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阴阳则是阴阳五行框架下的战术,如占星、占云气、占梦、祭祀、诅咒等形形色色的杂占巫术,用现代的观点来讲就是“天地气象、山川地形,皆可为兵。”
如果说兵权谋是重战略,兵形势重战术,兵阴阳重天地万象规则,那么兵技巧就是最简单质朴也最浅显易懂的了。
就突出两点,将士习练杀敌的本事,推崇战争工具的研发和改良。
不管对方有什么大势有什么战术或者有什么迷惑人的鬼神之力,我就主打一个简单粗暴:用更精良的武器装备,用最善于杀敌的将士,将眼前的敌人横推!
逢纪听明白了辛毗引用典故的意思:“丹阳兵虽然善战善射,但却不善骑,而想让丹阳兵善骑,唯有在马具上钻研技巧。明公,可速召夏侯惇,问其是否见过丹阳骑兵跟寻常骑兵的不同之处。”
不多时。
夏侯惇到来。
“若说有不同之处,郑牧的骑兵,人皆配刀、剑、弓、弩、枪,似乎人人都能左右前后开弓,丝毫不担心会坠马。”夏侯惇蹙紧眉头:“也不知道郑牧从哪里寻来的这些骑卒,这骑射水准,犹胜百人将。”
逢纪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测:“明公,郑牧的骑兵,马具定然跟寻常的骑兵不同。这也是为何郑牧会尽灭曹仁和颜良骑兵的原因。马具难以隐藏,这其中的差异,只要跟郑牧的骑兵交过手就必然能看出端倪!”
“若能探得此隐秘,明公轻易就能组建精锐骁骑!”
袁绍的智囊团都是各地惊才绝艳的智谋之士组成,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触摸到了关键!
袁绍忍不住眼前一亮。
论骑兵,袁绍其实也没多少骑兵,毕竟这骑兵的骑术不是能容易练成的。
骑术不精锐,打造再多的骑兵装备也无意义,还不如多组建精锐步卒,强如公孙瓒的骑兵,也被先登营射杀。
可郑牧的出现以及逢纪的精准判断,让袁绍多了心思,若组建精锐骁骑变得容易,这骑兵自然是越多越好!
“元图,那郑牧全灭了颜良的骑兵,阵亡的丹阳骑兵,其马具必然也会被带走,我等的探子也难以接近郑牧的军营,如何能探寻秘密?”袁绍心忧,似这等能大幅度提高骑兵战斗力的马具,必然是军中之重,有敢探查的必然会被斩杀。
逢纪冷笑:“明公勿忧,可速遣人去关中寻李傕,并许以好处。李傕跟郑牧交过手,必然能看清楚!”
袁绍想了片刻,遂道:“此事就交予元图去办,务必查探清楚郑牧的骑兵到底藏了什么样的马具,竟能让一群不善骑术的丹阳人,在短时间内练就了堪比边骑的骑术!”
顿了顿,袁绍又扫向诸文武:“郑牧以曹操立威,如今又斩了颜良,许县的天子威仪更重。若袁公路再被击退,郑牧必然会趁机再谋河北。”
“如今河北四州的势力尚未彻底击溃,公孙瓒也在易京顽固死守,麴义打了半年都未能攻破易京,本将该如何应对?”
袁绍再次抛出问题。
沮授再提旧话:“明公,天子因为洛阳残破暂居许县。授以为,明公可亲自将兵入许县,言邺城有龙兴之象,迎天子入邺城。天子到了邺城,朝夕政令皆由明公决断,纵然那郑牧善战,亦不敢抗命。”
早在这之前,沮授就提出了挟天子令不臣的策略,希望袁绍出兵去抢天子,但因为郭图的阻挠而无法执行。
如今郑牧借天子名义征讨曹操,期间调动了张扬、张绣、吕布等势力,让袁绍看到了天子令的好处,沮授自认为可以再劝袁绍迎天子。
沮授这策略刚提出来,就遭到了郭图的反对。
倒不是郭图因为私怨而要反驳沮授,而是郭图认为沮授的这般做法,会让袁绍陷入两难之境。
袁绍麾下多是世家大族依附,这天子来了,袁绍还怎么当天子?
