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边动静,萧玉成急急赶来:“我不过是离开一会儿,吩咐下管家安排你们食宿事宜,你们怎就吵起来了?”
“劳烦萧兄操心了。”阚洛躬身致谢,萧玉成将他半路拦下。
阚洛继续解释道:“我只是和我的小兄弟活跃下氛围。是吧,枫弟?”
手掌在江枫肩上拍了下。江枫怯怯点头,红红的眼睛掩不住情绪。
阚洛感叹一声,唉,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惊吓,还得历练历练。
大抵是明了了他们矛盾所在,萧玉成则帮江枫解释:“他方才寻我说话,乃是向我打听……”
“咳。”江枫假咳一声,打断了萧玉成的话,那阵臊意好像又涌上了他的脸颊,他期期艾艾看向阚洛,“公子,容否让我稍后向你亲自禀报?”
阚洛捏捏他的脸,明明只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他怎么就实诚得像只呆头鹅呢?
被打断的萧玉成知趣跨了一步,不懂声色和江枫拉开距离,不再多插手主仆二人的事,见二人和解,他才插话:“洛兄,你二人且随我来,可别跟不上,庭院深深,容易迷路。”
真是个知进退识大礼的人,翩翩风度让阚洛欣赏。
萧玉成带他们穿过庭院,一边贴心为他们讲解大小园林的构造及特点,一花一草,都大有来历,说起这些,萧玉成双眼放光,有滔滔不绝之势。
江枫显然没听萧玉成在说些什么,拉拉阚洛衣袍的一角,十分诚恳地保证:“公子,江枫发誓,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叛你。”
还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呢,阚洛给了他头上一个爆栗:“笨,方才是逗你玩儿的,随嘴说一句,你就当真啦。”
江枫喜笑颜开,捂住被敲的地方,嘿嘿傻笑,公子下手并不重,始终是疼她的。
阚洛却为风中诡异的变化心惊起来,他环顾四周,没发现一点异常。再看江枫,还在傻乐呢。
萧玉成发现他停下了脚步,悬河一样的话停了下来,反是凑到阚洛这边:“怎么了?”
阚洛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你们是否闻到一股奇异的香?”
是那个阴魂不散的人追来了?他的心脏紧缩成一团。
“嗯?”萧玉成显然没领会他的点。
江枫耸了耸鼻子,只闻见满园花香,并无不妥。
见阚洛逐渐发白的脸庞,萧玉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腰间取出一铃,摇摆三下,铃音清脆,不消一会儿,数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窜出,跪在三人面前。
“府上可有异象?”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连连摇头。萧玉成撇头看向阚洛:“这些都是我府上的精锐,你可放心。”
从他们出现的身法,确实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高手,阚洛早已信了大半,一颗心放松下来。
萧玉成朝手下摆手:“尔等且下去,好好查探一番,一只蚊子都不能放入府中。”
“是。”话音未落,数个人影在空中纵越,不见了踪影。
经此惊吓,阚洛也没了在园子里闲逛的心情,请萧玉成快快引他们去下榻之处休整一番。
到达地点,阚洛才恍觉,萧玉成确实将他们奉做上宾对待,专为他们辟出一个园子,院中稀珍花草无数,各处点缀,也不拥挤,阁楼回廊错落有致,低调中带着繁华,十分清静,是一处休憩的好地方。看着这满园春色,阚洛本来糟糕的心情缓过来几分。
倒是奇哉,此处也唤揽芳阁。
远远看着萧玉成的管家领着两个粉衣小姑娘过来,萧玉成抬起手拍了三下,三人的步履明显快了些,不消一会儿便到了跟前。
萧玉成指着两个丫鬟说:“这便是这几日照顾你衣食起居的小丫头,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说着又指指一旁恭谨站着的和蔼老头:“这是我府上的管家,叫萧河,我很小的时候他便跟着我们家了,很熟悉府上之时,我们既然为同窗,便是同辈,随我叫河伯就好,若遇到什么问题,只管找他便是,不用客气。”
阚洛摆摆手,这是哪里的话,但还是如萧玉成所说,叫了声:“河伯。”权做问候。
大抵没想到客人如此客气,河伯扶住他的手阻了他躬身行礼的动作:“公子既是玉成的朋友,也便是府上贵客,怎可向我这等奴仆行此大礼。”
萧玉成插话进来:“河伯,你不要同他客气,他向来待人没有等级之分的。”
阚洛有些诧异,他怎么不知道这位多年未见的同窗对自己如此了解。
河伯扶着他,上下打量,倒是对他十分满意般连连点头:“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鄙人阚洛。河伯既是长辈,喊我洛洛便好。”这个鬓角发白的和蔼老人天生有一种让人亲近的魔力,阚洛本想让河伯同他母亲一样喊他洛儿,但转念一想,总觉得太亲密了,换成洛洛大抵会好点。
一旁萧玉成噗嗤一笑:“洛洛,倒是个好称呼。”
他手上折扇往手上一搭,手肘已经压在阚洛肩膀上了:“洛兄,不如我也喊你洛洛如何。”
明明只是个普通称呼,到萧玉成嘴里怎么像呷了甜和蜜,软软和和的,平白多出几分亲密姿态,像花楼调戏姐儿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