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号往往都有美好的寄寓。
初平寓意万象更新,由乱而治。
兴平寓意国家太平,兴旺平安。
然而不论是初平还是兴平,刘协都被董卓及董卓余孽挟持而不得自由,关中这几年亦是乱象迭起,既不能由乱而治,也不能兴旺平安。
三月初。
司徒陈纪上书刘协,当以前事为训,建仁德,树威仪,安天下,抚万民。
刘协采纳陈纪良言,遂于郊祀上帝于许县外,将年号改为建安元年,大赦天下,以示天子仁德之心。
同月。
刘协诏告州郡:兖州牧曹操不思理政安民,妄起兵祸,以至于兖州境内战祸迭起,民不聊生,如今又擅扣天子使者,形同叛逆。即日起罢其兖州牧一职,召护军将军郑牧起兵征讨,王师过处,阻拦者皆与叛逆同罪。
虽说刘协如今的威望不足,这诏告各州郡的诏书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拥护,更多的人在观望,但对郑牧而言,则有了出兵的大义。
三月中。
刘协在许县登台拜将,亲授郑牧金印紫绶符节。
这符节其实早就授予了郑牧,但陈纪认为,既然是要征讨曹操,就要行以大义,更要彰显天子威仪。
在月初郊祀上帝于许县外、又该年号为建安元年后,陈纪就上书刘协要来一次登台拜将,彰显天子威仪。
陈纪的这个提议,自然是得到了刘协和众公卿的支持,虽说有作秀的成分在,但对于刘协和众公卿而言,这也是一个机会。
一个向关东士民宣告天子威仪的机会,天子有了威仪,公卿才能有权威。
三月末。
郑牧令陈王刘宠率步骑五千进驻鄢陵。
鄢陵位于颍川郡与陈留郡交界处,亦曾是古战场,昔日晋楚争霸时就曾在鄢陵决战。
令刘宠进驻鄢陵后,郑牧并未立即对雍丘的曹操发起进攻,而是将兵来到了河南尹的荥阳。
来到荥阳后,郑牧遂在郑氏旧址招募流民,或屯田,或开渠,又以奉令平叛为名,向荥阳的豪强巨贾士族摊派钱粮。
这番操作,直接将雍丘的曹操给看迷糊了。
“郑牧在荥阳屯田开渠?”曹操有些看不懂郑牧的操作了。
刘协都在许县登台拜将了,作为主将的郑牧居然跑荥阳屯田去了?
“不仅如此,郑牧还在荥阳立旗,说愿意改姓郑的流民,其赋税可以减半征收。郑牧甚至还给荥阳的豪强士族商贾大户许诺,说只要肯捐赠钱粮,就有资格改姓郑。”探子探得的情报,一个比一个离谱。
曹操听得头疼。
这都什么跟什么?
流民改姓郑就减半征收赋税还勉强能理解,但让荥阳的豪强士族商贾大户捐赠钱粮改姓郑,是郑牧疯了,还是荥阳的豪强士族商贾大户疯了?
曹操很是头疼,戏志才自去了范县养病,这身边就没有能商议的。
一时半会儿的,曹操也看不明白郑牧具体要作甚。
“再探!”
无奈之下,曹操只能让探子继续去打探郑牧的动作。
荥阳。
鲁肃将最新改姓郑的名单递给郑牧。
“将军,你这是准备让郑氏成为荥阳的大姓吗?”鲁肃也不太能明白郑牧的奇怪想法。
不去征讨曹操,却跑到荥阳来屯田开渠,又以减半征收赋税当诱饵,来引诱流民改姓;如果说这是为了让流民都成为郑氏的附属倒也还能理解,可让荥阳的豪强士族商贾大户捐赠钱粮改姓郑,鲁肃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流民那是为了生存,对于不缺吃喝的豪强士族商贾大户而言,哪有求着改姓郑的?