在郭图看来,如今各地势力大大小小加起来都有几十个,少的千余人,多的上万人,就如同“秦失其鹿,天下共逐”的局面,先得到天下的就能成为天子。
若将刘协接到了邺城,动不动就得上书给刘协,服从权力太小,不服从就是抗命,还有朝中公卿等人也想分权争利。
袁绍若迎接了天子又想当皇帝,就必然要对朝中公卿许诺,可这朝廷的官职只有这么多,好处也不是无限的,对朝中公卿许诺分利势必要让郭图这些袁绍的元从让利。
谁又愿意让利呢?
就比如郭图,如果袁绍称帝了,郭图怎么也能在三公的位置上轮换一段时间。
可袁绍迎刘协后再让刘协禅位,郭图就未必有机会当三公了,哪怕是轮换也得排队。
故而沮授的提议,郭图是不赞成的。
这些真实想法,郭图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的,郭图反驳道:“沮监军,迎天子入邺城的弊端,图不想再说第二遍。就说当下局势,明公一无救驾勤王的功劳,二未征得天子和朝中公卿的同意,这个时候将兵去许县,就是劫驾!”
“若是劫驾,岂不是让天下人都视明公为叛逆?曹操前车之鉴,你想让明公也重蹈覆辙吗?在得知颜良及三千骑兵被杀后,天子公卿还会傻到认为明公将兵去许县是去迎驾的?”
郭图反驳的理由很正当,若袁绍有勤王救驾的功劳,亦或者曾得到过刘协或朝中公卿的邀请,那么还有理由将兵去许县。
现在将兵去,不就成了问罪吗?
冀州上将军被斩了,三千骑兵被灭了,天子公卿还敢迁都邺城?
沮授被驳斥的满脸通红,遂反问道:“郑牧既然敢斩杀颜良,灭明公三千骑兵,就足见其意图;若不趁其势弱时以强兵抢夺天子,待其整肃徐、豫、兖及关中之地,势力就会变得比袁术更强。”
“届时郑牧再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明公定罪,亦或者调明公入朝,明公奉诏就等于服软,不奉诏就等于叛逆。失了大义,如何立足?”
郭图既然敢反驳沮授的策略,自然就有应对的策略,遂笃信而道:“公孙瓒杀大司马刘虞,明公替天子征讨叛逆,天子岂能无赏赐?”
“明公可遣使去许县,请天子封明公为大将军,封邺侯,再督青冀幽并四州事!”
“公孙瓒昔日都能加封前将军、易侯、督青冀幽并四州地,难道明公还不如公孙瓒吗?”
沮授蹙眉:“若只是封邺侯,天子必会允许,可大将军和督青冀幽并四州事,天子岂会同意?”
郭图大笑:“明公乃四世三公袁氏贵子,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今既尊天子,天子岂能有功不赏?天子若是赏罚不明,那朝中必有奸人作祟。当流言四起时,明公再举兵勤王,沮监军你的挟天子之策也就能顺带执行了。”
沮授不再争执。
郭图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若我郭图的计策不行,那就用你沮授的计策。
袁绍抚掌大笑:“若本将能当大将军,督青冀幽并四州事。纵然那郑牧诡诈,再想用乱封州牧的方式调离本将,就行不通了。”
郑牧虽说故意让曹操去并州,但这也得讲规矩的。
譬如曹操本就是兖州牧,要让其合理的去并州就得封官而不是降职,故而给曹操的圣旨是征北将军、并州牧。
而袁绍若当了大将军、督青冀幽并四州事,再想将袁绍调离,那就得督兖豫徐扬四州事了。
即便是天子令,也得赏罚分明,而不是无故乱封。
田丰荀谌逢纪等人仔细想了想,也未反对郭图的提议,毕竟郭图的提议对众人都是有利的。
袁绍见众人不再反对,遂又问道:“谁可出使许县?”
