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进入第二环，喧闹声和人气，让秦红玉面色变得好看了些。
与这里对比，外环的环境确实很糟。
李敬没正面回答，指着不远处的胡记锻兵铺，说道：“你上次来得晚，没见到胡叔那几个学徒，他们都是残疾人。”
“哦，那我们现在是去杀人？”
秦红玉好像忘记了自己提过的英雄后人，话语中有一丝期待。
李敬忽然有些心疼，好像不该带她见这些……
小丫头还是做个忧国忧民的秦仙子，泛泛的聊聊家国大事，更适合。
“杀人总得有刀是吧。”
要做个陌生人，环首直刀，刀型较为少见，被李敬丢了。
幻化的外形，让胡掌柜没能认出他们俩。
这次李敬选了把常见的朴刀。
付钱时，他将身上全部银子，差不多一百两，递了过去。
“第三环，东北方塔楼后，有个大院，里面有差不多二百个残疾孩子，一会再给你弄银子来。”
胡掌柜错愕中，他们俩已经隐入人群。
“隐脉的穷……都是因为这些？”
秦红玉好像第一次认识李敬，记忆中他可是很抠门的。
李敬想了下：“应该不是，我师父是作，我是懒，其他人我没见过。”
……
“南逆窟”最中心巨大洞窟，外面看来二十多丈宽，踏入其中，内部还要更为宽敞。
呈上窄下宽的桶形。
有十二道不同样式的升降梯，负责运货和出入。
九流门的总部，就在洞窟正中心。
主楼高五层，外间一排裙楼通向四周，更外面则是四通八达的通道，每个通道口都有九流门的人在看守着。
“李敬，情况不对……这里的阵法被人破了！”
裙楼那边还是一切正常，可当他们踏足主楼范围，秦红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还用说嘛……
门口躺了一地的尸体，还有那么浓郁的血腥味。
“妈的，老子的线索！”
李敬忽然想起城摞城入口在哪，还没弄清楚，索性不再隐藏身形，快步冲了进去。
和大多数人想象的不一样，九流门总部并不寒酸。
内里烛火长明，装修大气古拙。
主楼内部是个天井，四周是圆弧形围栏，这会也到处都是尸体。
“找下活人，这个你擅长。”
得李敬提醒，秦红玉才恢复镇定，略微感应，腾身而起向着顶层飞掠。
李敬紧步跟上，还抽空看了下尸体。
都是刀伤！
全都是一刀致死。
秦红玉带头闯进一间大开的朱红大门，内里像是个会议室，九流门八名首脑，全都被砍翻在地。
她略微犹豫，选择奔向那名宁觉大和尚。
李敬目标直指九流门门主，鲁幼宁。
死了！
鲁幼宁至死脸上都满是惊讶，侧脖颈被一刀斩开了三分之二，鲜血正汩汩直流。
一眼瞥过，其余的人也差不多，都没了气息。
而且也都是一刀毙命！
伤口是类似环首直刀的窄刃手刀造成！
李敬闭目，将自己假想成那凶手。
第一刀横斩，从后方斩向八人，主要目标是鲁幼宁和他身旁的俩人。
鲁幼宁或许是有所察觉，侧身试图回望，所以刀是从侧后方斩入的脖颈。
另外俩人则没有反应过来，刀口是在正后方。
第二刀是……横斩之后顺势旋身斜撩，同样是一刀砍翻三人，刀势从下往上。
最后一刀……刀换左手，下拉斜劈。最后两人毙命，中刀的位置是胸腹。
纯武者道的刀法，没感应到其他气息残留。
凶手站在八人身后，他们却很自然……那么凶手应该是很得信任，或者就是护卫之流。
要么就是突然凭空冒出来的。
“这里，他还活着。”
秦红玉的声音打断了李敬的思考。
她拿出一枚丹药，强行灌入宁觉和尚口中，又取出一张符箓，扬手一张瞬间点燃，低吟：“魂兮归位！”
一阵阴风拂过大厅。
宁觉和尚吐出一口淤血，眼睛缓缓张开，竟立刻强行支撑着盘膝坐下，身上泛起淡淡金光：“帮我破开现在身！”
“让开。”李敬挤开秦红玉，突然抽刀，一刀竖斩。
血痕从宁觉和尚眉心，鼻尖顺着中轴直到会阴。
一对白皙的手掌从李敬斩开的伤口伸出，撕开原先外皮，从内部撑了出来。
须臾，一具赤裸白花花的肉体，从宁觉肉身里爬了出来。
白皙的肉体，带着猩红的血丝，又晕出点点佛光，分外的诡异。
容貌上与觉远很是神似，只是年轻了些，也瘦了很多，同样气息也变得很弱。
他扒下宁觉原本的褂衫裹住身体，向着李敬俩人合十行礼道：“多谢两位施主救命之恩。”
佛门修三身，融过去、现在、未来身为己身，三身融合归一，称宗师。
眼下这宁觉……应该就是融了过去身的特殊保命法门！
“这里发生了什么，还有，你知道城摞城入口在哪吗？”
眼下的情形，不允许李敬客套，他直奔主题问道。
宁觉白得吓人的面容上出现恐惧，说道：“邪道人！是邪道人突然出现，并偷袭了我们！”
李敬一脸懵逼……我偷袭你们？
老子杀你们用得着偷袭？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妈的，这是背黑锅了啊。
正要开口解释，秦红玉突然说道：“先不聊这个，大师你知道汴京城摞城入口位置吗？”
“贫僧自是知晓……”宁觉警惕道，“只是两位是谁？为何也要找城摞城。”
“知道就好，眼下情况复杂，我们也不想骗您。”
秦红玉沉吟片刻，忽然抬手，李敬和她腰间有符箓燃烧，俩人现出本相。
“啊……是你，邪道人，你到底要怎样？”突然见到李敬，宁觉差点闭过气去，慌乱退步中摔倒在地。
“我？我他妈本来确实是过来杀你们的，结果现在被人捷足先登。你们的到底做了多少恶事，惹了多少人啊。”
李敬气得一刀斩在地上，匹链刀光划出，地板硬是被一刀斩开。
秦红玉一把拉住暴怒的李敬：“冷静点！”
“呼……”
感受到手心的柔软，李敬长出一口气，也终于从暴怒中冷静下来：“宁觉和尚，你确定是我袭击的你们？”
宁觉也看出了情况不对，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至少他见到形象就是邪道人。
“李敬，帮我护法，我招魂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