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已是有些放肆,失了礼数。
偏偏说话的是赵亲王,当今圣上的弟弟,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整日喝花酒、逛花船、摇色子……不亦乐乎。
皇家的人,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当个祖宗供着。
斐云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她身子有些不爽快,染了风寒,今日不方便见客,还请亲王见谅。”
同醉鬼有什么道理可讲?
赵亲王走起路都带着几分醉意,摇摇晃晃,面前的那一坛子女儿红可都进了肚,脑子里晃一晃,能倒出一半的酒来,当即就耍起了酒疯:“我不管,让人出来给我敬酒,我今儿就是过来瞧好戏,怎么到现在戏还没演上,光喝闷酒有什么好玩的。”
呦!这话就是明晃晃的打脸了!
谁家好人参加别人的婚宴是为了瞧热闹的!
偏偏赵亲王是!
偏偏他还明目张胆地说了出来!
偏偏他还是个醉鬼,讲不通道理!
偏偏他还是皇亲国戚,打不得骂不得!
斐云今日穿了一身的红妆,此刻却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面上的红晕也不知是被喜服映照的,还是被赵亲王给气的。
无法,只能差了人去请阮一一,只希望赵亲王不要再生出些其他事端。
阮一一知晓今日是斐云成婚,本以为经过之前那一遭,斐府的人不敢再来找她的麻烦。
但偏偏有人要把她架在火堆上烤,要看她的笑话,非得瞧上自己一眼。
那就瞧吧,瞧一出好戏。
“春花秋月,给你们家小姐好好捯饬一番,咱们去唱戏。”阮一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两个丫鬟得了令,个个摩拳擦掌,势要将浑身解数都使出来,将小姐最美的一面展现给那些人,亮瞎他们的狗眼。
阮一一的陪嫁本就有首饰罗裙的铺子,若是有什么好看的的衣裳首饰,头一个肯定是送到东家这里,是以她的柜子里还真不缺这些东西。
看着眼前两个小丫鬟忙前忙后地挑选衣物饰品,且所选之物皆是些色彩鲜艳、明艳大方的衣裳首饰时,阮一一暗自摇了摇头,这两人会错她的意思了。
她不紧不慢地走到柜子前,白皙的手指划过一件件衣物,最终挑选了一件寡淡无色,样式简单到甚至能称得上是朴素的衣裙。首饰也只选了一支镶嵌了拇指大小珠花的银簪,也是素的很。
两个大丫鬟齐齐傻了眼,面面相觑,虽然小姐天生丽质,可……可今日这装扮,实在是太素了些,真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这么穿,自有我的用意。”
斐云不是瞧不起内宅女子,那她今日就要用内宅女子的手段,让她知道,她瞧不起的手段,是何等的剐人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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