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林道伸手敲了敲老者身前的柜台。
“您好。”
“小友是来看病的吗？”
听到声音，老者抬起头来，看着林道。
“不，我想买个东西。”
林道摇摇头，目光打量着这不大的房间。
老者身后以及两旁全是装着药材的柜子，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哦？是什么。”
老者也在打量着林道，感受着林道那不同于常人，异常旺盛的气血。
“我这里可没有能够增益修行的东西。”
“不，我只是想买一张经脉图。”
听闻老者的话语，林道将目光投射到老者身上，仔细感受了一番老者身上的气息。
结果却发现，这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半分能量波动。
“小友还是别看了，我并非修行者。”
老者笑了笑，从身前的柜子中摸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羊皮纸卷。
“给，小友你要的东西，诚恵十两黄金。”
林道拿过羊皮纸卷，放下十两黄金，转身就走。
来到这世界这么久，他唯一学会的就是和本世界修行者保持距离。
这世界的修行者很怪，性情怪，身上具有的能量更奇怪。
虽然他不知道这老者身上为何没有能量波动，但也不敢保证不是，毕竟，小说中也有那种完全收敛气息的功法。
“小友，最近城里不太安生，小心些。”
林道没去管老者的话，速度更快了。
“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林道身后，老者微微勾动嘴角，露出那有些尖利的牙齿。
……
林道走出医馆，才觉得安心不少。
刚才他转身的那一刻，总有一种会被一击杀死的感觉。
还好，那老人没动手。
不过……这城里的确是有些危险了……
得想办法出城了。
林道想着，随意在街上买了些吃食，也没有雇佣佣人的想法了，径直便向着家中走去。
不久，林道回到家中。
此时，余阳早已停止了锻炼，正盘膝而坐压制着体内暴动的气血。
见此，林道眉头紧皱。
“怎么样了？”
林道来到余阳身旁，开口问道。
“师父，我感觉很涨……”
余阳听到林道的声音，艰难开口。
林道看着自家徒弟那疯狂鼓动的皮肤，心中暗自焦虑。
前世他看过很多小说，这些小说中关于气血武道的描述大同小异。
积累气血，开发丹田，引动气血炼化体内五脏六腑，开发身体中的道藏。
可，如今这将要被自己气血撑破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除非……排斥？
林道思路一转，想到这片天地排斥这种体系，随后又自我否定了这一猜测。
毕竟，如果天地真排斥，那么气血这种能量都不可能出现！
要知道，并非他们拥有词条，才能通过锻炼提升气血，普通人也是拥有气血的，只是多与少的区别罢了。
所以……是词条一次性加的太多了吗？
林道想到了木桶理论。
一个桶，能装多少水是取决于它最矮那块木板的。
而现在余阳就是这个桶，气血之力就是水。
余阳已经满了，但他并非真正的木桶，水满了会自己流出去，他是个全封闭的罐子。
而气血也不是水，它是基于余阳自身的精气神融合而成的生命能量。
并不是那么好排出去的。
所以……只能压缩！
林道不再犹豫，想到就做，打开经脉图仔细研究起来。
这经脉图跟前世他看过的区别不大，想来应该是妖兽出现之前的东西。
林道看着经脉，开始利用昨日锻炼得来的气血，一步步探索着各处经脉的具体位置。
道家曾言，世间万物皆阴阳相济，万物抱阴而负阳。
人体也是这般。
生理上，有动静脉之分，两者负责血液的轮回运转。
而经脉自然也分阴阳。
林道试图通过冷凝的方式，将这气血之力化作液态。
然而……没效果。
阴脉并非他想的冷，而是位格属阴。
但，他想到了另一种方式。
既然冷凝不行，压缩呢？
余阳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只是因为身体强度不够。
若是身体强度上去了，再多气血也压得住！
“小余阳，你看着这张图。”
林道将经脉图放在余阳身前。
“试着勾动丹田内的气血，沿着整个大经脉走一遍。”
“好。”
余阳艰难的点点头。
他从丹田内将气血引动而出，汇入经脉，艰难运行起来。
随着气血的流动，余阳不断吐出一口口黑血。
这是淤积在经脉里的堵塞物，而现在这场景，也让林道想起前世看小说中，描述的打通奇经八脉。
时间慢慢过去，在林道焦急的等待中，余阳终于在夜晚到来前，将气血毫无阻碍的运行起来。
气血在周身经脉中不断流动，因为空间从丹田变到全身，原本鼓胀的感觉消退不少。
“师父，我好些了。”
余阳站起身，感受着体内流动的气血，开口对林道说道。
“这就好，好了就好。”
林道终于松了口气。
“来，好吃饭，吃完再说。”
带着余阳两人坐到院内的石桌上，拿出白天买来的饭菜。
经过一下午，饭菜已经冷了。
但一天滴水未进的两人也没管这么多，直接开动起来。
良久，夜色完全遮盖了天际，两人终于吃饱。
坐在石桌旁，两人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繁星。
“小余阳，咱得换种锻炼方法了。”
林道开口说道。
“啊？”
余阳愕然转头，看向林道。
林道的脸在树影的遮盖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咱们要离开这里，在离开之前，我不希望我们受自己力量的束缚。”
林道也侧过头，看向满脸愕然的余阳。
“就算力量暂时没有增长，我们也得拥有完全受控于自身，不会在战斗时突然爆发隐患的力量。”
林道握了握拳，抬头看着那一轮缺了一角的月亮。
“这城内，要乱起来了……”
“噢噢……”
余阳点点头。
不再去看自己这便宜师父，低下头去，暗暗压制着内心突然燃起的燥热。
事实上，从得到师父给予的词条后，他无时无刻不在经受这这来自心底最深处的考验。
他是想作为一个人，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之下，还是想作为一只野兽，吞噬所见的一切，最后将自己也给吞噬呢？