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因为她男朋友总是催着她结婚生孩子。”安愿边想边说,“他们俩因为这个吵过很多次了,宋昕言是不婚主义者,她说,他们俩在一起之前她就跟梁文竹明确地说过不会结婚也不会生小孩,刚开始她男朋友答应的好好的,但是这两年突然开始催婚催生,宋昕言不想结婚,但又舍不得分手。”
余砚棋点点头,喝了口橙汁:“他们俩在一起多久了?”
安愿:“他们是青梅竹马,好像初中就在一起了,应该有七八年了吧。”
“宋昕言跟她哥哥关系怎么样?”段初淮问。
“她哥哥平时对她很好,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她哥哥经常请我们吃东西。”
“宋昕言有没有跟你透露过,她不想活了类似的意向?或者,她这两天有没有哪里让你觉得她很反常?”段初淮问。
问到这,安愿突然开始哽咽,好像情绪再也忍不住了似的。
她低着头捂着嘴摇摇头:“没有,都没有。”
如果不触及那条线,线上的东西或许会永远完好无损,一旦触及,它便会摇摇欲坠。
突然触及到宋昕言的死亡,让安愿的泪水突然决堤。
“节哀。”段初淮起身,“谢谢你配合我们。”
临走,安愿突然抬头把段初淮叫住,她再也顾不得满脸泪水:“请问……我能去看看宋昕言吗?”
这个时间,尸检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段初淮看着她,抿了抿嘴,最终只说了句抱歉。
青春的浓雾散尽以后,裸露出时间的荒野。
心跳的停止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当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记得她的时候,才是宋昕言真正的死亡。
昔日好友,他日重逢,要等来生。
出了咖啡厅,余砚棋摘了口罩透了会儿气:“去奶茶店找赵时宁。”
“你为什么要戴口罩?”段初淮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因为我是大明星。”余砚棋说完,又戴上了口罩。
“……”段初淮觉得他真挺不要脸的。
找到赵时宁,那姑娘长得挺漂亮,染了个红蓝相间的头发,一脸钉子。
“宋昕言死了?哥们,你们找乐儿呢吧?”赵时宁把手摊在桌子上大骂。
段初淮也不恼,调出宋昕言的死亡现场给赵时宁看,见赵时宁的表情从茫然逐渐变平淡,他才开口:“你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赵时宁叹了口气,回想着,“前天凌晨,我们出去吃烧烤,还有她同学,一共三个人。”
“那个人是谁?”为了避免赵时宁顺水推舟地撒谎,余砚棋明知故问。
“她叫安愿,跟宋昕言是同班同学。”
“你跟宋昕言怎么认识的?”余砚棋又问。
“我们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赵时宁苦笑着,“但是我没她运气那么好。”
“什么意思?”余砚棋刨根问底。
“她有爱她的哥哥和父母,上了一个好的大学,还有一个爱她的男朋友。”赵时宁说完叹了口气,“而我,什么都没有,小时候爹妈离婚,长大了喜欢的人也不喜欢我,不过我也习惯了,命苦罢了。”
“宋昕言平时有什么爱好吗?”余砚棋问。
“她喜欢拼图,那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赵时宁说完偏头看了一眼窗外。
“那你呢,平时有什么爱好?”余砚棋说完,段初淮看了他一眼。
“我?这也跟宋昕言的死有关系?”赵时宁有些不悦。
余砚棋笑了:“怎么,你心里有鬼?”
“你他妈有病吧?”赵时宁直接爆了粗,“我喜欢什么关你屁事!”
赵时宁说完就回到工位继续打工了:“走之前记得把钱付了,神经病!”
段初淮看了一眼赵时宁又看了一眼余砚棋:“还问吗?”
余砚棋觉得这奶茶有点苦,不由自主皱起了眉:“不问了,怕被骂。”
“你为什么问她兴趣爱好?而且她怎么这个反应?”段初淮问。
“急了呗,”余砚棋笑着把那杯奶茶扔了,跟段初淮一起出了店门,“她这样,真的很像杀人犯啊。”
“你怀疑是她杀的?”段初淮跟着余砚棋一起上车,两个人打算回现场再看看。
“也不一定,”余砚棋开车扬长而去,“反正肯定不是自杀,前两天还跟朋友吃烧烤呢,转天吃安眠药自杀了,太扯淡了。”
“如果是吃烧烤的时候知道了什么呢?”段初淮推测,“比如,体检报告下来了,发现自己得绝症了,或者老公和小姨子跑了的那种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