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主教预留的房间后,尚方抽了个空,把怀表拿到了手里。
他在主教面前还没有问出这是个什么东西,就被安排到了这里。
当然,要是主教意识到这玩意在尚方手里,怀表的所有权就要说不准了。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是好是坏,如何获取一丝半点的情报?
砰砰砰。
就在尚方苦恼于要不要问时,有一个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尚方立刻警觉起来,他将怀表揣进怀里,大喊一声:
“谁?”
打开房门,尚方本以为是主教来访,没想到竟然是神使。
尚方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他对神使的情报一无所知,却敢在他在时拿出怀表。
最坏的结果,无疑就是怀表被夺走,自己被杀人灭口。
好在神使好像并没有那个打算。
神使意味深长地看了尚方一眼,提出了一个尚方根本没想到的问题:
“你很有天赋,愿意做我的弟子吗?”
尚方呆立在原地,他对神使一无所知,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神使不管是能力和地位,都很不一般,至少远强于掌柜。
但,为什么呢?如果怀表被发现,神使直接自取就是了,或者等明天掌柜被抓,怀表作为战利品,只要神使开口,多半也会移交给他。
至于收自己做弟子,再徐徐图之?完全没必要。
尚方很清楚自己现有的背景,无权无势无能力,和砧板上的鱼肉没什么区别。
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如何值得这一个邀请?
神使见尚方并不回复,无奈开口: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收徒只有一个标准,资质够高,而你达到了。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
尚方犹豫再三,要迈入超凡,他不止有一条路可走,怀表也是可选项。
“神使大人,请恕我愚钝,考虑不周,请您稍候,待明天尘埃落定,我再给您答案。”
神使并不发怒,只是轻蔑一笑,就拂袖而去。
尚方又走出房门,巡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人,才回到房门,打上锁,瘫软在床。
这种完全失去主动权,任人鱼肉的感觉太差了,自己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此时的尚方,对力量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整整一晚,尚方都在研究那个怀表,可是无论如何,这东西都没有给出反应。
一夜未眠。
待到第二天,主教找上门来。
尚方睡眼蒙眬地洗漱完毕,跟着他走出了教堂。
迷迷糊糊中,尚方感到有些不对,怎么主教一个人也没有带?
尚方顿感不妙,开口询问:
“主教大人,请问抓捕掌柜的信徒如今在何处呢?”
主教微微一笑,只是淡淡回应:
“去了你就知道了。”
等到了酒楼,胖瘦二兄弟直接把尚方围住,主教见了也不阻拦。
尚方此时已经隐约猜到发生什么了。
到了柜房,主教直接把尚方带到掌柜面前,似笑非笑地说:
“姓钱的,人我给你带来了,这人你自己安排哈。”
这崽种,竟然把自己给卖了,或者说,他俩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
尚方身上冷汗直冒,之前想不明白的许多事情,现在无比畅通。
怪不得他们根本不问我金银都在哪,在他们眼里,那些东西从来就不属于我。
完了,我成小丑了。
尚方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惩恶扬善,不带着钱跑路,这下算是栽里头咯。
再后悔也迟了,掌柜已经来到尚方面前,眼神像是想生吃活剥了他。
忽然,掌柜怒极反笑:
“你小子,是不是想不明白,你是怎么输的?我告诉你,记住了,有些东西,就算是死,也是不能写出来的。”
主教在旁边阴阳怪气:
“我说你行不行啊你,这能给人家串了,要不是串的是你,我真想和人家合作。”
掌柜在极其愤怒的情况下瞪了一眼主教,在掌柜眼里,主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掌柜可真是割了肉,伤了筋骨,连命也被敲了半条去,付出了大代价才换到尚方的。
主教还在煽风点火:
“人都给你带到了,剩下的不用我教了吧。小心点,别再给人家串咯。”
他一边笑着,一边从柜台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掌柜指示胖瘦二兄弟把尚方摁住,自己正要动手。
“住手!”
这一刻赶到柜房的人是,神使大人。
他大袖一挥,就有一股莫名的风,把胖瘦二兄弟压到地上,掌柜挤到一侧,将尚方解救出来。
尚方眼看着掌柜的脸青一阵紫一阵,不是挨了一拳胜似挨了一拳,直变得像个染色铺儿。
神使瞥一眼掌柜,说道:
“这个人我保下了,你可有意见?”
掌柜的忍不住了,正要开口,神使一声轻哼,掌柜连话也说不出,直接被压倒在地上。
尚方站着,只看到掌柜跪在自己面前,却看不见掌柜的神情,但听到他从牙关死死挤出两个字:
“不敢。”
神使轻蔑一笑,转过身来,还未说话。
尚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一拜: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此时在尚方心里,神使的形象是如此光辉伟岸。
“欸,乖徒儿。”
神使满意一笑,还没等尚方完全拜下,就将其扶起。
两人相视一笑,那真叫一个师友徒睦。
只是地上趴的这三个人有些煞风景,至于这三人表情如何,尚方也不得而知。
“走吧,徒儿,去为师的洞府去。仙凡有别,待你成仙,这种凡人随你处理。”
神使踹开地上挡路的掌柜,率先走出柜房。
仙凡有别,当真是仙凡有别啊。
尚方第一次如此体会到这四个字的含金量,他感叹着,也跟出了柜房。
什么疑虑,什么大表,都被他抛诸脑后,告诉我,谁才是永远滴神!
待两人出了柜房,三人还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起来。
直到胖子一抬头,眼见两人走远了,才敢说话:
“大哥,掌柜,他们走了,我们可以起来了。”
瘦子在旁边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掌柜的怒火牵连到他。
掌柜却不和他想的一样怒火焚身,反而也是似笑非笑。
他这是气疯了吗?
瘦子心里实在惊讶,忍不住开口:
“掌柜,您就不担心那小子报复回来吗?”
掌柜说话时,虽然心中仍旧有火,但也已经变得很淡:
“呵呵,报复?他落我手里,和落那个神使手里,哪样更惨还说不定呢。”
瘦子未曾想到这个答案,惊呼出声。
掌柜笑着接续道:
“他想必看了我的日记,有没有想明白,我抓的那些个人,究竟都送到谁那了?”
他也不管胖瘦二兄弟有没有听懂,自言自语说:
“有些东西,就算是死,也是不能写出来的。因为那比命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