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直埋着头的两个小丫鬟也因为这诡异的氛围悄悄抬了眼,掩不住八卦。
这都是萧玉成府上的人,大抵是知道他好南风的。
阚洛藏在衣衫下的手臂起了一大堆鸡皮疙瘩,他不着痕迹的从萧玉成手下脱出身来,江枫是个眼尖的,扶住了萧玉成因为办压在他身上倾斜的身体,避免了一场尴尬。
阚洛朗声道:“还是叫洛兄吧。你我兄弟一场,自然也应以兄弟相称。”
态度不卑不亢,河伯眼里露出赞赏之色。
萧玉成也知自己失仪冒犯,轻咳两声,对两个丫鬟吩咐:“你们俩,跟着这两位公子,好生伺候。”
待丫鬟娇声应下,再向阚洛道:“我好有要事处理,先行退下,稍后正厅薄酒招待,洛兄,可否赏脸?”
此人进退有度,阚洛寄人篱下,当然不好摆脸色给主人家看,只管点头。
待萧玉成和河伯走远,阚洛才得了空打量这两个发配给自己的丫鬟。
正是青葱年纪,娇娇俏俏,一个似春花艳丽,一个似春水温柔,各有各的好看,好一双璧人。
“不知姑娘们如何称呼。”
二人礼貌行下一礼,才分别出声。
“奴婢春水。”
“奴婢碧云。”
阚洛瞧出来了,率先出声的春水要比碧云活泼些,他大手一挥:“你们且下去吧,我有江枫就够了,不需要你们伺候。”
春水一双鹿儿一样活泼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可是……”
碧云将她拦下,垂着头回话:“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我们做仆的岂能敷衍了事?还请阚公子莫要为难奴等。”
别看碧云一副低眉垂眼的温柔性子,说话却是一针见血。阚洛无意为难他们,便带着几人,穿过回廊,进了屋。
两个丫头把四下收拾一番后,斟上热茶,阚洛随便找了个由头将她们打发出去了。事实上,在他进来之前屋子里的一切早已收拾妥当,难为两位小姑娘还要假意再忙活一番。
房间里摆设无一不精致,尤其以屏风上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拔得头筹,若他瞧得不错,这必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笔先生的手笔,果不其然,右下角一处,他看见了神笔先生独有的刻章。都说神笔先生一画难求,到了萧府,好似不受重视一般,竟然大剌剌出现在客房里。
屋外传来敲门声,十分恭谨。早闻脚步声,阚洛已料来人是谁:“进。”
果然,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摸进房门,探头探脑看了下四周,才小心翼翼合上门。
阚洛假模假样端起热茶,透过氤氲的热气,似笑非笑地打趣阚洛道:“这时候知道敲门了?”
“千古奇冤啊公子。”江枫戏精上身,一边拿袖子假装抹泪,一边哽咽道:“要不是公子一直昏睡不醒,奴……奴……何至于去求救萧公子,奴你担心你啊。”
阚洛把另一碗茶搁到自己相邻的座位上:“好了,别演了,你家公子还不知道你的毛燥德性,过来坐着,喝碗茶。”
江枫迅速收敛难过,嬉皮笑脸坐下:“我就知道公子最好了。公子,实不相瞒,昨日我送萧公子回来,不慎落了水,你知我是旱鸭子,差点交代在这里,还好,有位路过的女子救了我。”
阚洛回忆萧府的布局,是有一片人造大湖,到这边须得从白玉桥是穿行,他俊眉一挑:“所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江枫羞涩点点头,像个怀春的小媳妇儿一样。
“你来萧府,是为了寻她?”
“咋天送萧公子回来已是天黑时分,夜里瞧看不清路也瞧不清人的长相,我至今不知道佳人信甚名谁,此时在何处。”小兄弟越说越沮丧,忽然话锋一转,神神秘秘凑到阚洛身边:“公子,我怎么觉得,萧公子对你的态度不一般哪。”
阚洛淡定的喝了口热茶,实际上他也对萧玉成的态度也没有什么把握,忽远忽近的,确实难以捉摸,才出狼窝,又进户口?但他的人脉,他想利用,索性顺气自然吧。
江枫眼神在阚洛身上转了一圈,落在他的脖颈后侧,“他不会就是昨晚非礼你的人吧?”
转念又一想,不可能啊,昨晚萧公子被灌的死醉,哪里脱得开身哦。
阚洛拍拍江枫的脸蛋,捏着他q弹的脸蛋肉扯了扯:“瞎说什么,你公子何时给人欺负了?”
“啊啊啊,公子我错了,公子英明神武,无人敢侵犯。”
又是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主仆俩的嬉闹。
门外传来碧云恬雅的嗓音:“公子,前厅已准备好吃食,请移步。”
声音还是那把清甜的声音,但总觉得哪里不同了。
江枫没察觉自家公子的迟疑,兴冲冲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