于一体,针对谁人,不言自明。

冀巅面上笑意微滞,旋即复常,未料陆川年少而语锋犀利若此。

“岂敢岂敢,此事实乃魑刃门失当在先,陆川小哥宽心,吾归后必令彼等将所掠阳玄石全数归还。”

冀巅笑焉,遂向紫琪诸人拱手致意:

“今日之事既了,吾不宜久留。”

“紫琪小妹,暇时烦请代为向城主问安。”

紫琪微颔雪颈,见此,冀巅不再踟蹰,转身离去。

及转身际,其面庞笑意渐敛,眸光深处,阴寒之色闪烁,今日颜面,殆丧矣。

“行矣!”

步履过圭岩侧,目及其狼狈之态,心下暗斥:

“无能之辈!”

若圭岩前番交锋能诛陆川,事态何至如此?

城主府、千交会、魂师协会援陆家,皆因陆川之故。

陆川亡,则纽带断,彼等自不愿再涉与赤血帮战祸。

然詈骂归詈骂,冀巅仍挥手下令,使魑刃门徒扛圭岩而去,旋即率赤血帮众人,颇有几分狼狈,遁离此地。

赤血帮如潮水般退去,周遭势力不敢稍作停留,急急散去,恐陆川记仇,他日寻衅。

于是,不过片刻之间,原本熙攘拥挤之广场,顿显空旷。

“此次多蒙三位相助,深表谢忱。”

众人散去,陆川心下一宽,旋即转身,向紫琪、磊大师及苏万贯躬身施礼,语诚恳而言曰:

“诸君之援,实出望外矣。”

苏万贯笑而对曰:

“尔小子竟能调动如此人马,诚为意外。”

其实,其内心对于魂师协会及城主府皆愿援手,亦感震撼。

虽磊大师平日与千交会交厚,然若千交会与赤血帮战端起,魂师协会或持中立,城主府更不必言。

今日,二大朱城之中立巨擘,竟同为陆氏而出,此等情状,近年间鲜有耳闻。

“陆川此子,非池中之物也,殷莉之识人,确乎独到。”

震撼之余,苏万贯心存庆幸,幸甚其等早与陆川交好。

磊大师微笑而言:

“陆川于吾朱城魂师协会有大恩,即便吾不出,其余魂师亦必至。”

“父言君乃可助之人。”

紫琪眄陆川一眼,淡然道。

此语令陆川愕然,不明所以。

彼与其神秘之宁城主,应未曾谋面才是?

磊大师笑解曰:

“邓城主闻君于魂师珍珑塔中之表现,以君之才,数载后踏入地灵师,当非难事。”

“一名地灵师,足令其预结善缘矣。”

“地灵师!?”

闻此三言,苏万贯面色微滞,旋即望陆川以颇震撼之色,地灵师者,实乃比肩化神三境强者,普视大阳帝国,皆为一流豪雄。

倘陆川果能臻此境,城主府亲为之出,亦不为过矣。

冀巅若闻此讯,或悔与陆门结仇。

“磊大师所言甚高,未来之事,孰能料哉。”

陆川一笑,未多赘言。

交流既毕,紫琪遂率朱城卫等先行离去,磊大师与千交会之人亦次第退去。

“行矣,吾等亦归。”

见众人已散,陆川回首,对陆战等微笑语之。

陆战观陆川,不由苦笑,原本弱势之下陆家不得不屈,前者却力挽狂澜,反令赤血帮铩羽而归,且不敢稍露不满之色。

“陆门有此子,实乃福泽也!”

陆战深叹,其苍老皱纹间,自豪与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一场本应惨烈无比之斗,竟如此草草收场,原气势汹汹之赤血帮与魑刃门,非但未得半分所图,反添耻辱,颜面尽失。

此事既扬,朱城之中,固其所然,震撼陡生。

至斯时,众人始悟,陆氏之族,观其貌似初至,实则潜藏骇人之力。

虽然,此力之源,乃一少年耳,年未及冠,众皆了然于胸。

然则,事已至此,朱城之内,料无复有盲者敢捋陆氏虎须。

盖因赤血帮,威震一方,亦铩羽而退,余者安敢妄动,不惧重蹈覆辙乎?