荀谌提议道:“天子东归,朝廷的旧章书记必然缺失。谋军校尉应劭,乃故司隶校尉应奉之子,又曾是泰山太守,颇有政绩。此人又精通汉官礼仪,可让其出使许县并留在许县助天子建立朝廷制度及百官典式。”
“如此,既表了明公匡汉之心,亦让应劭对明公心存感激,而天子公卿也不会反对。”
袁绍亦是知晓应劭的能为,遂应了荀谌的举荐。
商议了些细节后,袁绍单独留下了许攸:“子远,郭图沮授田丰等人,只在意大势应对,不在意颜良战死。然而本将却是心有不甘,可有良策除掉郑牧?”
袁绍一开始本来只是想讨论怎么给颜良报仇,但麾下文武除了文丑外,你一言我一语的压根不在意颜良的战死。
虽说沮授郭图等人也是在以袁绍的利益而探讨对策,但袁绍这心中依旧不能解气。
许攸向袁绍躬身一礼:“明公,这次是攸谋划不当,未能料算到郑牧麾下的骑兵,竟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袁绍长叹:“这也不能怪子远你,实在是那郑牧太狡猾。”
在沮授郭图等人献策讨论的时候,许攸一直在思考如何除掉郑牧。
虽说郑牧斩杀颜良的事让袁绍麾下的文武吃惊,但如沮授郭图等人压根没真的将郑牧当回事,如同许攸在算计郑牧的时候一样的傲慢。
吃了亏的许攸,收起了对郑牧的傲慢。
许攸认为,除郑牧外一切的应对措施都是次要的。
只要郑牧死了,都不用袁绍去威逼利诱,朝中自然会有人希望天子能迁都邺城。
但许攸被田丰沮授审配等人针对,故而在讨论的时候没有去强调杀郑牧的重要性,只是默默的在想对策。
许攸很清楚。
郑牧不死,不论是沮授的策略还是郭图策略,都是难以顺利实施的。
大势?
在一个能征善战的武将面前,只凭大势是很难对其形成碾压之势的。
就如同昔日的项羽一般,本来占尽了大势,却因为韩信的出现而接连兵败,最终死于垓下。
若要让大势形成碾压之势,先要除掉对方的善兵之将!
“要除郑牧,不能急于一时,单一的手段未必能将其除掉。”许攸斟酌道:“明公且给攸一些时间,攸需要去多尝试一些手段。”
袁绍也知道除掉郑牧不是简单的任务,想起聚众议事的时候田丰沮授审配的针对,遂宽慰道:“子远,本将与你相识多年,非旁人能比,你放手去做,有任何需求本将都会支持你的。”
田丰沮授审配都是冀州人,跟着袁绍的时间不长,这亲疏自然是比不过跟着袁绍多年的许攸。
......
青州。
袁谭攻北海,自春到夏,一直打到孔融只剩下几百人,这才将城池攻下。
孔融惊惧而逃,妻儿都被袁谭生擒。
刚占了城池的袁谭,正欲安民,忽然有兵士来报:“将军,城外有一人,自称是你的故友,但却执意不肯说出身份。”
袁谭蹙眉。
虽说袁谭很想睡一觉,但还是来到了城外。
作为袁绍的嫡长子,袁谭的压力也是很大的,毕竟这老子英雄儿子蠢蛋是很容易被诟病的,故而在臧洪叛变后袁谭就主动请命来平青州。
要想独当一面,就必须要能聚人,袁谭自知名望不及袁绍,对人对事都很谦恭,倒也让袁谭得了一批忠诚的文武。
见到城外的人,袁谭不由凑近惊呼:“孟德叔父,你怎会在此地?”
