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谢行舟,你为何会突然出现?”
“自然是心里挂念娘子了。”
“谢行舟,说真话。”
“嘿,忙里偷闲,恰好就遇见了,娘子,我们是真有缘分呐。”
“谢行舟,你的意思是,你偷懒了,你没砍柴,然后你来村里瞎转悠?”
“杨兰枝,我发现,你的确是个聪慧之人。”
…
杨兰枝回去后并未将今日的事情和二老说,她并非良善之人,只是事情既已发生,告诉他们只是徒增烦恼,至于今日之仇,还得她亲自动手。
“杨兰枝,你这是作甚?”谢行舟好奇地看着她塞给自己的纸张,看清楚上面写的字,一张俊脸怔了怔,“卤肉饼秘方?”
“杨兰枝,你这是想让我去摆摊?去卖肉饼?”他音调拔高。
杨兰枝点头,小手一摊,瞪着一双大眼眸,语气十分认真,“我家没有那么多柴需要你去砍,况且我家也不需要整整五百多天都用人,可这银子又花了,你又必须在我家干着。所以这是你之后的任务。”
“为什么偏偏是做肉饼?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去做肉饼,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谢行舟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扶了扶光洁的额头,无语凝噎。
他看着这密密麻麻的配方就觉得头疼。
“哪里强人所难,难道你不吃饭吗?我瞧你不仅吃饭,还一顿得吃两大碗白米饭呢!”杨兰枝斜了他一眼,不满地扁了扁小嘴,缓缓说道。
谢行舟被杨兰枝这话噎得不知所言,随后轻笑一声,弯腰逼近她,语气灼灼,“可是我做饭真的很难吃。”
“谢行舟,你不是自诩聪明吗,做饭这等小事,你学几天不就会了?”杨兰枝侧过头来,冲他莞尔一笑,顽皮地眨了眨眼,“要是不想做饭也成,那你会唱曲吗,会耍猴吗?”
谢行舟沉默了。
自从出生在皇宫中,他接受的便是全国最德才出众的太傅教导,论礼乐射御书数,他样样精通,可唯独这耍猴唱曲戏子之事,他还真不会。
谢行舟摇了摇头。
似乎是不解,他又拧着眉问道,“我为何要会这些?”
杨兰枝掰了掰手指,“我打个比方,譬如就我们如今的境况,这一亩地最多也就能产出百来斤的水稻,去了壳磨成白米也不过几十斤,一斤水稻两文钱,这一年到头,天天早出晚归,昼夜劳作,赚的钱还不够你去那富春楼敞开肚子吃一顿的。”
杨兰枝又说,“或许,你觉得去镇上给人做帮工能稳定些,每个月能稳打稳收,可是像我们这些普通人,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成不了什么大事,做个帮工也只能是平平之庸,赚那些钱,除去日常,家里的开销也所剩无几了。这种情况下,你们男人要是要想娶老婆,这彩礼还得掏空家里几个人的口袋才凑得出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谢行舟有些惊奇地看着她,“你希望做商人?”
杨兰枝却摇了摇头,“对于做什么人,我并没有什么想法。只要能来钱,其实什么行业都无所谓,而我刚刚举的那些例子,我只是认为来钱过于慢了,人生苦短,有限的时间内,我们还是不要蹉跎了。”
谢行舟又沉默了,“所以你说了这么一番话,就是想让我去卖肉饼?”
“谢行舟,你到底去不去?”
杨兰枝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他,小嘴儿抿着,两腮微微鼓起,可爱灵动,像是只吃松果的松鼠。
谢行舟连忙收好这单子,宝贝似得将它揣到怀里,邪气一笑,“去去去,我的好娘子,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杨兰枝这才满意,而此刻汪春花刚好也在院子里叫二人吃饭了。
简单吃了饭,谢行舟就被杨青山给叫了出去。
与此同时,汪春花也神神秘秘地将杨兰枝拉到院子外边来,一脸神秘莫测。
“娘,你有话就说,鬼鬼祟祟做什么?”杨兰枝拧着秀气的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莫非是你要告诉我什么见不得爹的话?”
“兰枝,和娘说说,你和行舟已经到哪一步了?”汪春花暧昧地笑了笑,“我看行舟这人不错,做事也认真,对你,我们都看在眼里,不如你们俩趁早有个孩子,让你爹抱上孙子。”
“和他?生个孩子?”杨兰枝眼眶微微瞪大,她前世活了二十多年,可从来没有这个想法。“可是…”
“快跟娘说说实话,行舟这人行不行?”汪春花伸出手来比划了下。
她指的是洞房那方面?
杨兰枝想起二人都未曾洞房,便老实地摇了摇头。
汪春花见此有些失望,有些惋惜地说道:“想不到行舟看着挺强壮一小伙子,在那方面竟然不行。”
说完这话,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画本子来,“以前你还小,娘该教的都没教你,如今你已为人妇,有些事情,娘也不给你遮着掩着了。”
“这本书是娘的珍藏之书,当年就是靠这本书,娘跟你爹才有了你。”
“男人嘛,不都那么回事,现在看着不行,但多练练,总归有行的一天。”
汪春花把画本子塞到杨兰枝怀中,挤了挤眼,笑着,“你跟行舟好好琢磨琢磨,多试试,娘等着抱孙子呢。”
说完这话,还未等杨兰枝说,这汪春花就把杨兰枝推到了房中。
而房内谢行舟早已站在里面了,此刻他脸有些羞红,看到她之时还不自在的别开了眼去。
“爹先前拉你出去,也是说了这事儿?”杨兰枝一眼看穿。
谢行舟干咳两声,“不过是白日里田里的活罢了。”
杨兰枝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将手里的画本子扔给了他,“这是娘给我的房中术,让我们好好研究研究,你先看看。”
听到这句话,谢行舟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手里的册子直接没接住,掉到了地上。
“杨兰枝,你还是不是姑娘?说话这么毫无遮拦。”
杨兰枝疑惑地看向他,步步紧逼,抬起头盯着他那红的滴血的耳垂,眨了眨眼,“谢行舟,你脸怎么这么红?”
杨兰枝从生下来便能与动物说话,通灵,她见惯了太多动物在繁衍时发出的痛苦声音,以至于,在这方面她向来很是排斥。
可是从小到大,排斥的时间久了,便形成了她对这些事情的迟钝。
简而言之,杨兰枝并不懂男女之情。
“嗯?你怎么不说话?”
少女吐气如幽兰清香,不知不觉中,撩人心魄。
“杨兰枝,你别靠我那么近。”谢行舟别过眼去。
谢行舟前半辈子在皇宫中是如履薄冰,再加之自己的母妃身份低微,幼年的他活得连个奴才都不如,更别提给他安排通房丫鬟了。
后面,谢行舟上了战场,一去就是十年,军营中连个女人的毛都没有,就算偶尔出现两个女人,那也是敌方安排过来刺杀的细作。
以至于他在某些方面是一个愣头青。
他确实是贫嘴,也确实是个雏儿。
谢行舟伸手想要推开她,杨兰枝却刚好弯腰去捡画本子。
谢行舟伸出去的手,猝不及防触碰到了某处柔软。
“谢行舟,你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