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扶住了额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承影掠过了赵玉瑾,对着她说道:“胡同口有个流浪狗,今天我去看的时候发现它被人打死了,你猜怎么着?”
江姝摇头。
他目光看向赵玉瑾:“它没事跑人家家里叫,还要咬人家家人,不打死才怪。”
这话一出,谁都意识到他那是在指桑骂槐,哪有什么狗咬人,分明是代指赵玉瑾平白无故地跑到了江姝的府上说这些话。
赵玉瑾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好着语气地说着:“你这家奴有意思,不在家里做事,出去看人家打狗?”
承影不给他趁空子的机会,紧接着说道:“嗯,回头是得在府上找点事情做,免得到时候有狗来咬我。”
他说的话让江姝又好笑又心慌的,好笑在他居然能呛住赵玉瑾的话,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承影这么会怼人。
但是又恐在赵玉瑾本就位高权重,上次与契丹谈判完以后追回了大靖国的半数货物,是有功,理应升官加爵,但鸿胪寺卿的位子上又有人,要升官位就要去别的部门,吏部那边有意让他去大理寺,可谁知道他宁愿不升官也要留在鸿胪寺。
赵玉瑾因为背景强硬,不少官员认为他的官位是靠家境得来的,这次的官虽没升成,但好歹这一功算是封住了那些人的嘴。朝廷上也不少人觉得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这样的人实在是惹不起,起码眼下是这样的。
见赵玉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正下不来台的时候,江姝及时插嘴:“赵大人找我来,不会是来谈我府上事的吧?”
赵玉瑾侧眼看了承影一眼,随后又看向江姝,不说话,但意思都写在脸上。
江姝意会,让承影先出去。赵玉瑾才开口:“契丹那边又出乱子了。”
“上次没谈成?他们的货物后来不是都补上了吗?”
“说起上次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过江大人呢,若不是江大人提出西夏一事,我还真想不到,这升官的机会应当给你才对,契丹那样的蛮人,就应当激他们一激。”
江姝点了点头,心下暗念他若是真的感激,就应当早日娶了周嘉元,别来烦她,她自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哪里轮得到他来绊脚?
赵玉瑾接着说道:“这次契丹又变着法子地给使绊子,说今年开春以后边境贸易中的牛羊肉价格越来越高,日子久了百姓估计都吃不上肉了。”
“中原没有畜牧业?”
“那哪里够啊,中原多的是水稻小麦,再就是些丝织品,论畜牧还得是契丹那边。”
江姝眉头一皱:“那契丹人的水稻小麦从哪来?我们也提价呢?”
赵玉瑾说:“没用,听去契丹的探子说,契丹那边已经开始种这些粮食作物了,为的就是和咱们争。”他顿了顿,又说道:“万岁爷的意思是,你是户部的官员,幼时又生活在漠北,这次让你跟我去一趟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