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村民昱X阿咪(1 / 1)

娆炙皱了皱眉,抬起手,就朝罗容的脸上喷洒颜料,刚好那一道紫色盖过罗容的左眼:

“你才是假的!

“我在这里生活,这里的摩人都认识我,这里的植被我都认识。

“你呢?

“戴着一副陌生的脸,出门却还要戴头套。

“莫名其妙泡在水池里,耽误我的工作。

“莫名其妙伤害人,莫名其妙到我住所来!”

说完,她抱着颜料喷剂就钻进被窝里,嘴里仍然嘟嘟囔囔:

“希望今天晚上颜色杀手就过来,赶紧把你抓走……

“就算是把我也抓走,我、我……我也无所谓了!”

她把被子往头上一裹,左侧面朝墙,就那样睡下了。

窗外不知是阴天缘故,还是真的天黑了,一直暗沉沉的。

忽地冷风袭来,吹得敞开着的窗户咣咣响,吹得书桌上的纸张漫天飞,罗容只能把窗户都关上,她先关上了床头那扇窗,然后才关的沙发这的那扇窗。

然后她顺势就坐进沙发里,还问娆炙:“你这有吃的吗?我饿了。”

肯定是无人理会她。

慢慢,娆炙那边鼾声大作,罗容仍睁着眼睛望着窗外。

索性还是找点事做,于是罗容起身重新坐回书桌前。

调出翻译屏,看向滴水莲书架上贴着的那些纸,有写上班内容的,有提醒自己上班时间是多久、是否有所更改,最后还要额外强调一遍“不要迟到早退”的。

还有写什么时候去看一两眼哪里的花花草草、高矮树木和最喜欢的灌木丛,顺便还能帮机械鸟一块打理,甚至还给机械鸟取名字,某天又帮“经常坏”联系维修人员啦,某天又要拦着“大翅”别总往树洞里钻啦,某天又帮“再吃两口”倒吊着晃出几颗浆果和松果啊,最后还都要强调一次“都不让人省心”。

而在书架底端还压着一张纸片,罗容轻轻抬起书架,将纸片拿出。这纸片上到处贴满了照片,有生于灌木丛上的蝴蝶一样的紫花,有矮草丛里的紫色野花,有长在树上的紫色果实,有因光照而泛紫的树桩……

这些照片围着几行字:

明日计划

上午上班

下午请假(还特意圈出“请假”两字)

一定要参加纳区的纱玫葡(“纱玫葡”字迹很重)

罗容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娆炙要明天下午请假,原来是为了去纳区。

那么纳区的“纱玫葡”又是什么呢?

它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会和“垄种”以及“孚菻”有所联系吗?

如是所想,她拿出藏在身上的断手——多亏在冰池里冻过,目前为止还没有味道。

她在书桌上找了些空白纸,然后左一层右一层地将断手包裹,最后重新将其揣回兜里。

然后又在书架上找了几本书,书本都没有特定的封面,大家除了厚度和大小还是有差别,几乎都长一个样。

只能找些感兴趣的书名,抱到沙发那里,再拿一盏幽兰花灯照着,囫囵吞枣地看几眼。

先翻阅目录,找感兴趣的标题,看完觉得确实有意思,就前后标题一块看了。

看完觉得,想看的就这些,就再找下一个感兴趣的标题。

别看沙发脚下不一会就放了几本,其实没一个看完整的。

未曾想罗容刚从沙发窝窝里拿起一本新的,还没翻开呢,眼前开始浮现画面,不,应该是说一股记忆灌入她的脑海,让她眼前似闪过节节胶片一般展开了似梦非梦的虚拟情景。

……

罗容一眨眼,自己就身处一个村落。

荒地焦土,断垣残壁,病尸成堆……

罗容一惊,这不就是自己第一场游戏来的地方吗?再一听狼嚎犬吠,一眼看过去,几头狼甩着尖牙下的口水,直奔向自己。

弯腰想往一旁扑去也是来不及的,结果罗容不过是如虚影一般穿过那几头狼,她再匍匐撑地而起,回头看去时,是几个村民正高举各自的木制武器,向狼挥舞而去。

狼咬住其中一个村民的胳膊,鲜血溅起,那村民怒吼一声,一个木棍直击狼的头部,狼的眼球几乎被打出去,只见狼哀嚎一声,倒地再起不能。那村民也没再管,带着血淋淋的胳膊就去帮助其他和狼缠斗的村民。

最后,五个村民中,就一个村民脑袋被狼咬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其余四个村民,只是伤着胳膊或腿脚。而最后一头狼,则是被伤情不重的四个村民围殴致死。

四个村民也不顾重伤倒地的村民,只是欢呼——

第一次在狼群的围剿下活了下来!

