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丘。
曹操亲临前线。
经过几个月的阴谋阳谋明争暗斗强攻奇袭,曹操终于将吕布给赶入了雍丘跟张邈作伴,虽说北面的东武阳还有臧洪这个张邈死党试图营救,但也被曹操给挡住了。
臧洪治理地方的才能不俗,但要论军,夏侯惇就能轻易抵挡。
但眼下。
曹操多了一件烦心事:郑牧迎天子入许县!
这本是毛阶和荀彧给曹操献的战略,原本曹操是准备灭了雍丘的张邈和吕布,就进兵颍川迎奉天子的,如今却被郑牧给抢了先。
当郑牧将天子迎奉到许县后,曹操才明白郑牧暗中支持吕布粮草的真正原因!
让吕布来兖州继续厮杀,不过是郑牧迎奉天子的障眼法。
谁也没想到,郑牧会不声不响的就轻骑入关中,将刘协给迎到了许县,等曹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先机。
甚至于,连河北的袁绍都未反应过来,这天子怎么就忽然被郑牧给迎到了许县。
太仆赵岐的确跟曹操有关系。
原本赵岐是在陈留养病避祸,但因为陈留被曹操掌控,曹操要借赵岐的势来安抚兖州的士民。
毕竟赵岐本就是马日磾的副手,虽说符节在马日磾手中,但赵岐也是有一定的权力来代表天子的。
赵岐又是个老人精,压根不像马日磾那般对袁术吆五喝六态度坚硬,曹操说什么,赵岐就做什么。
既然是奉命安抚关东,那就安抚就行了,谁势力大就听谁的,何必非得去反对呢。
于是乎,在赵岐的“识趣”下,曹操就委托赵岐去许县打探情况,只是曹操没想到,赵岐在许县见势不妙,直接就跑荆州去了。
如今过去好几日,也未见赵岐传回消息,这让曹操的心中越来越烦躁。
戏志才待在曹操身边,一言不发。
倒不是戏志才不想说话,而是最近戏志才的身体越来越差。
寒门子弟没多少追求,潇洒不羁是常态。
故而戏志才在酒色上没多少忌讳,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夜有妹今夜睡。
毕竟戏志才的职责只是替曹操出谋画策,但这出谋画策也不可能天天都得出谋画策,故而大部分时间戏志才都很自由。
结果一不小心,本就孱弱的身体又被冻病了。
戏志才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强撑着精神,病归病,这本职还是得继续,荀彧程昱毛阶等人不在雍丘,曹操也只能跟戏志才商议大事。
曹操正烦躁间,曹洪自外而入:“明公,来了两个小黄门,一个要见明公,一个要入城。”
担心什么来什么,曹操紧蹙眉头,让曹洪将两个小黄门都召来了帅帐。
两个小黄门见了曹操,瑟瑟发抖。
来的途中,这两个小黄门对曹操的印象几乎都是“曹操残暴”“易怒”“喜杀人”云云。
“谁是来寻本将的?”曹操凌厉的目光在两个小黄门身上扫视,让这两个小黄门更惊惧了。
左边的小黄门颤颤巍巍的向前,摊开圣旨,小心翼翼的宣读圣旨。
当听到“镇北将军、并州牧”几个字的时候,曹操的脸色大变,阴沉着脸看向另一个小黄门:“给吕布封的什么官?”
小黄门本不想说,但被曹洪一把抢过圣旨。
一扫圣旨内容,曹洪也是脸色大变,语气中多了几分怒意:“明公,那小皇帝竟然让吕布当征北将军、兖州牧!”
“好!好!好!”曹操怒极而笑:“好一个郑子武,竟然跟曹某玩这种把戏!”
曹操本就是精擅权谋的,这种恶心人的分封又岂会看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然而正是因为能看明白,曹操这心中的怒意才难以遏制。
让曹操将到手的兖州让给吕布?
除非曹操疯了!
“子廉。”
“在!”