此刻的曹操,不仅衣衫褴褛,更是蓬头垢面,疲态尽显,若不是袁谭跟曹操见过很多次,寻常人未必能认得出眼前如乞丐一般的人会是曹操!
“贤侄,可有吃食?”曹操艰难的开口。
曹操早就来到了城外,但因为袁谭在强攻城池,故而一直在忍着饥饿等待袁谭空闲。
如今的模样,曹操不敢轻易去袁谭营中,万一遇到个不长眼的,曹操估计得以乞丐的身份死得默默无闻。
袁谭连忙将马背上的干粮和饮水递给曹操,曹操也顾不得干粮粗糙,就着饮水将干粮吞下。
待得曹操吃完,袁谭再次询问:“孟德叔父,发生何事了?”
曹操叹气:“曹某如今兵败,孤身逃到此地。”
袁谭吃了一惊:“子脩贤弟未跟孟德叔父一起?”
想到弃马断后的曹昂,曹操心中又是一阵悲戚:“子脩,大概是活不成了。”
“怎会如此!”袁谭大惊失色。
袁绍跟曹操关系匪浅,袁谭跟曹昂同样是关系匪浅,两人一直互相较劲,都想闯出事业来。如今却骤闻曹昂活不成了,袁谭这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曹操整理了情绪,道:“贤侄,替曹某准备一些干粮饮水,曹操得尽快去邺城。”
在逃亡青州的途中,曹操冒险走了一趟范县,确认文武家眷皆被生擒又送往昌邑城后,曹操就留下曹洪去昌邑打探情报,遂孤身来青州。
曹操虽然败了,但不是个服输的,誓要去邺城向袁绍再借兵马,将文武家眷抢回来。
哪怕暂时委身袁绍,当袁绍的家臣也在所不惜。
袁谭见曹操不肯多说,遂给曹操准备了饮水干粮,又派了一队骑兵护卫。
“贤侄放心,到了邺城,曹某必会在本初面前替贤侄美言。”曹操心思深沉,自然能看明白袁谭为何会来打青州。
或许是因为袁绍自己就是小妾子,故而袁绍对身为长子的袁谭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总觉得小儿子袁尚更像自己。
当曹操来到邺城见到袁绍时,袁绍亦是惊讶曹操的狼狈;但很快,袁绍又内心欢喜,快步的迎接曹操入内院,又准备了酒席热情的款待曹操。
曹操越狼狈,袁绍就越容易让曹操臣服。
袁绍也清楚,要想让曹操臣服,得曹操亲自开口,于是袁绍只是一个劲儿的敬酒宽慰,绝口不提让曹操臣服的事,也不说借兵的事。
曹操见袁绍故意避而不谈,暗叹一声,遂起身对袁绍鞠躬:“本初兄,曹某兵败,妻儿又被郑牧擒获。乞借兵马三千,让曹某杀回兖州救下妻儿。”
袁绍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徐徐道:“孟德,不是为兄不愿借兵,而是现在不适合再对兖州动兵了。你也别担心,为兄早已遣人打探,那郑牧并未杀孟德妻儿,只是让他们在山阳郡当屯田民。”
“孟德是做大事的人,也应该明白,如今郑牧兵锋正盛,连为兄的上将军都被斩了,此时再用兵兖州,只是给郑牧增添战绩。”
曹操见袁绍不肯借兵,心中郁郁的同时,又多了几分决然:“末将曹操,愿奉袁公为主!”
袁绍见曹操如此识趣,遂起身扶起曹操:“孟德你这话就见外了,你我交情,谈什么主臣。私下里还是唤为兄表字即可。”
私下里唤表字,正式场合就得称呼明公了,袁绍这话中意思,曹操自然很清楚。
为了安抚曹操,袁绍又道:“孟德,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可不要因此而颓废。为兄虽然不能借兵让你去打兖州,但却可以让你统兵去并州。”
“天子曾封孟德为征北将军、并州牧,为兄今日也以盟主之名,委任孟德为并州牧,希望孟德能替为兄镇压并州的不服,共谋大事!”