“这也不是不行!或许过个百年,这些人拿着钱粮求娶郑氏女都没资格呢。”郑牧看也未看最新改姓郑的名单,只是将名单随意的放在一旁,显然这口号喊得很响亮但郑牧的心思并不在名单上。
“吕布还是不肯来吗?”郑牧嘴角泛起笑意,自得知吕布逃到了河内郡张扬麾下,郑牧就一直在邀请吕布来荥阳。
鲁肃嘴角抽了抽:“你想让吕布改姓郑,吕布怎么可能来?”
郑牧轻叹:“不识好人心啊!既然都能认董卓为义父,为何就不能改姓郑呢?郑布多好听?牧又没让吕布认义父。若按年龄算,牧还得称呼一声郑布叔,怎么看都是牧吃亏了啊。吕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鲁肃有些无语。
吕布哪怕喊董卓义父,那也是自称吕布,而不是董布啊!
“将军,你到底在谋划什么?”鲁肃不太能理解,遂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郑牧不答反问:“子敬,现在是几月?”
“四月初。”鲁肃不假思索。
郑牧看向兖州的方向:“兖州这个时候,也在忙着春耕吧?”
鲁肃点头:“不仅兖州,豫州各郡也是如此。”
“牧不是曹操!”郑牧简单一语,给鲁肃解答了疑惑:“昔日曹操趁着春耕的时候二征徐州,琅琊、东海和彭城的田地几近荒芜,三十余县的士民被迫南逃。兖州的战火已经烧了快两年了,若牧再趁着春耕的时候对曹操用兵,这兖州就得变成鬼地了。”
“败曹操容易,治理兖州难!”
“若败了曹操,那么因为曹操而在兖州受冻受饿的士民就得由许县来提供钱粮救济了。”
“赈济饥民,自然能收获名声;然而许县并无足够的粮食去赈济兖州的饥民,届时,别说箪食壶浆迎接王师,兖州士民无法安心春耕,不因此而恨上我等就不错了。”
“故而,在春耕结束之前,牧是不会对曹操用兵的。”
顿了顿。
郑牧话锋一转,方才的忧国忧民的语气又多了几分兴奋:“春耕结束,兖州的冬麦也该成熟了。曹操素来好客,在兖州也有屯田,想必不介意再给牧送些麦子!”
“荥阳可是个好地方,走水道可以直接抵达陈留,也可直达东郡,顺流而下,千里一日还,这可比骑兵奇袭还便捷。”
鲁肃本来还想感叹郑牧的忧国忧民之心,谁知郑牧的思维瞬间跳到了“曹操好客”上,直接盯上了曹操屯田的冬麦。
想到荥阳北部的水道,鲁肃这才反应过来:“所以,将军你在荥阳屯田开渠,只是为了迷惑曹操的判断?”
郑牧轻笑:“牧这一战,利在急战,不能跟曹操在兖州对峙太久。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曹操,才能立威。原本牧是准备趁着曹操围雍丘城的时候出兵,但可惜雍丘城被曹操攻破,此刻的曹操肯定在想,只要他在雍丘城固守,牧就无法急战取胜。”
“一旦牧不能速胜,曹操就能用战场之外的权谋,或煽动、或离间,如昔日田单破乐毅一般。”
昔日乐毅连下齐国七十余城,只剩下田单在即墨固守。
田单在稳定内部的同时,遣人去燕国行离间计,诈称乐毅名为攻齐实为欲在齐国称王,这才故意缓攻即墨,若燕国另外派个主将,即墨指日可下。
而燕惠王本就对乐毅有不满,果然中计调走了乐毅。
郑牧伐曹,虽然跟乐毅伐齐不同,但对于行计者而言却是相差不大。
刘协年幼,又不谙战事,难免会有一些天真的想法;众公卿中亦有对郑牧不满的,曹操想要用离间计有太多的机会可以寻到。
而如今,郑牧直接跑到了荥阳屯田开渠,曹操想要用离间计都没机会。
即便许县会有流言,也难以烧到郑牧身上。
只要郑牧不动,就不会出现破绽,哪怕真有流言烧到了郑牧身上,郑牧也可以假借“妄议军务,坏破敌部署”为由,行假节之权将其问罪。
郑牧还未正式出兵就有流言来引战,那不就是“坏破敌部署”么。
在郑牧的解释下,鲁肃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看似不动,实则在寻找最恰当的战机。
曹操不是愚人,若不能料敌机先、欺敌不备,就必然会陷入持久战中,而对于“利在急战”的郑牧而言,陷入持久战就等于战败。
顿了顿,郑牧又道:“既然吕布不肯来,那牧就亲往怀县一趟吧。”
荥阳在黄河南岸,怀县在淮河北岸,自荥阳到怀县,陆路加水路约有两百里。
鲁肃有些担心:“将军带多少兵马?”
