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汴京城摞城的入口？”
望着深邃幽暗的密道，李敬皱眉低语。
怀里微微发烫的“玄阴灵珠”提醒他，这应该是真的。
可他还是有些恍惚，就这么简单？
他们三人现在身处九流门主楼一层，西北角落一间普通的小库房内。
护卫全都死亡，又有宁觉的指引，他们很容易就来到这里，宁觉将货柜上一件青绿色瓷瓶转动了几下，机关打开，密道就出现在三人眼前。
“应该说是，入口之一。”
“严格来说，地窟下的所有古迹，都可以算做汴京的城摞城，只是这条密道到达的区域会更危险一些，别地少见的妖兽、凶魂，在那里颇为常见，当然若能拿出什么东西，价值也会高一些。”
“如果一定要特指汴京城摞城入口……大概就是这里。”
似乎宁觉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李敬点了点头：“知道了，先把密道关上。”
“你这就相信他了。”秦红玉忍不住传音过来。
宁觉转身操作机关，李敬从怀里快速拿出“玄阴灵珠”，原本暗沉沉的它，此时正发出淡淡幽光。
秦红玉面色一喜，遂不再言语。
“带我去你们存放银子的库房！”
见宁觉关上通道，李敬缓缓说道。
……
一刻钟后，一名虬髯疤面大汉，扛着六个大箱子，光明正大的走出地窟。
身后还跟着身材高挑的美妇人，以及细皮嫩肉的小和尚。
那六个大箱子，装满了金银。
李敬的理念很简单，杀人的黑锅都背了，也不差那一点，干脆就顺便劫个财。
地窟每天都产出大量的物品，扛着六个大箱子虽然有些显眼，倒也不算太过出格。
有宁觉弄的通行证明，三人顺利通过九流门设置的关卡。
进入胡记锻兵铺，秦红玉取消幻形符的作用，三人在胡掌柜面前展露真身。
“这些银子少说三四万两，就当买刀的钱。他是九流门的宁觉，因为某些原因，现在暂时没有威胁，也放在你这。”
“什么情况？”胡掌柜是真的给吓着了。
“除了他，九流门首领全灭，估计这地区要混乱一阵子……你记得把这些事情告诉幼安兄。”
“什么？！”
李敬没有过多解释，说完就走出了大门。
……
……
鬼市奉天楼，李芊芊房内。
“小芊，你先跟着她……去蓬莱仙境驻地待一会，对了，你阿弟也在那，我处理点事就和你们汇合。”
李芊芊还是一如既往的顺从娴静，她只是朝着秦红玉轻轻点头：“那就麻烦秦仙子。”
“姐姐客气了，叫我红玉就好。”
秦红玉面上巧笑倩兮，内心却略微有些莫名的妒意。
没想到李敬这家伙，明明已经怒极，都还记得李芊芊。
来这之前。
李敬已经将要做的事告知秦红玉，他要杀人！
杀掉丰乐楼的所有主事者。
“李敬，你真现在就去？要不等你任务完成了，我叫上师叔帮你压阵怎么样？”
秦红玉说这话，除了有些不太理解李敬对丰乐楼的杀心，也有些担心李敬的安危。
毕竟丰乐楼可是汴京七十二楼之首，听李敬自己说的，那里至少还有两名宗师在。
李敬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有些事不太好解释。
自从今早踏足“南逆窟”以来，他心里就有一口气一直郁结着。
本来因为穿越而来，又在深山苦修十年，他对这个世界有种莫名的隔离感。
有些像是玩游戏，对这里的一切，甚至生离死别，以往都没有太多心绪波动。
直到见到那团几乎凝聚成煞的绝望气息。
那一刻，他第一次生出个想法，帮一帮这些敢于反抗金兵的平民英雄。
在吃下胡老给的果实后，这个想法变得更坚定。
十年前拜师的那天，师父给他的果子就是这个味道。
李敬不会做保姆，也没怎么帮过人，但他擅长杀人。
从那一刻起，他就想干掉九流门。
后续却因为哨子，因为那成群的残疾乞儿，因为辛弃疾组织的那一万八千人，不得已只能再次调整计划。
最后还硬是给背了个黑锅。
其实若只是背黑锅，他还真无所谓，反正他自己也打算干掉九流门首领。
关键是心里这郁结的气，没处发泄！
还好查明真相，发现牵扯到丰乐楼、牵扯到巢鱼。
还顺利找到城摞城入口，任务已经走到最后一步，再无牵挂。
他终于不需要再忍耐！
见劝不动李敬，秦红玉低声喟叹：“一定把自己置于危险中吗？”
李敬起身，顺手就揉了揉她的头，笑道：“你我都是道门，你说我们修行，为的是什么？”
“修长生啊。”秦红玉退后一步，摆脱头上大手，毫不犹豫的回答，还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李敬，“干嘛问我这个入门的问题？”
“我或许和你们不一样，我修一口气，气不顺，长生也是无味！”
李敬笑着伸出手，“再借一些补气血的丹药，上次那个就不错。”
“想得美呢，‘乾元天攘丹’我自己就那么些，还都给了你。”秦红玉捂着腰袋，撇嘴道。
“那算了。”李敬笑笑就要转身出门。
“哼，有银子就都给别人，”秦红玉嘟着嘴，拿出一个玉瓶，“这还有瓶‘雷豹行气丹’，要就来拿，欠我两个人情了哦。”
这是她最后补充气血的丹药，她这一脉，功法并不怎么消耗气血，也就是她身份特殊多得长辈关照，才会多些。
这家伙是把蓬莱仙境的灵丹当糖豆吃吗？
一晚上就吃了四枚“乾元天攘丹”，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李芊芊朝着秦红玉笑了笑，主动接过玉瓶，给李敬递了过去。
又去床头将银子翻了出来，自己只留下一锭，剩下的连着袋子堆给李敬：“道长出门在外，怎么能不带些银子，我用不着那么多。”
“哈哈哈，还是小芊贴心，这会舒服多了。”
李敬系好钱袋，大笑着走出门去。
明明我的丹药更值钱好吧，贴心，贴你个大头鬼。
秦红玉嘟着的嘴翘得更高了。
“妹妹，别气了……我帮不到他，只能做这些喽，起码你还能真正帮助到他，眼下我不就得麻烦妹妹照顾？”
没了外人，李芊芊的话倒是变得很直接。
奉天楼外。
李敬看向迷雾朦胧的河对岸，他总觉得有人在那边观察他，真看过去又什么都没。
“邵雍……希望你的计划不要针对我，我是真不想和你对上！”
嘟囔了一声，李敬踏入鬼市街道。
路上，买了些用于施展道法的灵豆。
偶然发现，那柄生出凶魂的残破战兵，还在售卖。
顺手以五十两收入囊中。
……
再次回到汴京地面。
天空被乌云遮蔽，暴雨之前的闷热，很快就将人焗出一身汗水。
李敬来到汴水河边，稍微等待了一会。
河面冒出一窜气泡，胖虎冒出头来。
“刀给我，我去杀些人，你要能进鬼市那条河，就去那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