“将此二人羁押,若让其逃走,你就将脑袋给留下。”
听到这样的命令,曹洪看向两个小黄门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善。
待曹洪将两个小黄门带走,曹操的怒意再也遏制不住,谩骂声在帅帐不断响起。
曹仁和骑兵的覆灭,曹操还未寻到机会报复,结果郑牧又来了一招狠的。
戏志才亦是心惊不已。
曹操若奉诏,等于在兖州白忙活,若不奉诏,就等于给了郑牧征讨兖州的大义。
“明公,如今之局,需得向袁盟主借势!”戏志才再次紧了紧裘衣,直击关键。
昔日讨董,关东群雄便是拥立袁绍为盟主,打着为少帝刘辩报仇的旗号来对抗董卓的天子令。
换而言之,关东群雄不承认刘协的帝位!
若是承认刘协是天子,那么关东群雄行事就是谋逆;可若打着少帝的旗号,那刘协就是谋逆。
郑牧要两线作战也是这个因素在,刘协能不能被承认,关键在于谁的兵锋更盛。
不能拿曹操和袁术立威,刘协的正统就得不到承认。
关东群雄也不傻,不是你掌控了天子我就得听你的,而是你比我强我才能听你的。
不论是郑牧“奉天子以令不臣”,还是戏志才“向袁盟主借势”,都是为了让己方占一个大义。
曹操默然不语。
平心而论,戏志才“向袁盟主借势”的策略是曹操势力当前最直接也是最稳妥的应对之策,但对于曹操个人而言,是不想再去借袁绍的势的。
若是借势,就等于曹操又要去依附袁绍,以袁绍为尊。
“倘若击败了郑牧,再引军入颍川,由曹某来替天子权柄,志才以为是否可行?”曹操道出了心中的打算。
向袁绍借势固然能对抗郑牧奉天子的大义,可如果击败了郑牧掌控了天子,那么曹操就是大义!
局势,就逆转了!
戏志才沉默片刻,道:“若要引兵入颍川,可诈称郑牧挟持天子。只是我军跟吕布久战疲敝,未必是郑牧的对手。明公,兵争为下,势争为上。戏某认为,向袁盟主借势方为上策。”
曹操犹豫不决。
戏志才见不能劝动曹操,遂又道:“明公若不能决,可先去信给文若。”
曹操思虑片刻,遂提笔给荀彧写信,又令曹休快马加鞭的送往范县。
得到书信的荀彧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毛阶和程昱也同样如此。
奉天子令不臣是阳谋,只要承认天子的正统就得受天子的大义约束,想要破局,要么奉天子令行事,要么不承认这个天子。
如果曹操在兖州走投无路了,“征北将军、并州牧”就如同天降甘露。
可如今是吕布在兖州走投无路,曹操若奉命,那对吕布而言就是天降甘露,对于曹操就是飞来横祸了,
奉命是不可行的。
不论是曹操,还是荀彧等人都不可能真的奉命,辛辛苦苦近两年,眼看就能将吕布和张邈灭掉,因为刘协这一封圣旨就得放弃?
“孝先,仲德,这必是刘备和郑牧的诡计,欲以大义制衡明公;明公奉诏,则兖州基业尽毁,明公若不奉诏,则刘备和郑牧可以大义征讨。”
“志才提议‘向袁盟主借势’,但明公想独自击败刘备和郑牧,进兵许县抢夺天子。”
荀彧没有表达出明确的意见,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毛阶和程昱。
倒不是荀彧没有自己的想法,而是荀彧需要综合毛阶和程昱的意见来得出最终的对应之策。
毛阶和程昱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凝重。
程昱行事凶戾,为了给曹操筹备粮草连家乡人都坑,此刻亦是言语果断:“若向袁绍借势,袁绍必让明公再迁家眷。”
“当此之时,当趁着天子威望不足,假借刘备郑牧抢夺任城国一事,诈称郑牧挟持天子,举兵颍川问罪。”
“只要明公在军力上赢了,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
“我等在兖州跟吕布斗了近两年,眼看就要击败吕布,岂能再让郑牧来掺和。”
“郑牧想来,那就打,狠狠的打!”
