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当地豪强,兼并土地,官商勾结,是最好的途径,看来这里的事情与汝南袁氏也脱不了干系。
而且外戚终究只是依附于邓太后的权势,一旦邓太后去世,邓氏一族就要衰落了,为了避免这情况,他们一定会转向世家,而必然要兼并土地,因此邓氏等外戚在这次的盛宴上绝对是承担了很重要的角色。
其三是深宫里的宦官,他们都是无根之萍,唯有钱财才能让他们感到波动,只要给他们钱财,他们什么不敢做?
你又说他们如今当着几个中常侍的要职,看来,是有人向他们行贿,他们应该也是有所动作的。
还有,就连我白氏麾下的一些大族,都在暗地里收购流民的田地,但是因为有我们白国的振抚和劝说,举止不是很大。可是也会对那些人的举动持有默认的态度,故而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事。”
白致听着白礼的分析,鬓角居然流下了一滴汗,这与举世皆敌有什么两样?这是我这种段位和级别的人可以听的吗?
起初还不觉得,但是如今一听,自己简直是在火堆里起舞啊。
白礼看着不断抹汗的白致,安慰道:“白家主不必如此担忧,这只是他们有着共同目的所造成的特定的结果,并不是常态,或者说,他们不可能结成同盟。
因为有着我们白氏的存在,他们很难推出一个公认的首领。按理说皇帝是他们天然的共同首领,但是因为利益的原因,他们只能一边合作,一边暗暗对抗。
而且有我们白氏不断在里面掺沙子,他们不可能齐心,就说你们吧,从白氏分出来开后,是一个标准的大族,但是由于你与我拜着同一个先祖,能够彻底摆脱我们的影响吗?不能吧。
再说了,白氏千年下来,也不只有一个玉真坊这样的公族,这么说,你能够明白吗?”
白致心里放松了些:“公孙,您与我说这么多隐秘,没问题吗?”
白礼笑道:“无碍,家主说过,只有不将你们当成外人,你们才会认这个家,如果我们遮遮掩掩,将你们看成外人,如何能够兴盛白氏呢?
你们又如何那够尽心尽力的完成主家交给你们的任务呢,与其他公族不一样,你们与修武白氏是特殊的,是氏白的,是因为特定的原因分裂出来的。
只有血缘,才能将我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其余的都是为了拉近我们之间距离的点缀。不是吗?”
白致心悦诚服的起身,对着白礼行礼道:“主家不愧是主家,难怪白国苏、原、全三氏能够跟着主家上千年,白致以氏白为荣。”
白礼第一次离开座位,来到白致的身前,双手托举白致的手道:“既是一家,就不可如此多礼!”
然后白礼顺势坐到白致旁边,两人一边喝茶一边交谈,举止亲密了许多。而白礼也完成了家中交给他的最重要的任务,笼络玉真白氏,确保他们不会脱离主家的影响。
为了隐秘,河东白氏很少派出嫡系子弟前往雒阳,只有每代玉真白氏的家主更换,才会派出一位重要的嫡系子弟前往联络感情,这中间几乎隔了二十几年。
终于,白礼说出了主家交给玉真坊的任务:
“族兄,家中对于局势有了基本的分辨,但是由于力量的原因和时机的关系,于此并没有彻底解决的办法,还是以保存家族为首要任务。
因此家中要求玉真坊牢牢的把握住朝堂的权利,至少不能失去百官的拥护,哪怕那些百官身后的大族,就是兼并土地的罪魁祸首。
但是你不必担心玉真坊会与其他世族同流合污,只要你们持守正道,约束子弟,着重对他们的教育,就绝不会和他们相同,因为田地并不是你们的立族之基,你们立族之基是河东白氏。
至于如何对待他们,就由主家来决定,你们只需要领导他们与其他势力争斗就好了,我们会通过各种途径让他们来配合你们,绝不能将朝臣的领导权拱手让给汝南袁氏。
知道你们不喜欢站在台前冲锋陷阵,因此为了帮助你们,主家会派渤海袁氏来帮助你们,你们只需要暗地里尽全力支持渤海袁氏与汝南袁氏之间的争斗就好了。
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伪装成袁氏内部的斗争,也好减弱河南各大族对汝南袁氏的支持。”
白致听完后,又得到了主家的支持,心中安定了不少,恭敬的接下来这个任务。
出了院落,白致只觉得眼界宽了不少,思绪多了不少,之前有些看不透的问题,如今也看清了,不愧是主家啊,千年的氏族不容小觑,只要接触了,就有如此效果。
以往只有旁支对主家的畏惧,如今也变成了恭敬有加,但是更多的是尊重和内心顺服,他真正的将自己当成了白氏的一员。难怪每次与前家主白衍对话,都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