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水把江姝泼醒,她还闭着眼睛,心下暗念这大靖国里能用刑的机构都一个样儿,给你折磨得昏过去后又一桶凉水把你泼醒。
受了十个大板后她疼得昏了过去,被这一桶凉水生生叫醒后发现自己正在刑部的大牢里,此刻双手双脚被捆绑在桩子上,令她动弹不了一点,她抬眸,只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正坐着宋元安。
他正倒了茶水抿了一口,见江姝醒了,开口说道:“江大人才华过人,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啊。”
江姝听后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话,按理说不应该是来审她的吗?她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发问时,却听见宋元安接着说:“昨儿在东华门碰见赵家二公子了,他跟我打听了你。”
“赵玉瑾?”
宋元安点了点头。“只是我不明白,那赵二公子心系你,他那个爹就是管户部账子的,只要你嫁入赵家,他一句话便可以救你于水火,怎么闹得如今这般?”
他放下茶杯,谴退了牢中侍卫,又说道:“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家过活,偏偏要走这官场?江伯远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江姝此时才抬眼仔细看了面前的宋元安。他五十上下的年纪,身上还穿着审讯时的官袍,单论面相应当是有些和蔼的中年人,偏偏刑部尚书的职位令他面相多了几分狠厉。
她低头缓了一下:“谁说女子就偏得生在内院?我就是死在这也不会去别人家的内院理家的。”
“这话说得有意思。”宋元安一笑:“难不成死在官场要比死在内院好?”
“尚书说对了,像尚书这样身居高位之人自然不会理解所谓的内院争斗,不信尚书可以回去看看,您家大娘子和您的几个妾室有没有矛盾,您嫡出的孩子和庶出的孩子有没有争吵。”
突然被她这么一反问,宋元安听后一时间也没有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
“尚书不是在这想跟我闲聊的吧?”江姝问道,“冀州十里县的账本我真的没有动,刑部只拿出了账本,但没有证据说那账本就是我在暗中搞的鬼。”
“没有证据,那就得问出证据。”他又回头示意牢中的几个侍卫进来,江姝明白了他的意思,登时闭紧了双眼,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上一世因为被周嘉元推入冰湖中病坏了身子,这一世又在牢狱里受了这么一遭,看来这健全的身子是得不到了。
只是可惜,没有一个好身子做事就不利索,回头给江氏查起案子来免不得处处碰壁。
三姐身处后宫,在京城这儿只能靠她来为江氏正名,到时候她一个病秧子能做出什么?难不成什么都要靠承影去做吗?
愣神间,她又想起了那个暗卫。突然发现好久没看见他到有些不习惯,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无论她天南海北地往哪跑,无论她做什么,那个暗卫好像永远在他身后,就那么抱着一把幽青色的长剑,静静地看着她。
大哥的话一语成谶,江姝现在确实不明白自己对他的情愫究竟是简简单单的感恩之情,还是男女之情。
那晚的一吻令她也起了心思,她虽重生而来,但终究是被封建礼教约束的女子,一吻对于女子来说,已是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