陆川借此赤血帮、魑刃门之事为机,尽展手段,陆氏一族,由是往后,在朱城地位磐石之固,无人再敢轻挑衅焉。

陆府之后苑,一静谧小院。

一道人影,若石雕然,跏趺端坐,寂若止水,不动分毫。

周身上下,乾坤微颤,玄力激荡四溢,复又被其周身隐现之吸纳之力牵引,悉数回归于躯壳之内。

于陆川双掌交叠之处,一颗黑白色彩交织之珠,悠然旋转,散发着异常纯粹且浓郁之玄能,如江河奔腾,汇聚于其丹田。

如此幽邃静谧之修行,历约两时辰光景,陆川紧阖之双眼,方缓缓启开,重现光彩。

“玄力之修习,较之魂力,诚然更为艰难。”

陆川低语自思,其魂力今已至三纹魂师,而玄力却仍停留于小玄丹境。

此虽因魂师珍珑塔奇遇所致,但相比之下,玄力之进境略显迟缓。

“以此速度计,恐怕还需数月光阴,方可至玄丹境小圆满。”

陆川眉尖轻蹙,对此进度颇感不满。

然若此言落入陆战耳中,恐令其惊愕吐血。

常人自小玄丹境臻至小圆满,耗时数载亦属寻常,陆川仅历数月便有此叹,他人闻之,情何以堪?

“兄长!”

陆川方沉吟间,思虑何以加速玄力之修,忽闻青衫少女翩然而入小院,其精致容颜上隐带愁色。

“仍是无法吸纳阳罡之气耶?”

陆川见清琳如此情状,眉心再锁,询之以言。

清琳颔首,自踏入乾元之境,昔日实力跃进之势戛然而止。

尤令其忧心者,任凭如何竭力吸取阳罡,终归无效,盖因体内寒煞之气凛冽非常,凡阳罡一入体,即为吞噬无痕。

对此困境,陆川亦感束手,清琳体质殊异,寒煞过盛,常理论之,唯阴阳调和至极,方可结玄丹。

而清琳之况,恐终身难成玄丹矣。

“吾辈思索佳策,切莫急躁。”

陆川爱怜抚其顶,温言慰藉。

“对矣,日前父亲亦突破至小玄丹境,祖父等皆欢欣鼓舞。”

陆川之语,于清琳耳中,如定音之锤,瞬时愁云散去。

在彼观之,陆川既有所谋,无事不可解。

“父亲终入小玄丹境乎?”

陆川闻言,微喜而不觉意外,盖因那乾坤二气珠之力,足以致此成效也。

清琳含笑颔首,复缠陆川戏耍片时,然后雀跃而去。

陆川目送少女朝气蓬勃之姿,面上笑容亦为之绽放数分。

此际,抹门终归宁靖,于朱城之中,即便赤血帮亦不敢轻举妄动,盖因昔日陆川展露之威能及其联袂之三大势力,即便是冀巅亦心有馀悸。

若非成算在胸,那狡猾之徒绝不轻易再捋虎须。

于斯安定之中,陆门实力悄然壮大,陆姗、陆力等晚辈后进,接踵踏入乾元之境。

以抹门现今财力,足以令其修炼速度倍增无算。

万事皆向良序而行。

“先谋解决清琳之事为要。”

陆川摇首,摒弃杂念,随即面色肃然。

自知清琳遭遇之困,遍览寒煞体质相关典籍,惜收效甚微。

“此稚女体质殊异。”

陆川沉吟间,肩头光华凝聚,小鹫忽现,凝视清琳逝去之方向,似有深思,言道。

“清琳似属寒煞之质也。”

陆川笑而谓之曰。

“无识哉,此女之体,非俗流寒煞可比。”

“若吾感应不谬,则阴煞魔体是也。”

小鹫喙轻撇,语带不屑。

“阴煞魔体耶?”

陆川一时愕然,然心知小鹫之识广非常人所能及,遂急询之:

“愿闻其详。”

“天地浩渺,奇物时现,此阴煞魔体,可谓寒煞之中至霸者矣。”

“寻常寒煞体质,犹能吸纳阳罡以调和,而此魔体不然,任何阳罡难存其内,霸道至极。”

小鹫释之。

“化解之法何如?”

陆川谨言慎问。

“但纳各类寒煞之气,愈纯愈佳。”

小鹫喙边带冷意,续曰:

“使其复吸阳罡之气以解体内寒煞,愚不可及矣。”

“其体内煞气,本无可化解,且玄丹凝聚,亦非彼所能如常人般为之。”

“如此,则青琳之修行,岂非止于此境?”