程昱还是更喜欢以力破巧的方式,以军威来解决阴谋诡计。
刘协来了许县没错,但与此同时刘协的威望并不足以让其圣旨畅通无阻,别说曹操了,若是圣旨对吕布无利,吕布也不会奉诏的。
不给好处就想讨伐,程昱不认为这世间有这么便宜的事,都得打一场才知道结果。
毛阶则是相对温和。
作为第一个向曹操提出奉天子以令不臣战略的人,毛阶对奉天子以令不臣的优势和劣势非常的了解:“我也赞成先跟郑牧打一场。但不用非得赢郑牧,只需要跟郑牧对峙即可。天子初来许县,第一件事就是立威,而郑牧选择的立威对象就是明公。”
“故而此战,郑牧利在急战!只要郑牧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明公,天子和朝中公卿就会因此而惊慌。”
“明公再遣人去淮南和荆州,游说袁术和刘表起兵抢夺天子,刘表或许会迟疑,但袁术不会容忍天子在刘备手中。”
“袁术若得知郑牧的兵马陷在兖州,必然会趁机去打徐州,如此一来,刘备和郑牧面临两线作战,许县的天子和公卿就会更恐慌。”
“刘备和郑牧掌权,朝中公卿必有不服的,待时机成熟,再遣人去许县散布流言,只言刘备郑牧为了一己之私而妄动刀兵。”
“明公再乘机主动罢兵,请天子收回成命,则兖州依旧是明公的!”
“郑牧征伐明公不利,就只能去打袁术,避免袁术抢走了徐州,郑牧若走,明公就可趁机再入许县!”
“若顺利,明公将奉天子;若不顺利,天子威望不足以号令各州,明公则在兖州静待时机。”
毛阶不愧是能提出奉天子以令不臣的人,对这郑牧和刘备的优势和劣势看得十分的清楚。
曹操和程昱都想的是击败郑牧,而毛阶想的是保持不败,只要郑牧赢不了就无法立威,无法立威就号令不了各州。
如此一来,曹操的劣势就不存在了。
荀彧综合了毛阶和程昱的想法,遂道:“豫州刺史郭贡,因为勾结黄巾而死,还被冠上了黄巾贼人‘黄天侯’的身份。然而此事颇为蹊跷。”
“据彧所知,汝南黄巾曾两次北上劫掠,一次是劫掠谯县,一次是劫掠颍川,而这两次劫掠,郑牧都有参与其中。”
“彧怀疑,郑牧是在利用汝南黄巾来筹措钱粮!虽说郑牧在许县的时候已经杀了汝南的几个黄巾渠帅来跟汝南黄巾劫掠一事划清界限,但然而最大的获利者却依旧是郑牧。”
“若再将郑牧的阴谋以流言的方式在谯县和颍川散布,折损了大量钱粮的颍川和谯县的士族豪强必然会对郑牧心有不满。”
“这群人虽然不敢直接针对郑牧,但若郑牧征讨明公不利,必然会另起心思,这亦是我等的机会。”
荀彧毛阶程昱仔细讨论后,决定劝曹操不奉诏,先挡住郑牧的兵锋,再伺机反击。
书信很快就传回了雍丘城外。
见荀彧毛阶程昱皆赞同跟郑牧一战,曹操心中的迟疑瞬间消散,遂将书信传给戏志才:“志才,非是曹某不听你劝,文若孝先仲德皆认为,曹某必须要跟郑牧一战,才能立足兖州。”
戏志才扫了一眼书信的内容,书信中列举了曹操的优势和劣势,最后归纳了四个核心对策:
一、遣使游说刘表和袁术,夸大刘备郑牧的威胁。
二、跟郑牧打持久战,让郑牧的兵马陷在兖州,不给郑牧立威的机会。
三、散布郑牧勾结汝南黄巾抢夺颍川和谯县士民粮草的流言,坏郑牧的名声。
四、伺机跟朝中公卿和颍川的士族豪强往来谈判,分割利益。
这四个核心对策,戏志才心中亦是赞叹。
刘备和郑牧的扩张速度太快了,不仅没有足够的时间对豫州各郡县的势力维稳,反而还有勾结黄巾瓜分世家豪族钱粮的嫌疑,这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平时受迫于刘备和郑牧的军威而不敢反对,然而一旦局势有变,这群豫州的士族豪强就会立即跳出来。
就如同兖州的曹操一样,趁着曹操的兵马远征徐州,张邈和陈宫振臂一呼,几乎整个兖州都反了。
若应对顺利,当袁术北上征讨刘备,而郑牧的兵马又陷在兖州时,曹操遭遇的背叛,刘备和郑牧也极有可能遭遇一次。
戏志才隐隐又感觉不对劲,跟郑牧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见郑牧吃过亏?