“让仲康和宋宪率百骑跟上即可。”郑牧目光惬意而不羁:“不用担心,吕布败军之将,又岂敢对牧不敬?张扬虽然跟吕布关系匪浅,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对陛下登台拜将的护军将军无礼。”
鲁肃则道:“话虽如此,但将军千金之重不可有失,可让文向领舟船在黄河北岸接应。”
如今郑牧麾下善舟船的也只有徐盛一将,但郑牧并未单独成立水军,只是让徐盛教军卒舟船上的一些技巧,譬如如何在舟船上平稳身子、如何克服舟船颠簸对身体的不适等等。
“就依子敬之言。”郑牧没有拒绝鲁肃的好意,遂与许褚和宋宪率百骑过黄河入怀县。
得知郑牧亲至,张扬连忙出城相迎。
吕布本来是不想出城的,但又拗不过张扬的劝说,只能一脸寒气的跟着出城。
在雍丘城突围后,吕布一开始是想过要搬救兵的,结果中途遇到了侯成等人护送女儿来到河内,吕布遂不再去雍丘。
至于陈宫和张邈,是生是死,吕布压根不在意。
本来就是合谋取兖州,平日里又被张邈和陈宫压制的吕布,又岂会对两人存有必救之心?
见到郑牧,吕布就有一种想要揍人的冲动,郑牧让吕布改姓郑的提议,让吕布感到了屈辱。
哪怕是丁原和董卓,都未能让吕布改为丁布和董布,郑牧居然要让吕布改为郑布,这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温侯,别来无恙啊!”
吕布不想看见郑牧,但郑牧却是热情的打着招呼。
“护军将军,怎有空来怀县?”吕布皮笑肉不笑的回礼。
郑牧佯装长叹:“温侯对牧成见太深了。得知温侯在雍丘,牧就给陛下提议,封温侯为征北将军、兖州牧,却不曾想温侯对牧如此生疏。”
吕布吃了一惊:“这事本侯为何不知道?”
郑牧叹道:“天使被曹操给扣押了,只因牧给陛下提议,封曹操为镇北将军、并州牧。温侯难道这么久了都没听到相关的消息?”
吕布顿时有些讪讪,这一路还真没去关注这些消息。
但想到郑牧让自己改姓郑的事,吕布心中刚泛起的对郑牧几分好感又消失殆尽。
然而下一刻,吕布的火气又上头了。
担心什么来什么,只见郑牧郑重其事的询问:“温侯,真不考虑改姓郑吗?牧向你保证,百年后,荥阳郑氏必然会是望族,寻常士族求娶郑氏女都会求而不得。加入郑氏,就不会因为生了个女儿而被曹操这等小人给嘲讽了。”
吕布龇牙,强忍要揍郑牧的冲动:“护军将军,此事休得再提!看在你替本侯请封‘征北将军和兖州牧’的情分上,本侯不与你计较。”
“真是遗憾!”郑牧轻叹:“荥阳郑氏本家几乎都死了,想要壮大荥阳郑氏,仅牧一人可不行啊。牧还想着,若温侯能改姓郑,就可以同富贵呢。”
其实如果有机会宰了吕布,郑牧是不会迟疑的。
可若吕布改姓郑布,郑牧未必不能放弃旧日蔡邕的仇怨,毕竟曾经跟蔡邕被杀有关的人都披麻戴孝了为郑氏效忠了,又何必非得以杀止恨呢。
得提一句,任何改姓郑氏的流民,都得在蔡邕的冢碑前跪拜宣誓,认蔡邕为荥阳郑氏的长尊。
吕布要改姓郑布,同样得跪拜蔡邕的冢碑。
张扬担心吕布会忍不住,遂连忙出言解围:“护军将军,还是直言来意吧。”
郑牧也不再戏耍吕布,遂敛容正色:“牧需要张太守,出兵兖州!”
