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摆放着的尸体和组织,蕴含魔法的石块和书本,墙上钉着很多木格,用透明的不透明的瓶子装着奇怪的东西。
最令人注目的,还是在正中间摆放着三头像。面前者带着眼罩,发状向两侧倾斜,像是一面天然的王冠——是丽桑卓。
“远道而来的真知者,坐在这边。”预言家用手杖指着。“如你所见,我信仰三姐妹密教,阿瓦罗萨、赛瑞尔达、丽桑卓。是三姐妹赐予了我们非同寻常的能力,你也一样,这都是三姐妹的赐福。
同样是我的信仰催使我来到这里。我的魔法赋予战士们猫头鹰的力量,灵敏的双耳能听到风吹草动,轻盈的双腿健步如飞,尖锐的双眼看透白雪所覆盖的一切。”
随着他的法杖轻点,一股奇异的魔法能力包裹了布兰妮,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加轻盈,站起来毫不费力都能跳到帐篷顶,看到火炉里闷燃的火星,听到外面战祭西格拉和费吉曼谈话的声音。
“我该怎么做?”布兰妮恳切地问。
“很简单,看着我的眼睛。”伴随着轻柔的话语,星光预言家的双眼连同猫头鹰的双眼一齐看向布兰妮,六目相对。“盯着它们,跟随它们,在灯的指引下去往三姐妹的赐福之地。”
盯着四盏大灯让布兰妮的眼镜干涩极了,她眨了一下眼睛,再一睁眼却已经飘在风雪之中。
星光预言家的声音忽远忽近,“这是我预知的未来,真知者,体会这种感觉,风雪尽在掌握的感觉。”
布兰妮在手心运转魔力,漫天风雪仿佛找到了组织一般,接连向布兰妮手掌所在之处涌来,在星光预言家营造的世界,她仿佛就是主宰一般的存在。
“哇”,布兰妮调整姿态,与风雪融为一体,在山岭间自在飞翔,风温柔地裹挟着她向远处飞去,直到在一处雕像前渐渐停息。
腰肢挺拔如冰刃,两手合十似祈祷。双腿被冰雪覆盖,头部的眼罩延伸至后侧,与发髻共同形成两个尖角——三姐妹密教的头目,丽桑卓。
一个冰雪刻印从丽桑卓雕像的双手处落下,布兰妮用手去接,哪知刻印在接触手的一瞬间就融化,一阵寒意之后,冰霜刻印铭记在布兰妮脑中。
四周的景象开始倒退,布兰妮猛然惊醒,自己刚才是在星光预言家的幻境之中。
“感受,牢记这强大的力量,它是三姐妹的赐福。”他说,肩头上的猫头鹰有模有样的“咕咕”两声。
布兰妮握紧双手,体会着天地间亲切的魔法流动,房间里点着火炉,但是布兰妮觉得只要她想,这里可以不多时就被霜雪覆盖。她走出房门,感觉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战祭西格拉率先感受到眼前人的变化,如果刚来到这里的布兰妮是一把优质的剑胚,那么现在她就是一把淬火的宝剑,非但威猛,而且寒气逼人。作为在阿瓦罗萨历经四冬的战祭,他深知过刚易折的道理,真正狂暴的战士,永远都是像那闷燃着的碳火,一经触动,便是石破天惊。
“真知者,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今晚,让我们为阿瓦罗萨而欢唱。”西格拉转过头,对费吉曼说,“我会安排对布兰妮的训练,帮助她更快认识并掌握自己的能力;亲爱的朋友,你可以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
霜卫要塞,弗雷尔卓德极北之地,这里曾是北地所有传说的汇聚之地,也曾是更多未知存在的消失之处。
霜卫要塞中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兵悍将,每一个人都信仰着三姐妹密教,他们供奉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冰,另外就是他们唯一的主人——丽桑卓。
在遥远的过往,丽桑卓为了获得永恒的力量,阴谋勾动了世界之下的黑暗,而当黑暗降临的关头,悔过的冰霜女巫以雪人和两姐妹以及数不清的冰裔为代价,冰封了监视之眼。
这是被掩埋的过去,这是错误的记忆。
「检测到错误记忆」
丽桑卓从睡梦中醒来,虚无的造物已经对喂给他们的寻常梦境表现出厌烦,它们在臻冰之中躁动不堪,甚至对丽桑卓的梦境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即使那是丽桑卓的梦魇,虚空也来者不拒。
而为了安抚这些虚空的造物,她颤栗着,小心翼翼的重新入梦,不仅与它们融为一体,还要维持自己的所在,这对丽桑卓消耗极大,只为获得这片土地片刻安息。
今晚她要去南方,拉克斯塔克,她或许来过这里,但她根本没有印象,漫长的历史阶段足以让她忘记许多东西。温暖的南方,各族在这里流血交锋,最后被一个手握臻弓的人团结。那里的人实在太多,被一个理想的懦夫统辖再好不过。
这次她无需寻觅,刻印的标记让她长驱直入——冰霜祭祀找到了崭新的真知者,未被任何信仰所玷污的纯洁心灵。
艾希不安的抬起头,她眼前是一大片地形图,凛冬之爪征讨熊人的地盘,已经消失了很久,今晚的不安感是否与他们有关?她的身边,唯一的血盟依旧一言不发,灰绿色的眼睛准备面对一切来犯之敌。
……
树林、山岗,满天的飞雪飘荡着,望不到边际,一个女孩的身影穿梭在其中,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从一朵云飘到另一朵,重叠的风雪又一次将她送到那座雕像面前。
丽桑卓雕像,它就像刻印一样融入布兰妮的魔法,每当布兰妮在梦境中起雾,最终都会来到它的面前。在和冰裔一天又一天的训练中,布兰妮的掌控力增长着,但是丽桑卓的雕像从未动摇。
但今天不同,梦境的雕像颤动着,它的手臂变得像初雪一样白皙,布兰妮看到它黑色的嘴唇颤动着,对她扬起嘴角。
“是冰的意志让我们相遇,和我一起聆听冰之声。”
布兰妮接住“它”伸出来的手,冰凉刺骨,仿佛它本身就是一块巨大的臻冰武器。布兰妮忍受着钻骨的灼刺,而“它”明显对这一切满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