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崔斯亚荒野。
炎热的炽阳,烘烤着荒野的一切,望不见尽头的荒地上,只有零零星星的枯树点缀着这毫无人烟的大地,稀少的动植物,不时出现的妄兽,阴晴不定的恶劣天气无疑让此处成了生灵鲜有踏足之地。
而不论多么险要之地,若是横穿荒野可以带来巨大的利益,总会有人踏足此地。崎岖不平的地上,一队中规模的商队正缓缓的行驶在他们既定的路途中。
一位身着半甲的斥候,正在向一位衣着干练的中年男子汇报侦察情况。
“你说你侦察途中发现到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倒在路边,现在正在关在笼子里让棍子和镰刀看管着?”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自己浓密的胡子,面露思索之色。
“让凯特修士去看看那人,如果没有异常就把他放出来,等他醒了就把他带到我面前,我来亲自询问。”说完中年男子就让斥候退了下去。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中年男子脸色发黑。
......
塔索甩脱妄兽群后,在荒野中滴水未进走了整整三天,路上不仅要躲避妄兽,还要忍饥挨冻,终于眼中一恍惚,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铁笼子里,虽然他早就醒了,但却没有打草惊蛇,一直在偷听看守之间谈话来收集信息以此来确定自己现在的处境。
“你说这小子现在还没动静,不会突然断气了吧?”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说道。
“嘿!棍子,咱们就别搁这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带回来的时候有气,在他昏过去的时候咱俩兄弟又给他喂了点水,能不能撑过去还得看这小子的命。”回答他的是一个声音奸细的听不出性别的人。
“哎~,我就是觉得这小子可怜,晕在荒野里命大没死,被大眼睛捡了回来,要是在这最后没撑过去也太惨了”棍子叹了口气。
“渍渍渍~,有空可怜这小子,你还不如可怜可怜你老兄弟我,你看兄弟我嘴里没滋味好久了,你带的那几瓶....”没等镰刀说完,棍子就没好气的让镰刀滚远点。
塔索在笼子里越听越烦躁,两人在旁边叽里呱啦个不停,却全在谈论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他只能从话语中了解到囚禁住自己的人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
“有瓶啥?这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啊!”
突然插进来的话语打断两人的吵闹。一名身着白色修士服,带着单片眼镜的金发中年修士笑着朝两人走来。
“哎呦,凯特修士,您肯定是听错了,哪有瓶什么东西啊。”棍子连忙说道。
“嘿嘿,没事我就喝一点点”凯特修士嘿嘿笑道。
“如果您那一点点是用盆装的话,那求您别霍霍俺了,上次老大请你去他家喝酒,之后的三天脸都是黑的”棍子无奈的说道。
“哎呀,我都快忘记夏尔阁下叫我来干啥了,那笼子里的人就是大眼睛捡回来的那位吧,我去看看。”凯特修士连忙转移话题。
塔索听见有一个脚步在自己身边停下。
“神圣的光芒化作治愈的甘霖,您的恩惠将赐予伤痛之人前进的力量!”随着治愈的神力渗进五脏六腑,塔索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恢复了活力,多天的奔波与劳累仿佛一扫而空。就在塔索考虑是否要睁开眼睛时听到凯特修士大声说道
“镰刀,看来这个客人需要一个早安吻才能醒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就由你来办吧!”
话音未落,塔索眼睛猛的睁开,发觉眼前的人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金色短发,身着白色的修士服,带着单片眼镜,与自己对视的蓝绿异瞳中闪过一丝戏谑:
“不必多言,来自塞德烈的客人,我相信您一定通过看守您的两个人的话语中了解到我们不是什么流窜在外的强盗,具体还请移步,与我们这支商队的主人夏尔·科查德阁下详谈。”凯特修士双手交叉覆于胸前,作了一个简单的圣光教会祷告动作。“这两人会为您带路。”
此时,凯特修士身后一高一矮身影站了出来,高个子头发稀疏,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奸诈之色,腰间别着闪着寒光的双刀,矮个子身材极为壮硕,棕色干练的寸发,背后的一米高的大斧给人沉重的压迫感。高个子拿出钥匙打开了笼子。
“嘿嘿,客人和我们走一趟吧。”
塔索自然也没有必要说些啥,跟着两人来到商队的中心,一位蓄着浓密胡须,身着干练服装的中年男子正在查看着地图、在塔索还未靠近之时便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您好,吾名夏尔·科查德。”在塔索到达其身侧的时候,夏尔简单的问候了一下。
“吾名塔索·塞德烈,向您致以问候,夏尔·科查德阁下。”
当塔索想要致礼时,夏尔却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时候那些繁琐的礼节就没必要了,为何会倒在荒野中?”夏尔神情严肃的询问。
“妄灾!两个月前一望无际的妄兽袭击了塞德烈领,没有一丝征兆,身在前线的塞德烈领首当其冲,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塞德烈领艰难抵挡了一个半月,城破,我父亲只能带领少数领民逃离。”
“后续影响呢?”
“不知道。”
“为何没有通过神器传讯示警?”
“早已传讯,但一直没有支援...”
“侯爵阁下在何处?”
“死战,生死不明....”
夏尔头疼的捂住脑袋。西方战线战况不明,商队肯定是无法向那前行,理智的选择当然是原路返回,这次的货很有可能全部砸手里了。
但这些都是小事,一次商路的亏损不至于让他伤筋动骨,妄兽的大规模活动和塞德烈领的突然陷落却昭示着混乱的到来,西线战争可能又要开始了。
收拾好心情,夏尔致以歉意:
“很抱歉这些悲剧发生的如此突然,请阁下节哀。”
塔索心中同样怀有很多疑问,但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上更多的疑点,只能斟酌几个不容易引起怀疑的问题:
“为何在塞德烈在交战的一个半月内没有得到任何支援?”
夏尔神色苦恼:
“这绝对不可能发生啊,虽然西线已经平静了整整十年时间,但神圣王国不可能会忽视边境威胁,最不可能的是侯爵领被围攻在两个月内一点风声都有没有,各个领地间会定时通讯,各个领地之间也会有人员来往,一旦出现问题都会由当地教会进行调查。”说完夏尔冷冷的打了个寒碜,事情的蹊跷显然超出他的意料。
“还有为何能一眼认出我的身份?”塔索随即问道。
夏尔突然正襟危坐,一脸正色道:
“虽然已过千年,塞德烈家族世代奋战于边境,族人在一次次的大战中死伤殆尽,虽然因为后人昏庸牵连外神导致帝国巨大损失而降职,但我相信帝国人无人会忘记塞德烈家族先烈的贡献与牺牲!还有一点”夏尔尴尬的笑了笑:
“本人毕竟是商人,寻找商机时难免会碰到各种大人物,所以我收集了一些重要人物的画像,虽然阁下有点狼狈,但我还是一眼看出了阁下的身份。”
“不过,塞德烈家的长子塔索·塞德烈我听说生下来就痴愚混沌,现在看来真是传言不可信啊!哈哈哈....”夏尔豪迈的笑道。
塔索也只能打个了哈哈敷衍过去。
话毕,夏尔点明了自己接下来的返程,询问塔索是否一起,这对于塔索而言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自无不答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