陆川面色微变,沉声而言。

“阴煞魔体非废物也,虽不能结玄丹,却能凝寒煞丹。”

“所谓玄丹,实乃阴阳二气交融合一,而寒煞丹,则独含至阴寒煞之气。”

“此人体内所蕴,更名阴魔寒煞之气,凭此凝炼,可成阴魔寒煞丹,其威惊人,诚为可怖矣。”

小鹫啧声怪笑云。

“若论其实,寒煞丹与玄丹,威力上或胜寻常玄丹,然此乃特殊体质者专享,凡人难以为之。”

陆川目露惊异,初闻除玄丹外,凝丹之法竟繁多如斯。

“此后勿使女童再纳阳罡,需觅寒煞之气以育之。”

“闻寒煞丹成,另有一套特有之秘法,细节吾不甚了了。”

“然各大派中或有秘传,彼等最喜纯阴纯阳之资。”

小鹫语罢,慵懒之态尽显,翼爪齐挥,身形忽隐,近日现身频繁,对陆川之防,似已大减。

“多蒙指教。”

陆川闻言,微颔首致谢。

小鹫既去,陆川轻叹曰:

“纯粹寒煞,寻之不易也。”

此事萦心,遂步出小院,转向不远处陆天所居之庭院行去。

“父上。”

于斯庭院之中,陆川所料不差,见其父陆天静坐石亭之内,遂笑而趋前,呼之。

“川儿矣。”

陆天目遇子归,颜展笑靥,视少年当前,满目慈爱。

昔年一伤致废,其所望者,唯愿能育陆门之后秀,天不负苦心人,终有成焉。

此子非但是人中龙凤,实为天赋异禀之材!

自昊阳镇至朱城,陆家辗转迁徙,所赖者,几皆为陆川之一己之力!

“父上,昔日之创,今已痊愈否?”

陆川斟茶一杯,笑问之。

“俱已无碍,且已至小玄丹之境。”

陆天微笑颔首,凝视少年片刻,忽言:

“陆氏宗族大会,仅余两载光阴矣。”

陆川闻此言,稍现愕然之色,眸中寒芒忽闪,念及昔日陆天沉沦经年,其母因陆天之萎靡不振而日夜悲泣。

自是儿时起,陆川心田初萌怨怼之人!

斯伤陆天者!

彼乃近百年来陆氏宗族中最杰出、最优之天才!

“川儿,重归陆氏宗族,乃尔祖父毕生之愿。”

陆天观子面色,误以为其不愿,轻叹而言。

“父上,儿知之。”

陆川微笑以应,于彼陆氏宗族虽感陌生且情愫漠然,然此乃祖父毕生之所向,为子孙者,义不容辞,助力以偿其愿也。

且少年心田深处,昔日陆天诸人在族会之惨败及所受嘲讽,了然于胸。

彼憧憬一日,可立于斯台,以实力昭告众人,昔年蒙羞之人之子,今亦能无畏而立,无论对手强弱,皆不足惧。

“吾必使祖翁重归宗族!”

少年唇齿微抿,笑语中寓坚毅与自信满满。

“且吾誓胜彼辈!”

此一言,未尝宣之于口,唯心中回响。

陆川仰首,望父颜悦色,忆昔被此人以辱人手段重创时,想其面庞之悲苦,定非常人所能堪。

“吾将代父偿此债也!”

少年昂首,深吸一口气,或为此志,需历诸多磨难,然少年记仇矣!

经历一场几近燎原之火的争斗后,朱城似是沉静许多,陆川亦随之清闲不少。

然则,虽时日悠闲,陆川大半光阴皆倾注于修行。

其魂力新晋三纹魂师未久,短期内难期巨幅跃进,故而转而专注于玄力之修。

废寝忘食,矢志不渝,其玄力修为遂有可观之进境。

虽仍未至玄丹境小圆满,陆川心知,自身已悄然逼近小玄丹境之巅。

两月光阴,能有此成就,诚为可贵。

期间,陆川手中最后一枚乾坤二气珠亦消耗殆尽。

此物乃玄力修炼之上佳辅助,惜乎太过稀世难得。

陆川尝请殷莉相助搜购,终无所得。

世人偶得此珠,岂肯轻舍售之?

