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话一道出,扶苏已是惊诧得合不拢嘴,双眼一通乱眨。
似乎是柳白带给扶苏的消息太过惊世骇俗,扶苏一时间却是说不出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柳白,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似崇敬、似钦佩……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柳白一时间也有些毛了。
这家伙贴的如今近,莫不是又想起老本行了!?
柳白一脸鄙夷地瞪着扶苏,却见扶苏已是站起了身子,绕着柳白踱了几圈,再对着柳白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仿佛看到了什么珍惜的稀罕物。
更有甚者,扶苏在看过之后,竟还上了手,抬起柳白低垂的手臂,仿佛……是要将柳白全部看个遍。
这下,柳白当真是感到一阵恶寒。
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到了这一刻,他总算知道为何他每次问扶苏犯了何罪入狱后者都支支吾吾,想来此人并非是因为“霸王硬上弓”之事,再往深处想……
难道此人看上的是个男人!
之所以无从开口,只因为断袖之癖着实不光彩。
想到这里,柳白下意识向后缩了两步,恼怒道:“别看了,下课了!”
说着,他一把按在扶苏的脸上,将他推远了些。
扶苏却像是粘在了柳白身上,在柳白的大力推动下,扶苏的脸已经极度扭曲,但他还是透过柳白的指缝——就那般两眼冒光的盯着柳白。
“滚!”
柳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横起一脚向扶苏踹去。
扶苏坦然受了这一脚,却也只是身体微微趔趄,甚至并未后退半步。
这也并非什么奇怪之事,尊师重道在任何学派的首要准则,受自己老师一脚,这没什么,事实上,即便是柳白此刻要给扶苏更重的责罚,扶苏也是心甘情愿。
柳兄还是心疼我这个弟子的……
扶苏早在心中将柳白当做了老师,此刻被柳白踹过一脚后,非但不恼,心中还颇为感动——这一脚着实是没出什么力,扶苏只当是柳白还在心疼于他。
既然要责罚,那我可是得坦然受之。
扶苏重重一点头,终于在柳白的抗拒下退了回去,紧接着,他竟是在柳白古怪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跪坐在地上,将双手平摊开,缓缓伸向柳白。
“你……什么意思?”柳白嘴角微抽,心中的想法也愈发光怪陆离。
扶苏低声道:“柳兄,既然你要打,那便尽情打吧。”
原来扶苏自小从师大儒,而年少时扶苏亦是调皮,为了让扶苏专心向学,这些大儒多是会以戒尺重重敲击扶苏的手心,以此来告诫扶苏清心明智——
这大抵是扶苏自年少以来从老师处受过最终的责罚。
为人师表本就不易了,而做大秦公子的老师,那更是不易,除了打手板,其余惩罚多是不敢加诸于扶苏之身。事实上,就连打手板,淳于通等大儒也是能不用则不用。
正因如此,扶苏下意识地便认为“打手板便是来自老师处最重的处罚”。
疯了,这人绝对是疯了……
柳白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