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处中原东南,大江于此流入东海,运河南北贯穿,亦经过此地。自宋朝廷一统中原以来,山城便成了朝廷与海外诸番邦通商之所,来往各地商贾、船支络绎不绝,番邦奇珍异宝罗列于市,实为天下富饶之所。
孔望山与善之进了山城,善之为孔望山寻个客栈住下,两人也在客栈里要了酒肉吃喝。
善之问:“师弟以为山城如何?”
“山城真乃繁华之所。”孔望山道,“山城尚且如此,不知都城又是何等盛世景象。”
“也不尽然啊!”善之道。
“师兄去过京城?”孔望山问。
“去过。”善之道,“只是……”
善之话音未落,便见一女子站在客栈外冷若冰霜的盯着自己。
“失陪。”善之道。
善之又一次离开,留下不明所以的孔望山。
未等善之开口,女子先说道:“将军好兴致啊!”
善之无奈的说:“那是我师弟,游历江湖,路过山城,我便邀他在此饮酒。”
女子面无表情的接着说:“郡主召见将军。”
善之回头看了一眼独自饮酒的孔望山说:“郡主召见……稍待。”
善之又回到桌前,他结清了酒钱,让孔望山在客栈安住,自己明日再来,孔望山问他有什么要帮忙的,善之只说是朋友间的私事,不便劳烦他人。神神秘秘,不得不叫孔望山心生好奇。
善之随女子走到一处偌大府邸前,两人推门走进去,府里空荡的很,不见几个下人。两人在府院的西侧强上摸出一个机关,一条地道从墙角伸出。漆黑的地道没有一点光,只有深处透出一点摇曳的烛火,不时还有拷问声传出来。走进地道,两人见到了口中的郡主——当朝皇帝的长女、山城真正的主人。
山城郡主坐在烛台后,手上绕着一条皮鞭,昏暗的光芒映出她精致而威严的面容,任谁看都会敬上三分。
“千面你先退下吧!”山城郡主看着手上的鞭子说,“善之,你过来。”
女子点头缓缓退下,善之走进前,跪在地上。
“善之,本郡主命你巡视各地,将贪官污吏一并捉回处死,你怎敢动用私刑?”郡主说话时不带有一丝责备。
“主人,善之在途中遇见了同门师弟,有些变故,就先杀了两个。”善之恭敬的说道。
“罢了,此等奸滑恶吏,杀了就杀了吧。”郡主说,“到是你此行可发现山城郡治下有明神教徒出没了吗?
善之摇头说道:“虽说查出贪官仕绅仗势欺人,但与明神教全无关系。”
“去吧。”郡主点头说。
善之犹犹豫豫,似乎不肯就此离开。郡主看出善之心思,当即挥起鞭子打在他身上。善之起身,满意的离开了……
孔望山在客栈等的心急,想偌大山城不如自己去看,便吃尽了酒肉,带着龙泉剑上街去了。街市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除了商贩,还可见说书唱戏,耍刀枪卖艺的,连声的喝彩从城里传到城外。
忽听得争吵声,是不知何处的流民来此,这群流民中有人在集市上偷东西被抓,山城本地的百姓与这些流民因此起了争执。孔望山延声寻找,见有两伙人打作一团,他立刻冲上前去劝架,却也被卷入其中。孔望山运气,接着一道真气镇退了周围的人。听闻响动,一群披甲背弓的官军走了过来,他们看见一群人倒在地上呻吟,孔望山站在中间,就以为他闹事。这群官军有的卸张弓搭箭,有的抬掌运气,身手更像是一群侠客。孔望山与他们缠斗在一起,竟占不上什么便宜。十二三人围攻,其中为首的官军孔望山见过,正是不久前与善之见面的人。他的武艺在这些人中最强,而且内力深厚。
“听我解释,我是劝架的!”孔望山道。
“扰乱街市,到将军面前解释吧!”为首的官军说罢便是一掌。
孔望山被被打倒,周围官军上前将他按住。
“这是我师弟,放开他吧。”善之从人群中出现。
“师兄!”
“将军!”
