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废弃厂房内,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项知湫蜷缩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废旧生锈的大油桶挡在她的身前。
她的眼睛泛红得厉害,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见新旧泪痕清晰的印在她那张布满大大小小伤痕的脸上,淹没了往日的秀气。
她的脚踝肿得跟猪蹄一样,胳膊和小腿上的伤口还在溢着血,顺着皮肤滴落在地。
项知湫的精神十分紧绷,根本感知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周围的环境异常的安静,这种压迫感惹得项知湫情绪崩溃到要失去最后的理智。
项知湫藏在角落里,透过缝隙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油桶外的状况,屏住呼吸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
听了好半晌,那人似乎还没找上来。
项知湫把手机灯光调到最暗,她最后的理智告诉她要冷静,可手仍抖个不停,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屏幕上。
她随意的用掌心擦了擦屏幕,打开短信先报了警。
紧接着打开微信,跟疯了似的不停的用力敲打着屏幕。
「秋落」:我在郊区八号厂房二楼南边的角落,有人要杀我,祁晏救救我。
「秋落」:祁晏求求你了,你快来找我好不好。
「秋落」:我真的很害怕。
「秋落」:祁晏,我知道当年是我逼你跟我结婚,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来找我,我立刻跟你离婚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秋落」:祁晏,他上来了祁晏,怎么办啊祁晏。
沉重的脚步声犹如死神的锤,一点一点的往项知湫的胸口上敲。
声音越来越近了…
似乎他知道她就藏在这。
「秋落」:祁晏,我真的受不了了祁晏,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我一定离你远点。
在消息发出去的那一瞬间,挡在项知湫身前的油桶被重重踢开。
落地的声响跟炸弹爆炸一般吓人,惹得项知湫下意识丢出手机,紧紧捂住了耳朵,而张着的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漆黑的夜里,借着手机昏暗的光亮,她终于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
根本没有时间让她惊讶,出于本能意识,她撑着墙想起身跑,可身子发软,提不起一丁点力气。
而那人毫不留情的抓起她的长发,用力把她拽上顶楼,从顶处把她推了下去。
失重的那瞬间,失望至极的项知湫闭上了眼睛,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却发觉自己浑身热得厉害,心慌慌的,根本喘不上气,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
意识模糊的项知湫开始扯松自己的衣裙,想要找办法散热。
“项知湫,我跟你本就有婚约在,你还要使这种肮脏的手段是吗?”
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把项知湫的神扯了回来。
她的眼睛渐渐聚焦了起来,映入眼帘的不是漆黑的厂房,而是灯火通明的一间屋子。
身下躺着的不是布满蛇虫鼠蚁破地方,而是光滑的瓷砖。
项知湫的脑袋一阵刺痛,她抬手锤了两下,试图以这种方式缓解:“这是哪?”
一边问着,一边艰难的撑着地板坐起身来。
闯入视线的环境像是酒店的总统套房,再仔细一看,躺在床上褪去西装外套的男人好像是祁晏。
他似乎跟自己一样难受,在床上翻滚,撕扯着身上衣裳。
这一幕好像很熟悉。
“项知湫,你这样做,我只会更讨厌你。”
祁晏声音嘶哑,脸色通红,应该是克制自己造成的。
“我一定会和你解除婚约的,我劝你现在赶紧滚。”
祁晏十分愤怒,可他没有力气,犹如待宰的羔羊,根本反抗不了什么,只能警告着项知湫。
地上的项知湫压根没空管祁晏,因为她的脑海已经乱成一捆线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当年她为了得到祁晏而给他下药的那天晚上。
所以,是重生了吗?
项知湫又敲了几下脑袋,比方才用力许多。
痛感重重袭来,愣是让项知湫硬生生痛清醒了几分。
这不是做梦,真是重生了。
项知湫看向床上那男人,胸口有些发疼。
回想起曾经祁晏对自己的点点滴滴,心底泛起了一抹厌恶。
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厂房那事就不会发生。
既然老天给了机会,就不能继续在祁晏身上浪费时间了,保住小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