张扬顿时面有难色。
如今吕布都回来了,还出兵兖州作甚?
吕布同样不愿再去雍丘城,自兴平元年开始跟曹操打,吕布已经被曹操给打怕了。
这段时间,吕布都在跟张扬商议,要不要回并州立足。
相对于在兖州跟曹操争,吕布觉得跟并州的匈奴人打更容易些。
“护军将军,河内兵马不足,精锐也不及曹操。”张扬寻了个借口。
郑牧也不恼怒,顺势而道:“牧也知河内兵马不足,精锐不及曹操,故而张太守不用跟曹操死战。只要将兵马往东郡一跑,作出欲跟臧洪联手的假象,然后跟曹操打一场,不论胜败,张太守就是镇北将军、并州牧!”
张扬眼前一亮,语气也多了几分急促,显然对郑牧的提议有了兴趣:“真的只需打一场?”
郑牧点头:“镇北将军和并州牧的金印紫绶,牧都已经带到了荥阳,待张太守回归,金印紫绶牧双手奉上。”
张扬已经意动,吕布则是紧紧的盯着郑牧:“这次你要什么?”
吕布可不信郑牧会白白的给好处。
张扬也冷静下来,静静的看着郑牧。
自吕布口中,张扬了解到了郑牧的部分个性,这是个不会吃亏的主。
昔日吕布的部将宋宪,此刻都还在郑牧身后立着,而张辽都已经去了下邳。
郑牧的脸色有些变化,遂又再问了一句:“温侯真的不愿改姓郑吗?”
吕布握紧了剑柄:“郑牧,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本侯改姓?为何你不改姓吕?”
郑牧叹道:“朝中有个叫董承的,最近一直都想将女儿送到陛下身边当美人。这董承心思太歹毒,女儿竟然比陛下还大几岁,要知道伏皇后和宋贵人如今都还未满十二呢。”
“董承的心思牧又岂会猜不透,此人是想女儿入宫引诱陛下。陛下血气方刚,跟美人朝夕相处是不可能按捺得住的。倘若董承的女儿第一个诞下皇子,其身份地位必然高涨。”
“牧这次来荥阳,之所以让流民改姓郑,也希望荥阳的士族豪强商贾大户能改姓郑,就是想选一个郑氏女送入皇宫。”
“凭牧跟陛下的关系,只要牧送美人入宫,自然就没董承什么事了。”
“温侯啊,牧可是真心想与你同分富贵的。”
“温侯之女,既有英武之气又懂礼数,温侯昔日亦有救驾之功,若是改姓郑,陛下必然会宠幸,这荣华富贵自然就少不了。”
吕布顿时愣住,没想到郑牧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若是真的让女儿入宫当美人,吕布还是情愿的,毕竟女儿嫁谁都是嫁,嫁给刘协还能成为国戚。
吕布同样想如何进一般当大将军!
但要因此而改姓郑,吕布改姓成郑布,吕布是不可能答应的:“本侯将女儿直接送给陛下也可以得到富贵。”
郑牧淡笑一声:“温侯以为,牧不让董承献女,就会允许温侯献女?不如各退一步如何?温侯让女儿改姓郑,牧送温侯女儿入宫。”
“待牧击败曹操后,温侯依旧是征北将军,兖州牧!”