善之为孔望山解围,官军放了他。
“是孔少侠!得罪!”官军说道。
“无妨,无妨!”孔望山道。
处理完打架的两伙人后,善之愧疚的对孔望山说:“本想晚些再告诉师弟,别见外啊!”
孔望山说:“师兄言重了。”
善之说:“师弟,随我来。”
善之带着孔望山到了城外军营,刚刚的官军跟在两人身后。到了军营,孔望山见营中军容整齐,军士训练有素。
孔望山赞叹道:“师父说师兄有将帅之才,今日得见,果真如此。”
善之笑道:“过誉了!”
孔望山问:“师兄在此是做官了。”
善之道:“对!承蒙仁君赏识,无以报大恩。”
孔望山沉默片刻又问:“师兄也是名侠客啊!这合适吗?”
“师弟差矣!”善之道,“我护卫山城,使山城太平,岂有违侠义之道?况入世游历江湖,江湖之路,并非一条。”
孔望山点点头。
善之卸下肩上的一张弓道:我知师弟为人不贪图名利,我便不费口舌招揽。你我一年不曾见面,且与我斗上三百回合吧!
孔望山拔出剑笑道:“好!只是师兄,你有两张六石、九石两张弓,今不用九石射天弓,是不是瞧不上师弟我了!”
善之轻轻一笑,卸下肩上一张五尺二寸的大弓,这便是善之真正的兵器——九石射天弓。此弓弓身雕由玄铁打造,上刻惊雷卷云,弓弦更是金丝制成,强硬无比。一箭射出,迅如霹雳,风云变色。
两人站上校场,军营中士兵都围了上来。善之从腰间抽出一支箭矢,这箭矢名曰天陨纯钢矢,也非同一般,通体漆黑,乃天外陨铁打造,箭镞上还似有金纹流动。孔望山趁善之拉弓,挥剑上前,一记横劈。善之运气施展轻功一跃而起,松开弓弦,推掌打出一道真气,被孔望山举剑打散。善之平稳落地,接着又一掌打向孔望山,孔望山挥剑逼退善之,一步上前连挥数剑,善之左右躲闪,毫不费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善之道,“敌锐气丧尽,正是反击之时。”
善之察觉孔望山气力渐衰,寻了个破绽,一记鞭腿踢过去。孔望山向后一跃躲过,善之也向后撤步拉开距离,长弓,搭箭,放……天陨纯钢矢以雷霆万钧之势飞出,孔望山躲不开,只能运气举剑格挡,他心中知道九石射天弓配天陨纯钢矢威力有多大,他根本就没指望挡住这一剑。孔望山奋力挥剑,可箭矢却被打偏,射塌身旁的哨塔。趁孔望山落地,脚步不稳,善之冲上前,挥起九石射天弓,抵在他的脖子上。
“师弟,你输了。”善之笑道。
“师兄武艺高强,我不及也。”孔望山低下头说,只是师兄的天陨纯钢矢…”
“兵不厌诈!”善之道,那不是真的天陨纯钢矢,真的天陨纯钢矢只有还剩六十六支,我如何舍得啊!”善之道。
两人相视而笑。
天兵真人告诉善之:“天陨纯钢矢即发,不可收回。”善之手中只有一百支天陨纯钢矢,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使用。当年师门习武,用了三十三支,下山后用了一支,善之谨遵师命,不曾收回用过的天陨纯钢矢,故此他万分珍惜。
在善之下山前天兵真人送给他一首诗,便与这弓矢有关:
千钧一力破铁甲,
化作银河飞流星。
此番入世寻主去,
真假贤庸皆在心。
百矢响尽金弦崩,
可有一箭射天明?
善之悟性过人,可这诗他却不能明白。
两人斗罢,回军帐中坐定。
孔望山敬佩的说:“师弟还是不及师兄,日后还需勤加练习。”
善之笑道:“师弟日后定成一代豪侠!”
孔望山问:“游便山城,师兄可何去处推荐给师弟?”
善之问:“是名山洞府,还是市井村落?”
孔望山应道:“欲拜访江湖各派!”
善之思索片刻道:“此去向北,沿运河而上,可达淮城,淮城中有江湖一大门派——机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