罗容则蹲在狼尸旁边,查看毛皮之下,是人骨,还是狼骨。

确认是狼骨后,又听不远处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蹄声。转头看去,竟是那群携带着青火的骨兵骨马,它们似巨浪般向着村民呼啸而去。那腐朽的剑斩断村民的肩膀,贯穿村民的胸膛,甚至目空一切的骨马只轻轻一下便踏烂了倒在地上村民的脑袋。

这次,罗容并没有如虚影般穿过它们,因为它们皆避开罗容向前而行。

而眼下五个村民都已暴毙,那些骨兵骨马呢,肆无忌惮地破坏村落,它们手起剑落挥砍木屋,若干支箭矢飞射而出,熊熊青火烧毁房屋,大火接二连三地烧,终于是烧到了那个存放着本就不多的粮食的谷仓。

罗容走在大火中,似幽魂,经过振翅飞过的大片蝇虫,淌过满地的人尸狼骸,走过焦黑的田地。在穿过破烂不堪的木屋时,罗容发现仍有幸存的村民,颤抖而惶恐地相拥在较为结实的木基之下。

外界的马蹄声,在木头烧得噼啪声响中更是如雷贯耳,更别说还有骨头与骨头之间相互碰撞与摩擦而发出的嗑嗑嗒嗒,像是录音机里的卡带声。

沙土扑面,溅进眼睛,黑烟刺鼻,火燎耳尖,烧焦后掉落而下的木屑扎进肉里,没有一个躲着的村民敢发出一点动静。

可还是有被骨兵发现的,连求救和哭喊都听不到,甚至那村民都没被拖出木屋,只一剑下去,脆弱躯体就被刺破。迸溅出的血液洒了一地,风起黄土盖,连血迹都找不着。

当然是有眼睁睁看见这一幕的村民,捂着嘴的双手,几乎被流淌而下的眼泪洗净尘灰,只祈求这些骷髅怪物赶快离开。

忽地地面震动,这让更多被摧毁的木屋顷刻间倒塌。而骨兵骨马则站立原地良久,左顾右盼之后,遂接二连三地跃进熊熊青火中,就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些骷髅怪物一消失,藏匿于地下的,躲藏于木柴中的,跟着无数狼骸一块在大型陷阱里的,或是跟着烧毁的屋顶一并摔落而下的。仍幸存的村民,刹那间,全都出来了。

愤慨,哀嚎,相拥而泣。

说是好不容易战胜了总来袭村的狼群,怎么又被那样的怪物盯上了。

大伙百思不得其解,终于似是村长一人,悲痛地告诉大家:

村落应该迁移到其他地方,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就这样,罗容也跟着这么一支狼狈不堪的队伍远行,却走着走着,村民一个接着一个的走进迷雾,最后迷雾中只剩罗容一人。

她茫然,如坠五里雾中,慢慢就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以为又要陷入一场循环。

当迷雾渐渐散去,还心想,太好了,是自己多虑了,结果身处于一段树木繁杂的坡上,不出意外,脚下之地,应是山里。

遭了。

越看四周环境,越觉得十分眼熟。

悉悉索索,罗容转身紧盯晃动的灌木,结果灌木被劈砍,断枝残叶从而向四处飞散出去,而里面费劲地爬出来一个村民。村民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满是淤青的肩膀,背着一箩筐的木柴,长满茧肉的手掌,握着一把木斧。

远远的就听有人喊:“昱!快落日了!别走太远!”

在罗容眼前的村民,她以相同音量回应:“知道了!”