看似破局之策顺利执行对曹操更有利,然而正因为对曹操更有利,戏志才才更担忧。
“明公。”戏志才揉了揉有些发烫的额头:“郑牧诡诈,又能料敌。我等能想到的应对之策,郑牧也能想到。文若等人的想法看似有利,但以戏某对郑牧的观察,此人行事往往不是很在意个人的名声。倘若,郑牧是故意留下破绽——”
“明公,戏某坚持以为,借袁盟主的势力,方为上策。”
戏志才虽然猜到了郑牧可能有诡计,但并未猜到郑牧具体的想法,只是隐隐觉得,荀彧等人的核心对策,并不是曹操想象中的这般完美。
曹操虽然也觉得郑牧不会如此简单的就留下破绽,但当前局势下已经容不得曹操多想:“志才,除非面临生死存亡,曹某不会再借袁绍的势,此事勿需再谈!”
“你最近的寒病更重了,就不要多想了,待郑牧领兵到来,曹某就跟郑牧在这陈留对峙。只要曹某兵力尚存,郑牧就奈何不得曹某!”
曹操已经不是冲动的年龄了,不会再如征讨董卓的时候冒进了,保存军力才是争雄的根本,被郑牧伺机灭了曹仁和千余骑兵的憾事,曹操不容许再出现第二次。
与此同时。
曹操遣人南下荆州和寿春,欲游说刘表和袁术北上。
虽说袁术跟曹操关系很差,即便北上也不会跟曹操结盟,但曹操遣人去寿春,却也能让袁术获悉兖州豫州的具体情况。
这等于是曹操主动给袁术送情报,让袁术对局势的判断能更清晰,而前往荆州的人,曹操则不抱多少希望,仅仅只是图个侥幸。
万一,刘表也有争雄之心,也引兵入颍川,或许还能搅浑许县这的这池子水,让水变得更浑。
浑水,才更容易摸鱼。
......
雍丘城内。
吕布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英武,反而多了几分憔悴和肾虚感。
自得了郑牧的粮草支持,吕布先是失去了张辽这个猛将,宋宪也在灭曹仁一战后跟着郑牧跑了。
而在跟曹操的这几个月争锋中,成廉也战死了。
吕布入兖州前带来的战将,也只剩下侯成、郝萌、魏续和曹性四将了。
曹性是最近提拔的,原因是曹性差点将夏侯惇给射杀,虽说只射瞎了夏侯惇的左眼但也是一桩不小的功劳,于是吕布将曹性提拔,取代了成廉的位置。
至于兖州派系诸将,也死得差不多了。
一开始如陈宫、高顺、许汜、王楷、赵庶、李邹、高雅、薛兰、李封、侯谐、吴资、毛晖、徐翕等文武,如今也只剩下陈宫、高顺、许汜、吴资和毛晖。
其余文武都阵亡了,连王楷都死在了乱军之中。
兵马更是只剩下不到千人!
