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样的人也最是狡猾，他们应该是规划了很长时间，才做出了樊楼一事。”
“想要查出他们来，还是有一些难度。”
李治坚定地说道：“再难，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
长孙无忌看着最新一期的大唐邸报。
这一刻对于陈平安的佩服，已经是快要五体投地了。
“陈平安此人对于人心的把握，比我们都要强很多。”他放下了邸报，说道。
高士廉也是一样。
“是啊。”
“当初在将作监的时候，我就知道此人不一般。”
“他若真的有很多师父教导，就不可能只是传授他工匠一道。”
“必定还会有很多其他的绝学，或许我们见到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而这样的陈平安强大的让人可怕。
关键是，此人似乎没有什么二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
更是重情重义。
和这样的人相处，会让人感觉到很放心。
陈平安从无害人之心，也从不会和别人争什么，他的心中似乎只有大唐天下。
就好像，这个大唐国祚姓陈一样。
长孙无忌从未见到过这般人，就算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也都有一些私心。
陈平安也有私心，可是他的私心放在了他那广阔的胸怀之中，却又显得微不足道。
“仅仅是用几篇文赋，就能够找到真凶，这天下，恐怕也只有陈平安一人可以做到了。”
高士廉感慨着。
同时，心中却又补充着。
幸好，这样的人是我的好友，而非敌人。
长孙无忌却道：“这大唐邸报也是一个神奇之物，如今太子殿下监国，某观陛下之意，似乎有意在明年就退位让贤。”
“我们这些老臣，过不了几年，估计也要退下来。”
“某觉得以后或许可以在这大唐邸报上写一些文赋，又或者是小说。”
高士廉拿起大唐邸报看了看。
上面还有着玄奘法师所写的大乘佛法。
他有一些看不懂。
还有一个大儒写的武侠小说，写的是先秦时期的武侠。
荆轲刺秦王也在其中。
倒是也挺好看的。
“你的意思是，明年，陛下就可能要退位让贤，为太上皇，太子殿下登基为帝？”
“这也太早了吧？”
“当今陛下才四十有二啊。”
长孙无忌轻声道：“然，太子殿下已经二十有二。”
“陛下在这个年岁，于虎牢关前击败了窦建德，平定了王世充，让大唐拥有了问鼎天下之资。”
“我不知道陛下为何会选择在明年，为何这么早。”
“但是观陛下之意，确实是有着这个苗头。”
高士廉知道长孙无忌算是朝中非常懂陛下心思的人，他的话便是八九不离十。
他现在是尚书左仆射啊。
大唐的宰相啊。
这还没任职几年了。
就要退下来？
高士廉的心中多少有一些不舍。
长孙无忌看出来了。
“舅舅，一朝天子一朝臣，您得陛下圣恩已经是无人能及了。”
“莫要自毁前程。”
高士廉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不知进退的人。
“某明白，某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早些退下来也好，在家抱抱孙子，也学着写一写小说、文赋。”
“操劳了大半辈子，是要退下来，颐养天年了。”
长孙无忌听了，也是点点头，表示支持。
京师。
大理寺。
大理寺卿戴胄现在有一些头疼。
樊楼一事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一百多个百姓啊。
一座樊楼就这么突然轰塌。
这要是有人把火霹雳放在了大理寺，甚至是放在了他家，这还得了。
然而，调查到现在，也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有人就算是看到了去樊楼存放货物的行脚商，可是长安城的行脚商那么多。
百姓们自然也不可能完全记得。
到目前为止，唯一所知道的一点，那就是樊楼是因为后院的货物轰塌的。
这是陛下安排的工坊那边的人，通过樊楼的废墟看出来的。
可要找到这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要是百姓们也发现了樊楼的幕后真凶就好了。”
“到现在，翻遍了整个长安城，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对方到底是如何把那么多的火霹雳粉末带到了长安城，又放在了樊楼中的呢？”
戴胄的心中有着很多疑惑。
孙伏伽在旁边，轻声道：“就算是对方在这京师中炼制，那么多的火霹雳粉末，应该也要几个月的时间吧？”
“况且，真要是炼制，那味道肯定也比较重，若是有邻居，必然也会闻到。”
“就像是那窦建德的义子一样，留下了很多蛛丝马迹。”
“现在，百姓们没能提供什么线索，那就说明，对方很有可能拥有一座比较大的宅院。”
“周边的邻居也比较少，故此，没有百姓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我们或许找一找有没有可疑的这种宅院。”
“再然后，长街之上，有着金吾卫巡逻，还有着猎犬寻味。”
“对方从他炼制好的火霹雳的地方，到达樊楼，应该是距离比较近。”
“所以，在金吾卫换班的这一点时间内，快速地到达了樊楼。”
“如此一来，就能够错过猎犬，让金吾卫没能察觉到。”
“而若是在这期间，前往樊楼带着货物的商贾，有着那些，或许也能查一查。”
“最后还有一迫不得已的办法。”
“既然谋刺高仆射的人乃是窦建德义子，算是余孽。”
“某记得当年赵王也遇到过一次谋刺，其幕后主使乃是前朝杨家的余孽。”
“我们或许可以顺着这个线索去调查，查一查，现在还有多少当年的敌人的后代。”
“比如王世充的后人、萧铣的后人、薛仁杲的后人等等。”
孙伏伽的一番话。
直接让戴胄找到了思路。
顿时起身，施礼道：“多谢指点。”
随即，开始安排人，从四个方向入手，调查樊楼一事的真凶。
现在朝野上下都等着他们的答复呢。
长孙无忌得到了戴胄的谋划，也是直接支持，并且还加派了一些人手。
这事儿，不能随便拉出来一个背锅的。
虽然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但是他们自己很清楚，假的就是假的。
天下人心安了。
他们的心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