“虽说名义上,温侯不能自称是国戚,但温侯的女儿又岂会不念温侯生父之情?知晓内情的陛下又岂会不恋温侯的忠勇?这若是有了皇子,难道还不会暗中照料温侯吗?”
“更何况,以荥阳郑氏女的身份入宫,公卿是不会反对的,荥阳郑氏虽然没落了,但也曾是世家豪族;可若以温侯之女入宫,公卿必然会反对,温侯该不会认为公卿会瞧得起你这个并州武卒的出身。”
“只是女儿改姓郑,又不是儿子改姓郑,难道温侯认为今后也生不出儿子了?”
郑牧给出的诱惑太大,吕布本就有些难以招架,而最后一句话则是刺激到了吕布。
吕布之所以如此看重女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儿子,如今被郑牧一激,吕布顿时来了脾气要维护那仅存的颜面:“本侯怎么可能生不出儿子?本侯答应了!”
郑牧眼中多了笑容:“那就请温侯将女儿唤出,牧先带回荥阳。”
“等等!”吕布忽然问道:“你就不准备让本侯再去打兖州?”
郑牧摇头:“温侯都被曹操打怕了,再去兖州也无用。张太守要去东郡,这河内还是得有人驻兵的,温侯就替张太守守住河内。”
吕布心底的怒气滋生:“本侯会怕那曹操?稚叔要去东郡,曹操肯定要自雍丘城撤兵,本侯就去打雍丘城,让曹操难以兼顾。”
郑牧迟疑:“温侯勇气可嘉,但牧平生无败绩,若温侯执意要去,不可用牧的旗号。也不可破坏兖州的春耕!”
吕布心中更气:“本侯自去复仇,怎会用你的旗号?本侯既然要当兖州牧,又岂能如曹操一般破坏春耕?本侯又不是山贼土匪。”
郑牧这才恢复了笑意:“那牧就祝温侯旗开得胜了。为表诚意,牧特意带来了征北将军和兖州牧的印绶。”
宋宪向前,将征北将军和兖州牧的印绶递给吕布。
吕布看见宋宪,这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但吕布终究是没开口索要。
“张太守,温侯,牧就不入城了。温侯可速将女儿送出城,牧还得尽快返回荥阳教其大家礼仪,避免让公卿看出破绽。”郑牧笑意更甚。
吕布和张扬其实也没设宴的准备,也不劝留。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载着吕布的女儿出城,但驾车的却多了一人。
魏续!
吕布见状解释道:“魏续是本侯续妻的弟弟,既然本侯女儿要入宫,魏续可随同护卫。”
郑牧语气一变,佯喜:“魏将军也要改姓郑?”
魏续愕然:“为何要改姓郑?”
郑牧的解释没有半分迟疑:“若不改姓郑,公卿就会知道你是温侯的妻弟,那牧还怎么送温侯女儿入宫?”
魏续为难的看向吕布。
吕布哈哈大笑:“刚才戏言!本侯还要让魏续去上阵杀敌。”
郑牧看向魏续的眼神颇为遗憾:“若改姓郑多好,说不定以后也能当个四征将军。”
魏续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心中竟然有了几分悔意。
改姓而已,这世间改姓的不知凡几,但不是谁都能改姓就有荣华富贵的。
当郑牧离开,曹性忽然开口:“这能视为郑牧在以温侯家眷为质吗?”
吕布脸上的笑容逐渐凝滞:“郑牧诡诈,本侯又岂会不知?女儿而已,又不是妻妾,本侯又不是生不出儿子!倘若女儿真的入宫当了美人,本侯又岂会没有好处?若郑牧敢不践行诺言,本侯就尽起兖州之兵入许县问罪。真以为本侯什么都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