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梦扶苏竟然会有这种特殊的癖好,竟然会想到通过身体受苦来取得快感……
“这便是有钱人吗,玩的当真是花。”
柳白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此刻全然紧绷起来,他只觉得如芒在背,浑身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寒。
“我打你做什么?”盯着垂首等待责打的扶苏,柳白连翻白眼,他正在试图向扶苏表达一个道理——你柳哥你把握不住,更不可能被掰弯。
但扶苏却又是误解了,只当是柳白还在犹豫,当下笑道:“柳兄不必客气,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孩童。如今你打的越重,我就越是欣喜。”
果然!
这下,柳白更加笃定扶苏乃是有某些方面的怪癖。
作为后世来人,柳白早就听说有些人在经历极端刺激时,大脑的某些神经回路会发生混淆,以至于快感与疼痛神经交错,最终令人产生某种奇特的快感。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这种特殊又让他有些接受不了的玩法竟然在大秦就出现了。
往日的种种在柳白眼前快速闪过,许多以往他见过却未曾留心的细节,此刻也尽数串联了起来——
某次扶苏不知从何处寻了根绳子,竟是将那绳子视若珍宝,特地将其捡回了牢房中,更有甚者,扶苏每晚都不如何合眼,反倒是对着蜡烛发呆数个时辰。
绳子!
蜡烛!
柳白越想越心惊,甚至有些无法直视扶苏。
“从今日起,你少说要离我一丈远,好了,现在你起来,说正事!”终于,柳白打了个冷战,再也不敢继续往下想,只得使劲晃了晃脑袋。
“啊?”
扶苏回过神来,本有些不明所以,但见柳白一脸嫌弃,于是乎下意识便闻了闻自己的衣衫——许久未沐浴,倒也有些酸臭味道。
想来是得沐浴一番,可不能叫柳兄讨厌了。
扶苏暗下此决心,随后再想起正事,忙问道:“柳兄,莫非你有未卜先知之能?”
“没有!”柳白断然道。
“那……柳兄,可否告知,你到底是何许人也?”扶苏柔声发问。
他自问也算是见识广博,以往所见之人皆是人中翘楚,似李斯、王翦之流,但这些大秦翘楚人物也多是可在一两个领域内有所建树,似柳白如此全面的,却是闻所未闻。
早先扶苏只是佩服柳白的远见卓识,后发现柳白竟然对军事也有涉猎,如今竟是连商农之事也有其惊世骇俗的见解乃至手艺。
柳白耸了耸肩:“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死刑犯。”
“……”扶苏闻言嘴巴紧抿,显然是对此回答分外不信服。
但转念一想,柳白早年势必是怀才不遇,如今不愿提及过往倒也是人之常情。
可即便如此,扶苏仍是心有苦涩,只当柳白仍是对他存有戒心、有所保留,一时竟是垂头丧气起来。
二人相处日久,无论扶苏究竟如何,至少对柳白当真是好得没话说。
因此,柳白看着扶苏有点儿丧气的模样,亦是不由得动了些真心,当然,只是怜悯的真心:“秦苏啊,其实大秦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