也幸亏雍丘城内的张邈和张超还有三千余人能仗着雍丘城固守,否则吕布此刻估计都被曹操给吊杀了。
不仅如此,吕布的正妻严氏也在被曹兵追逐的过程中丧命,只剩下女儿逃得一命。
这也是为何吕布会喊出“虎女焉能嫁犬子”的原因,若不是严氏死了,吕布没准还真同意了,毕竟吕布这人连义父都是随便拜,又岂会真的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吕布怕的是女儿嫁过去,本就受并州武人风气影响的女儿,一怒之下在新婚之夜把曹昂给宰了,故而强装颜面喊出了这句霸气又对曹操有羞辱之意的话来。
唯一让吕布庆幸的是,张邈在雍丘储备的粮草足够坚守雍丘两年了,甚至还有余粮来酿酒。
于是吕布将防务都让给了张邈和张超,每日里就在雍丘城内跟美妾饮酒,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张邈自外而来。
见吕布纵情于酒色之中,英武之气也逐渐消亡,张邈遂有些不忍,劝道:“温侯,雍丘城还需要你的武勇,你不可荒废了武勇啊。”
吕布见张邈来,压根就没将张邈的话听进去,反而邀张邈饮酒:“孟卓,曹操的兵力已经疲惫,只要我等守城不出,他是奈何不得我等的。不用整天忧虑,快与本侯饮几樽!”
张邈轻叹:“邈还要巡视城防,不敢多饮。”
吕布见张邈不饮,也不多劝,而是问及了另一事:“孟卓在雍丘城中,可知何处有良妇?”
张邈头皮有些发麻,吕布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
自严氏死了,吕布就一直想续妻,若是运气不错没准还能生个儿子。
吕布不知道为何,自女儿出生后,不论严氏还是美妾都没能怀孕,故而吕布盯上了不少妇人。
甚至连亲卫秦宜的女人都窃取过,也不知道是缺德事做多了还是什么原因,就没一个被吕布盯上的妇人有怀孕的迹象。
这让吕布颇为苦恼。
但吕布坚持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没能遇到合适的妇人能传承自己的血脉。
“温侯,雍丘城哪还有良妇。”张邈轻叹。
在张邈决定死守雍丘城的时候,不愿留下来的士人几乎离开了雍丘城,张邈也没阻拦。
如今在雍丘城的,除了张邈和吕布的兵马,就只有大量的民夫和民妇了。
而不论是吕布还是张邈,口中的良妇都是不包括民妇的,而是指士人家的闺秀。
顿了顿,张邈又道:“温侯,这次来,邈不是来闲聊的。邈与公台定计,决定遣勇士出城求援。”
吕布眼一挑:“孟卓想让本侯出城?这不可能,本侯不会扔下女儿在城内。”
张邈头皮发麻:“温侯若不出城,这雍丘也不能久守,难道温侯要等城破之后,让女儿和美妾遭受曹兵凌辱吗?”
吕布眼神多了阴沉。
对于吕布而言,他人妇是可以宽衣解带的,但自己的女儿美妾是绝对不能被染指的。
“孟卓想向谁求援?”吕布阴着脸道:“本侯不会去求援郑牧的,此人心思歹毒,若是求援必然又会诳走本侯的大将。”
想到张辽和宋宪,吕布就是一阵肉疼。
能信任的骁将就几个,郑牧一次性诳走了两个。
张邈摇头:“郑牧去关中迎天子去了,何时返回都不知道,想请郑牧来援几乎是不可能的。听闻温侯跟河内太守张扬关系匪浅,可前往河内向张扬求援。”
“最重要的是,我等如今尚不知雍丘城外的局势变化,温侯去河内求援或许还能觅得一些生机。”
雍丘被围太久,张邈并不知道郑牧都已经返回许县准备对兖州用兵了。
吕布想了想,去找张扬求援倒也不错。
但吕布又提出了要求:“本侯准备带着女儿去河内。”
张邈的眼神顿时变得不自然,带了女儿去河内,温侯你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