但是昱并没有返回的意思,而是顺着缓坡一路向上。随着村民昱的移动,罗容背后仿佛有一座空气墙也推着自己,使自己紧跟着村民昱。

绿草间掉落着颗颗松果,村民昱将它们捡起全部丢进箩筐里,这是生火的好物。她低头经过冷杉梢,又被松叶划过胳膊。

罗容完全没有避开它们的意思,这可能就是游戏中旁观者经历的世界。

“救救我……”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罗容先听到了声音,她直径向声音走去,比绕远路的村民昱要快很多。

原来是个小孩。这小孩还算聪明,将自己埋藏在灰扑扑的枯叶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来,但是仍能清晰见到枯叶之下的血迹。

村民昱一发现这小孩,可是吓坏了。她将小孩从枯叶中扒拉出来,简单用身旁随手摘下的长而宽的野草给小孩包扎了一下胳膊及腰间的几处伤口,好在伤口都不深,这也是小孩还活着的主要原因。

村民昱抱起小孩,以为小孩也是村落里的人,只说要带小孩赶紧回村治疗。

可是小孩极力拒绝,非说自己必须回山上。

“山上?山上能有什么呢?”村民昱不能理解小孩的固执,但还是按照小孩所指的路线向着深山里走去。

只有跟在后面的罗容,感觉不对劲。小孩为什么会受伤?是因为山上的野兽吗?如果是野兽,小孩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只是运气好而已吗?

野兽又肯定对血极其敏感,这小孩身上都沾着血,又是怎么规避野兽的呢?枯叶真的能将血腥遮盖得如此干净?

如果不是被野兽所伤,那么山上是又有什么人吗?

小孩又为什么一定要回山上?

罗容正想着呢,再抬头,远远的就望见一片地穴般的空地。

上面伫立着一座寺门大敞的庙宇——

这下是没得跑了。

罗容只觉身后的空气墙,对自己的推背力极强。

“到了,到了。

“就是这里了。”

村民昱带着小孩先跨进寺门,寺门内,空旷开阔。能看见几个小孩正蹲在地上除杂草,还能看见几个小孩正在劈砍木柴和将木柴整齐堆放在一块,而那口干净的水井旁边也有几个小孩正在打水。

离村民昱最近的几个小孩看见了走进寺门的村民昱,赶忙丢下各自手中的活,一溜烟跑走了,每个小孩边跑边喊着:“阿咪!阿咪!”

小孩们一个二个的,皆绕过正中央的雕像。这座雕像头似山羊,但山羊犄角又好像是两条蜿蜒的蛇。犄角黑曜中夹杂这丝丝赭红,面部除了轮廓是黑的,其余皆是立体的红。躯体上刻满了赤紫细致的花果,底端的铜黄绿晶莹而透亮。

无论罗容注视它多久,左眼都未出现异样。

目前为止,这庙宇还没有让罗容感觉邪乎。

只听雕像后面吵吵闹闹,是一个被小孩们包围住的人正缓步向寺门这边走来。

此人面容苍老,没有肉的脸部,高高的颧骨尤为突出。额头中部及两侧颧骨之上,皆缀有四颗红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之上,是两条粗而锋利的眉。厚而长的耳垂上,挂着两注似水母的花草环。

太阳穴两侧,各戴有似荷莲又似蛇鳞的头饰。脖间由一根根细长孔雀之羽覆盖,胸膛及以下则全由茂盛的稻草铺盖。

乌黑亮丽的长发茂密如树冠,其中有四股利索而粗犷的麻花辫,由长有瑰异真菌的树皮束在辫尾;另有六股细致而轻巧的麻花辫,则皆由四颗石环分别束在四个位置以此固定。

村民昱抱着的小孩一见到了她,神情委屈,眼角向下套拉:

“阿咪,我不再乱跑了。”

被称为“阿咪”的人,只请村民昱进去休息片刻。

村民昱跟着阿咪这一走,罗容这边再度陷入迷雾。

待迷雾消散而去,小孩们在寺院里嬉笑打闹,而受伤的小孩则躺在蓬松的草垫上。再看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已是被处理完毕的状态。

罗容偏头,这才看见已卸下箩筐正在喝水的村民昱,和坐于她身旁的阿咪。

阿咪只道:

“这孩子,就不与你下山了。

“你休息好后,就尽快下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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