乾坤二气珠之耗尽,陆川虽感无奈,幸尚有五品灵药提炼之玉菩提灵丹在手。

虽效用稍逊乾坤二气珠,亦不失为良药。

固然,设若采用六品灵药炼制灵丹,其效必然大增,然六品灵药于千交会亦属凤毛麟角。

此等灵药,即便是玄丹境大成之强者亦颇为觊觎,凡人自知其价值连城,故即便偶得,亦少有人愿售。

是以两月间,陆川竟未获一株六品灵药,心下颇为怏怏。

然虽未能如愿得六品灵药,综观这两月,陆川修行之速虽不及火箭腾空,却也差强人意。

依此进度,晋升玄丹境小圆满,仅待时日耳。

自是,若能以六品灵药炼丹,为最后冲刺添翼,更为善哉。

静谧小院之中,陆川徐徐自修炼中退出,继而唇间哨音响起,刹时红影自院门外疾驰而入。

“阳儿,将此灵丹送达清琳手,勿得私下食之!”

视眼前威风凛凛之阳儿,陆川微笑颔首。

今之阳儿,实力已远超寻常赤阳狮所能及,其赤红毛皮下,隐约见鳞甲生,实乃奇观。

据陆川揣测,今时阳儿之战斗力,即便是玄丹境小圆满之强者,亦难以轻易将其制服。

盖因皮毛之下隐匿鳞甲,无论防御攻击,皆使其跃升一阶矣。

阳儿大口一张,接住陆川掷来之瓶,旋即不满低吟。

陆川见状,不由一笑,屈指轻弹,数枚灵丹落入阳儿口中,微带责备道:

“速去矣!”

阳儿将灵丹尽吞腹中,以大脑袋亲昵磨蹭陆川,而后转身疾驰而去。

“此子愈发不似赤阳狮矣。”

陆川望着阳儿如火般背影,无奈摇头。

寻常赤阳狮竟能拥有如此灵智,前所未闻也。

“此赤阳狮血脉已生变异,应是吞噬‘赤焰蟠’妖婴所致。”

小鹫复现于陆川肩上,淡然言之。

“赤焰蟠?”

陆川闻此名,稍有愕然,忆及矿洞中所遇神秘兽骸,问曰:

“彼物甚为强乎?”

“尚可称雄,能凝妖婴之妖兽,置于人族之中,堪比化神境强者。”

“且此类妖兽,血脉相承,战力卓绝,同阶之人,胜之不易。”

小鹫答道。

“化神境焉!?”

陆川愕然,显然未料兽骸生前竟有如此可怖之力。

化神境也,据陆战之言,似陆氏宗族之长,亦不过此境界欤?

“虬、蟠、蟒、螭、蛟以及妖兽中举足轻重之龙,彼此间,血脉相承。”

“虽赤阳狮为最低之属,然幸得融合赤焰蟠之妖婴,他日成长,必凶悍非常。”

“究竟能至何境,皆由其造化定之。”

陆川颔首,观阳儿今亦稀世之物矣,日后栽培不可怠,或有一日,超级进化,鲤跃龙门,未可知也。

暂搁阳儿之事,陆川默然片刻,忽曰:

“清琳近日寒煞爆发益频,且较前更剧,吸收寒煞之气所致欤?”

斯时,清琳面色愈见憔悴,皆体内寒煞爆发之故。

陆川虽能以玉菩提稍减其苦,然反覆折磨,终非长久之计也。

闻斯言,小鹫似有赧颜,咳以发语曰:

“此事诚属无奈,盖前时遗忘相告,其身负阴煞魔体之质,唯有待寒煞丹凝成之后,方能徐图驾驭体内阴魔寒煞之气。

“不然,在此之前,常遭此气反噬,乃至魂识或为阴魔寒煞之气所侵,形同槁木,心如死灰矣。

“何不早述此端!?”

陆川闻此严峻之果,面色乃变,怒而诘之。

“吾当如何!?”

怒语既出,陆川亦渐归冷静,此刻责言无益,唯有思解困之法。

“寻极阴之物,促其体中寒煞丹速成。”

小鹫疾言道。

“极阴之物?”

陆川苦笑,但求含寒煞之气灵药已是劳心竭力,况乎更为珍稀之极阴异宝,一现世,则群起而争之,欲得之,谈何易事?

“罢矣,先赴千交会可也,彼等门路宽广,或有良策。”

陆川轻叹,不再赘言,步出小院,直出陆府,向城中千交会急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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