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扫了他一眼,只见他面色温和,虽生得傲气,但此刻脸上却浮现出浓浓的笑意,这副面庞她太熟悉了,纵使他化成灰她都认识。
“契丹与大靖的关系一旦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谢大人就放手给你做了?”她疑惑道。
赵玉瑾点了点头:“谢大人身子不好,近些日在家中修养。”
其实哪有什么身子骨不好,谢言祥心宽体胖,满脸福相,胖是胖,但身子硬朗得很。这次的事其实是赵玉瑾去求的他,谢言祥本想自己去的,但架不住他这个徒弟的祈求,加上他这个徒弟有的时候也强过他,于是就松口让他去了。
江姝半信半疑,以她对赵玉瑾的了解,多半是在撒谎。可她还是应下这件事,还是那句话,只要有差事就有机会立功,立了功就可以升官,升了官便能查出观山一战的真相了。
况且这是要去漠北的意思,本以为自年后一别再见起码要六月以后,等江氏的那场风波过去,眼下又有了一个可以和家里人见面的机会了,她高兴还来不及。
只是在去漠北之前要再去一趟俞妃那里,有些事情是要交待清楚再走的。
她到延禧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东华门已经快关了,她是官员,更是女眷,这才得以能进入。
穿过一条小道就是俞妃的住处,内务府早和她说了江姝要来,所以她早早地站在延禧宫口等她。
见妹妹来了,她即刻走过去,上下查看了一下她的身子,担忧道:“怎么样了?刑部那些人有没有把你打伤啊?”
江姝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了三姐,都好得差不多了。”
俞妃一边拉着她进了自己的院子,一边呵退了周边人,只留青霜在院子里。待进了自己的房内,她才开口:“这后宫里知道什么消息都慢,全靠着青霜出去打听,但你那档子事儿藏得太密了,若不是那个承影冒险进宫,我现在还蒙在鼓里。”
“也多亏了三姐给他指了路,不然我现在也出不来。”
俞妃替她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她面前,说道:“听说,你又要去漠北了?”
江姝本低头在喝茶水,听后将茶水悬在半空中,答道:“有差事。”这才将那一口水喝进嘴里,随后又抬眸问道:“这也是青霜出去打探的?”
“不是,是赵玉瑶说的。说她二弟过几日要去漠北,说是契丹在茶马贸易上调价了,还点名要你过去。”
江姝握着茶杯看了一会,嘴里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一口茶,淡淡的茶香流连在鼻腔和嘴里,她问道:“后宫能干政?”
俞妃摇了摇头:“按理说不能,但赵玉瑶这些年也没消停过,虽不干政,但消息知道得可不少。”
江姝越想越觉得奇怪,按理说当今万岁爷造反出身,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哪怕近侍郝儒都保留几分,这样的人怎么会允许一个女人知道朝堂上的事呢?莫非真的因为那一份情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