曹操再次暗叹,接受了袁绍的任命。
袁绍忽然又想起了马具一事,遂问道:“孟德跟郑牧交过手,可知郑牧的骑兵有何不同之处?尤其是马具!”
曹操的细眼中多了阴沉:“是马镫!郑牧的骑兵,装备的马具都是双边马镫,而且马鞍也有不同,其马鞍前后都有叠高。有这马具在,郑牧就能轻易的将善射的步卒培养成善骑射的骑卒!”
曹操一语道破了关键,袁绍又惊又喜:“孟德既知马具隐秘,可助匠人打造马具,助为兄训练骑兵。如此一来,幽州的乌桓和并州的匈奴,就只能臣服为兄了!”
“届时,为兄不仅能打造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还能让乌桓和匈奴俯首听命,没了骑兵优势的郑牧,如何能抵挡?”
“孟德啊,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见袁绍开怀大笑,曹操心中颇不是滋味。
如果有可能,曹操也会隐瞒郑牧的新式马具秘密,但现在曹操需要在袁绍麾下获得更多支持。
而将马具的秘密告诉袁绍,曹操便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以替袁绍训练骑兵为由掌控一支骑兵!
袁绍又告诉曹操,夏侯惇、夏侯廉、乐进等将已经来到了邺城,这让曹操的心中多了几分宽慰。
“郑子武,曹某今日未死,来日定要将你生擒!”曹操暗暗握紧了拳头,虽然托身于袁绍,但曹操心中可未真的视袁绍为主:“勾践尚且能忍受三年之辱,曹某又岂会不如勾践?”
......
许县。
郑牧返回已经有好几日了。
一战败曹操,又让吕布的兵马损失殆尽,更斩了袁绍的上将军颜良,郑牧的功劳太大,一时之间刘协和众公卿也不知道该如何给郑牧定官职。
郑牧也不参加廷议,乐得清闲。
若不是蔡琰在襄贲城,郑牧此刻只想躲在蔡琰的温柔乡中。
虽说刘协赐了好几个美人给郑牧,但郑牧一个都未动,倒不是郑牧不好女色,而是郑牧不想好蔡琰以外的女色。
对于穿越者而言,很多人都妄想回到古代就三妻四妾,但郑牧并不是这般想。
真想要多个女人的人,在古代和在现代又有什么区别吗?
郑牧依旧是向往夫妻同心的纯爱战神,至于传承子嗣,开枝散叶的事,就交给小郑治了。
鲁肃如今在兖州善后,郑牧身边也没能叙话的。
有些无聊的郑牧,遂寻到了在许县城外垂钓的贾诩:“宣义将军的生活倒是雅致,朝中公卿在争论是否让你当司隶校尉,你不去向公卿证明能为,却在这里垂钓。”
贾诩让出一个位置,又给了郑牧一根鱼竿,心静如水一般:“即便公卿不同意又能如何?难道护军将军还有其他人选来当司隶校尉吗?若没有,老夫无需担心;若有,老夫乐得清闲。自然就能安心垂钓了。”
郑牧大笑:“宣义将军倒是看得通透,这朝中的公卿就是太闲了,整天就争一些无甚意义的琐事。”
贾诩眼一抬:“护军将军不砍人吗?”
“不急。先等他们吵几天。”郑牧将鱼线抛出,也坐下垂钓:“宣义将军久居关中,可曾识得有精湛匠艺的人?”
贾诩有些惊讶:“护军将军也对匠艺感兴趣?”
郑牧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牧这一战杀敌太狠,马具的事已经藏不住了。牧得让兵器更锐利,才能让敌人再次胆寒啊!”
马具泄露,是迟早的事。
但只要将军械的改良走在最前列,郑牧就不怕有人仿造。
没有军械独立研发能力的势力,永远只能被掐住脖子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