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宜春大夫,孩子的情况...”

    “我已替他把过脉,无甚大碍,只待血肉重新长出,便好了,你们也可离去了了。只是这处,或许会留下抹不去的疤痕,夫人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邱云心虽是农家女,却也上过学堂,识过几个大字,也认出了阚洛手上刻下的字。

    那个儿子口口声声说要嫁的名字。

    从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起,她就有种莫名不详的预感。邱云心的眼里黯了黯,洛儿是她养大的孩子。

    她轻声问:“他为何不醒?”

    “是之前的药于他来说太重了,我重新开一副调理的药方。”

    三五日过去,阚洛果然大好。宜春确认阚洛已经恢复大半元气,终于告知邱云心,可以带孩子回乡下去了,他好心替他们叫了马车,临别时,又对阚洛的后续护理给邱云心事无巨细交代一番。

    邱云心千恩万谢,在仁善堂住了大半个月,她担心她地里的庄稼,走之时她将恩人留下的那锭金锭留个宜春,却被宜春拒绝了。

    “我这般尽心尽力,不为钱,只为义,故人所拖,怎敢轻易辜负。如今令郎大好,我也算有个交代,你们且去吧。医者仁心,当我顺手做了件仁善之事便罢。”宜春风流摇扇,不欲多言,便跨进了仁善堂高高的门槛,颇有事了拂衣去,片叶不沾身之意。

    相处大半月余,邱云心已隐隐约约察觉,宜春的身家富贵,背景颇有几分神秘,他对钱财俗物毫不在意,仁善堂也只是他暂居之地,他不轻易接诊,并非仁善堂里靠医术糊口的大夫。

    她让阚洛跪在地上朝超宜春消失的方向叩下三个头。

    “洛儿,不可忘记今日之恩,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老实勤劳的劳作人,一定要知恩图报。”她哪里知道,其实送走他们母,子宜春也是松了口气,他的招牌差点砸在这里,回头找三儿算总账去了。

    “洛儿晓得,娘亲。”阚洛隐约记得是这位大夫救了他的命,但其间过程却变得模糊不清来。宜春大夫说的故人是谁,为什么会帮他们母子?

    上了马车,经过一场风波后的邱云心心情大好,她叮嘱阚洛道:“大夫说,你手臂上的伤,在恢复完全之前,不可沾水,知道么?不准去塘里玩水,否则被我发现,要打屁股。”

    阚洛看着窗外逐渐行远的景色,依旧在思考那些变得模糊的事情。

    “娘,我手臂上那两个字,是认‘离月’吗?”

“‘离月’是什么,是一个人名吗?”他的话里带着他自己也记不起的遗憾和惆怅。

    他的在邱云心眼里卷起风云,她勉强笑了起了,在他头上揉了两把:“傻孩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是你被噩梦魇住了,胡乱划的,哪里是个名字呢。”

    “嗯....”大概是吧,但真的是这样么?阚洛想不出个所以然,但邱云心是他的母亲,又怎会对他说慌,那大概就是这样吧。

    看着孩子眼中的信任,邱云心偏过头去,望向窗外,掩饰心中涌起的心虚。

    脱口而出的谎言,她不想推翻,如果阚洛忘记了,那便让他忘的干干净净才好。

    安静的车厢里,阚洛闷声又问:“娘,我的父亲呢?”

    邱云心讶异,她儿子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父亲很多年前乘船遇难了。怎么突然想起来,是想爹爹了吗?没有爹爹,娘亲会一直陪着你,爱着你,和你相依为命。”

    阚洛靠在母亲怀里,思绪落不到实处,他恐慌的发现,过往的一切,他没有一件事是记得的,他可能失忆了。

    马车只能停在官道上,还有一截山路,需要走回去,即便阚洛表示自己已经勉强能走动一段距离,邱云心不放心他的,不顾他的反对,要把他抱起来,

    “娘,我是个大男孩了,还要人抱,多丢人啊。”阚洛的记忆卡壳,他突然发现自己记不起自己到底多少岁了。他顿了顿,又强调说:“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指向母亲身后背的拐杖,那是宜春大夫赠予他的,帮助阚洛辅助行走的。邱云心也发现了,自阚洛手臂受伤那日起,宜春大夫对阚洛愈发贴心起来,隐隐有种看女婿的热情,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据她所知,宜春大夫还是未婚之人。

    “是是是,你才七岁,让娘亲抱抱就丢人了,等母亲老了,需要你照顾伺候了,你是不是嫌为娘也丢人呢?”

    “那不一样,赡养父母是儿女的天职。”阚洛摸摸鼻头。

    “把孩子健康养大也是一个母亲应尽的职责,你别犟,等你彻底好起来能跑能跳了,你往哪儿去娘亲都不拦你,但在此之前,你得听娘亲的。”话是这么说,邱云心还是考虑到他小男子汉的自尊心,改抱为背,让他靠在自己的背上。

    村中了无人气,安静极了,显出颓靡破败。

    瘟疫肆虐,不是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好运气,能遇到救命的恩人。

    “娘亲,前面有人。”阚洛指向前方。邱云心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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